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情況?”獨孤禤真躲在遠方觀察窮奇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爆發護下上官素梟。
    上官素梟給獨孤禤真使了個眼色，先看情況再做情況，以他倆目前的狀態即使一起上也未必可以敵及窮奇。
    “別眉來眼去了，你們打不過我。”窮奇拆穿二人的想法，無奈地咂舌道， “要是我想動手，你們哪還能站在現在。”
    上官素梟輕托下巴沉思了一陣，詢問道：“什麽交易?”
    從一開始就拿到裏疆石的窮奇完全可以立刻打開裏域門，屆時局麵將會一麵倒向他們，可窮奇並沒有這麽做，上官素梟在與檮杌交手前曾與她對視，察覺到這點的他因此沒有拜托獨孤禤真出手。
    可是，窮奇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到底有什麽目的?
    “裏疆石給你，作為交換，我要吃掉你的兩隻胳膊。”窮奇擺弄著裏疆石說道， “別給我耍花招，你已經沒有書頁恢複身體了，也別想用假胳膊糊弄我！”
    上官素梟一驚，他偷偷去摸藏在禮服內側那張破碎的書頁，這是他對抗檮杌留下的後手，也是因此檮杌奪取心髒他依舊安然的原因。
    “如果你拒絕，我會打開裏域門，已經受傷還受到裏裏域門影響的你們絕對沒有勝算。”
    窮奇轉過身去作勢要使用裏疆石，上宮素梟急忙喊住了她：“可以，我答應你。”
    雖然會被吃掉兩隻胳膊，但以此可以換來一段時間的安穩與保障也是賺翻的交易。
    不過，為什麽窮奇想要吃掉自己的胳膊呢?
    “不行！上官！”獨孤禤真衝上前將上官素條護在身後，“你要是沒了手，以後可怎麽翻書！來吃我的！”
    “你……沒了手還怎麽發揮?”上官素梟焦急道，“我沒手也可以翻書，但你可不能……”
    “行了……行了！吵死了。”窮奇不耐煩地說，“那就一隻，隻能是你的，這大塊頭的不要。”
    經過幾分鍾的爭執，上官素梟說服了獨孤禤真，又快又狠地將右手臂斬斷，鮮血噴湧如泉，他咬緊牙關，滿頭大汗地將手臂拋給了窮奇，同時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窮奇接過手臂舔食一遍，冷著眼將裏疆石放在上官素梟手中，也不遲疑，小巧的嘴瞬間張開成深淵巨口將手臂吞下，心滿意足地揮手離開。
    “合作愉快。”她說，“下次再見時，我們將不再和平。”
    窮奇化作黑煙消失在眼前，上官素梟兩眼一黑栽倒下去，獨孤禤真趕忙抱住他恥破內衣為他包紮，問他下一步該怎麽辦。
    “先回到地上去，休整一段時間。”上官素梟虛弱地說。“聯係北淩再派些人手來，地宮還有更多的地方沒有探索。”
    “好。”獨孤禤真望向互相攙扶傷員或遺體的臉上洋溢笑容的戰士們，放聲道， “我們撤！”
    ……
    靠近地表的一處洞口中，一團黑霧凝聚成窮奇站在洞口前，試探性地張張手感受身體內發生的變化。
    “你永遠不知道你的身體對於我而言多麽受用。”
    窮奇望向天空，下一刻瞬間閃爍消失。
    “有一天你會後悔讓我吃下你身體的一部分。”
    窮奇不知道的是，在她消失之前，一張書頁從沙子間緩緩現形悄無聲息地貼在她的後背上，隨後淡去。
    ……
    花費數個小時眾人回到了地麵，滿身繃帶的柳千河早已在入口處迎接眾人，被偷襲的營地已經收拾完畢，一片狼籍已經消失不見，隻有部分的殘破傾訴著曾經的痛苦。
    李筱雪不顧自己的傷痛四處打聽著棱的下落，最後在上官素梟的帳篷中找到了他，上官素梟與江一川在這裏討論著什麽，臉上神色都十分難看。
    “你來了，小雪。”上官素梟輕聲道，他的斷臂口已經用藥品處理過進行了專業包紮。
    李筱雪呆呆地走到棱的旁邊，棱緊閉雙眼睡在被子下，身上的血跡已經清理幹淨，但傷痕與發生怪異的右臂依舊顯眼，可怖不已。
    “棱……死了嗎?”李筱雪跪坐在棱身旁陰沉著臉低下頭，“我……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上官素梟與江一川對視一眼，江一川點點頭，在李筱雪的旁邊蹲下，說道：“目前……還不好說。”
    “棱被一種名為藍曲仙的蟲子咬傷， 雖然有人為他去除了部分毒素，但依舊有大量的毒素留存在了體內。”上官素梟說道， “這毒素會在短時間擴散至全身危及生命，但致命的並非是毒。”
    “所以……棱死了。”李筱雪的聲音軟弱無力。
    “目前來看，他正處於生與死的中間。”
    “什麽意思?”
    “有什麽東西暫時保住了他的命，讓棱沒有在第一時間徹底死亡。”上官素梟思考道，“我在他脖子上破損的平安扣上發現了‘祝福’，是來自‘守護’的力量，大概是因為它，才保住了棱的靈魂。”
    “平安扣?”李筱雪抬頭去看棱脖子上掛著的平安扣吊墜，即便它已經破損不堪，但李筱雪一眼就認出這就是她送給棱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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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會護你心愛之人平安。”賣給她平安扣的老板曾這麽說過，李筱雪至今還記得。
    “那……棱還會醒來嗎?”李筱雪看向上官素嫋的目光充滿渴求， “我可以做些什麽嗎?”
    “抱歉，小雪，我們無能為力。”上官素梟搖搖頭，在看到李筱雪失落低頭時，不忍與心痛交織在他內心，猶豫再三後，他還是決定告訴她。
    “還有一個辦法，但是代價很大。”
    “無論代價有多大，我也要救他。”李筱雪在聽到有辦法後抬起了頭，斬釘截鐵道。
    “‘萬欲之幻想’。”
    短短的五個字讓李筱雪與江一川全身一顫，那隻從遺跡中找到的水晶球，來自“欲望”的可以用一些代價作為交換來實現所有願望的神秘之物，為了爭奪它，唐穆在遺跡中與死亡的使徒林喬大戰了一場。
    “我將它保存在藏星殿之中，隻有它才可以將棱喚醒，但代價……”上官素梟皺眉道， “也許會異常龐大。”
    李筱雪正要開口，江一川率先挺身道：“不管代價有多大，就由我來承擔。如果不是我的失誤，棱就不會墜入穀底，也就不會……”
    “我愧對你們，就由我來承擔吧。”
    李筱雪勸不動他，隻好乖乖作罷。但是，藏星殿位於上官素梟的神殿之中，是頂級機密，是不可接近的存在。
    若是有人強闖，作為“萬識”傳承的上官素梟必須立即鏟除禍患。想到這裏，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上官素梟，隻見他揉了揉太陽穴，輕聲道：“遺跡還沒有探索完…”
    李筱雪與江一川心領神會，二人向上官素梟敬禮後迅速離開回到自己的帳篷收拾起自己行李，約定好在淩晨兩點離開這裏回去北淩。
    “哈……”上官素梟戴上眼鏡重重歎了一口氣，他看向一旁昏迷不醒的棱。
    “絕對不能讓你死在這裏。”
    ……
    北淩。
    “為什麽，為什麽，你為什麽就是不承認我！我到底哪裏做的不好了！”
    黑暗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瘋癲地舉劍胡亂地劈砍著周圍的一切，大發雷霆的他肆意發泄著自己的脾氣，身邊的一切因此混亂不堪。
    “明明我都把一切都奉獻給了你，可你卻從不拿正眼看我這到底為什麽?你為什麽這樣對我?”
    突然他安靜下來，像是失去了靈魂，又像是被人控製了心智，他彈開飄懸在空的寶劍令其消失，仰起身體宛如怪物一般。
    “既然如此……”
    “就別怪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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