“書.......書記，這個是由陳副廳長負責的........我.......我.......不太清楚........”
    說完，臉情不自禁的紅了。
    他知道徐書記在工作上是錙銖必較的，自己的回答徐書記肯定不滿意，心裏不由得開始惶恐起來。
    留學生每年的補助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作為主管教育的教育廳廳長，竟然對這個數字都不掌握，徐雨萌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
    “徐........徐書記如果想要掌握留學生補助的具體情況，我可以讓教育廳馬上把這個數字報過來.......
    何安平很善於察言觀色，他一看書記不高興了，連忙又補充說。
    “算了。”徐雨萌口氣裏帶著明顯的不高興，轉而問下一個問題：“ 我們中南省一共有多少留學生在讀？”
    “這.........我也不太清楚.......”何安平囁嚅著說道，說完，禁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徐書記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淨問些自己不知道的問題！
    陳安平有些預感到不妙了。
    “那我們中南的留學生主要來自哪些國家，留學生的組成結構，這些問題你總知道吧？”
    徐雨萌禁不住加重了語氣，語氣裏已經有了些不善的味道。
    要命！
    偏偏這個問題，陳安平又不知道。
    “書記.......我.......我.........不清楚........”陳安平說話更不利索了。
    徐玉萌火了，是真火了！
    一問三不知。
    她雙眼直直地瞪著何安平，臉上的憤怒毫不掩飾，聲音猶如裹挾著寒霜，尖銳又冰冷：
    “何安平！你身為教育廳廳長，留學生補助數額不清楚，在讀留學生人數不知道，留學生來源國家和組成結構也一問三不知！你每天來上班到底是在幹什麽？啊？這就是你對待工作的態度？”
    “留學生教育是我省教育事業的重要一環，每年投入大量資源，你倒好，一問三不知，這不是失職是什麽？這和屍位素餐又有什麽區別？你占著這個位置，卻不履行應盡的職責，拿著國家的俸祿，卻不幹實事，對得起這份工作，對得起納稅人的錢嗎？”
    “如果連基本的數據和情況都不掌握，你怎麽製定政策？怎麽推動教育工作發展？”徐雨萌的聲音越來越高，“今天你給我好好反思，不能勝任這份工作，就別在這位置上待著，別耽誤了中南省教育事業的發展！”
    何安平本來就覺得自己現在晉升無望，再過半年左右就退休了，所以現在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準備熬到退休就算了。
    其實，對於中原省推行的教育改革，他並不積極，內心還挺反感的。
    好好的搞什麽改革？吃飽飯撐的，要改也等到自己退休以後啊，別弄到現在。
    省委書記的話，讓他突然意識到，書記根本就不想讓自己等到退休了，很有可能回去就把自己給撤了。
    何安平雙腿發顫，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向前跨了一步，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帶著哭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書記，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他滿滿的求生欲。
    “我在教育廳幹了大半輩子，從基層一步步走到現在，真的是付出了太多心血啊。這些年，雖說沒什麽驚天動地的大成績，但也絕對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那些年，為了推動貧困地區的教育普及，我一趟趟地跑偏遠山區，條件多艱苦我都沒退縮過，磨破了嘴皮子勸家長們送孩子上學 ，這都是實實在在的事兒啊。”
    “這次是我態度不端正，思想出了問題。我想著自己快退休了，就開始混日子，是我糊塗，是我鬼迷心竅。可我真的不是不想幹好工作啊，是我一時犯渾。”
    “書記，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就這一次！回去以後，我馬上就去整理留學生的所有資料，把相關情況摸得清清楚楚。以後，我一定端正工作態度，積極參與教育改革，絕對不再拖後腿。我向您保證，要是再做不好，您怎麽處置我都行，求您再信我這一回！”
    對何安平，徐雨萌真的有些無語。
    早幹什麽去了？
    看了年紀比自己大這麽一把的老同誌在這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徐雨萌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本來按照她的想法，馬上就把何安平給撤了，讓他回家種紅薯去，想想算了。
    畢竟該同誌省紀委也對他進行調查過，屁股還是很幹淨的，這在當前環境下，也算是很難得了，從某些方麵來說，就是個不錯的同誌。
    徐雨萌看著何安平，神色複雜，她歎了口氣後緩緩說道：“何安平同誌，我知道你這些年為教育事業付出過努力，隻是教育工作時刻都不能放鬆，如今教育改革迫在眉睫，需要的是全身心投入、緊跟時代步伐的領路人。”
    “你剛剛也承認自己思想出了偏差，現在的狀態確實不太適合繼續擔任廳長這一要職。我知道讓你離開崗位，你心裏肯定不好受，但這也是為了我們中南省教育事業更好地發展。”
    徐雨萌語氣溫婉，“我想，你不妨主動考慮退下來，把機會讓給更有精力、更有衝勁的同誌。你有著豐富的經驗，退下來之後也能以其他方式為教育事業出謀劃策，發揮餘熱。你覺得呢？”
    何安平不傻，書記的工作作風他是知道的，她這樣子說已經是在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了，徐書記的弦外之音，他焉能聽不出來？
    自己如果還不能審時度勢的話，那絕對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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