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雨萌指尖輕輕叩擊著麵前的資料，目光像手術刀般精準劃過吳化平的臉：
    "吳組長剛才提到橋墩施工破壞海底地形，請問您看過河東省環境保護廳提供的《懸浮泥沙擴散動態監測方案》嗎？我們采用的是沉井法基礎施工，配合超聲波實時監測技術，能將懸浮泥沙擴散範圍控製在橋墩半徑50米內。"她翻開文件夾抽出一張圖表，"這是東南亞某跨海大橋的實測數據，同樣工藝下，施工期浮遊生物密度波動不超過7。"
    會議室投影儀突然切換畫麵，出現三維建模的施工場景。徐雨萌起身走到幕布前，激光筆點在橋墩位置：
    "噪音汙染方麵，我們采用的是靜音振動錘和水下隔音罩，分貝值比國家標準低23。"她調出一段視頻，深海中設備運行時隻有微弱嗡鳴，"至於聲呐幹擾，中科院海洋所已研發出仿生聲波抵消係統，能在施工區域形成保護屏障。"
    "燈光汙染？"徐雨萌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將文件轉向眾人，"我們采用的是定向防眩光ed燈，光汙染範圍精確控製在橋麵兩側20米內，而且配備了智能感光係統，夜間自動調暗至不影響生物作息的亮度。"她突然將文件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杯裏的水泛起漣漪，"這些技術方案早在三個月前就提交給了評審組，請問吳組長，您反對的依據究竟是科學論證，還是某些人的私人授意？"
    不等對方回答，徐雨萌已經調出另一組數據："這是生態補償方案，我們會在橋墩間設置人工魚礁，種植20萬平米海底森林，預計三年內恢複的生物量將是施工損耗的3倍。"她逼近吳化平，目光裹挾著壓迫感撲麵而來，"現在，我希望您能拿出比這些更詳實的科學依據，吳組長———"
    她的尾音驟然變冷，"我有理由懷疑您這個評審組長反對河東省建設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橋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麽？"
    就像被人家窺破了自己的心思，吳化平的那張老臉一下子漲的通紅！
    他沒有想到這位女省委書記不但懂得這麽多的專業知識，而且———發出了靈魂拷問！
    吳化平扶了扶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躲閃了一瞬，隨即挺直腰板，刻意用平穩的語調開口：
    "徐書記，我的反對意見完全是從環境保護的專業角度出發，絕無任何個人立場。"
    他伸手按住麵前的資料，"學術研究講究的是客觀嚴謹，數據即便真實，也存在局限性。"
    他抓起桌上的筆，在資料上隨意圈畫，試圖掩蓋聲音裏的一絲顫抖：
    "沉井法施工在理想條件下或許可行，但這片海域地質結構複雜，誰能保證不會出現意外？東南亞案例的水文條件與我們截然不同，根本不具備直接參考性。"說到這裏，他突然將筆重重拍在桌上，濺出幾滴墨水，"仿生聲波係統目前還處於試驗階段，實際應用中的潛在風險難以預估，這些隱患一旦爆發，誰來為生態災難負責？"
    吳化平深吸一口氣，努力擺出鎮定自若的姿態："我從事海洋生態研究三十餘年，參與過無數重大項目評估。"
    他環視會議室，聲音刻意提高，"我堅持反對，正是出於對這片海域生態係統的敬畏。科學決策需要理性探討，而不是用行政壓力壓製專業意見！"
    然而，他不自然的肢體語言和刻意堆砌的措辭，反而讓這番辯解顯得愈發蒼白無力。
    徐雨萌冷冷的笑笑，她笑的樣子，讓吳化平有些毛骨悚然，膽戰心驚，冷汗直冒。
    “吳組長，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覺得有必要請大家看點東西———事實勝於雄辯，我看這才是你反對建設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橋的主要原因吧。”
    徐雨萌說話的時候雖然還帶著笑，但笑卻陰惻惻的，說完，他把下飛機的時候收到的省紀委書記曾國偉發來的信息投射到了背後的顯示屏上。
    屏幕上顯示的是吳化平的銀行賬戶，顯示一周前家名為新凱達的公司為他的銀行賬戶裏匯入了50萬元。
    “這家新凱達公司注冊地雖然在維京半島，但實際辦公地點就是在我們河東，我覺得吳組長是否有必要解釋一下，這50萬的來曆？是辛苦費、勞務費還是封口費？”
    “.........”吳化平無言以對。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本來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更加慘白如紙。
    震驚到的不僅僅是吳化平。
    還有另外的12位專家。
    和吳化平一樣，他們也根據在行業內的影響力，分別收受了20至30萬不等的“改口費”，要求在評估小組會議上反對建設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橋。
    既然吳化平的被抖落出來了，想必自己的也被這位省委書記掌握了。
    這些人個個都麵色凝重，坐立不安。冷汗不由自主的從頭上滴落。
    曬出吳化平的銀行流水隻是開始！
    “據我們河東省紀委調查，這些年來，你每參加一次環評，都會收到10至50萬不等的‘車馬費’，收受的總金額超過了1200萬元，這是詳細記錄。”
    屏幕上出現了吳化平這些年來收受到的所謂的“車馬費”。
    吳化平望著屏幕上的賬單，突然雙眼一黑，咕咚一聲從椅子上跌落，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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