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很快便將車開到了門口。
    顧黎商拿上車鑰匙帶著宋皙離開。
    兩個人離開的腳步沒有一絲停留，明顯就沒把顧謙國和秦玉瀾的話放在眼裏。
    顧承賢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唇角微勾。
    這下好了。
    有人主動作死。
    秦可嫣站起來就開始控訴，“這個宋皙也太不把你們放在眼裏了吧！”
    顧承賢笑意更深了。
    還有人添油加醋。
    太棒了！
    秦玉瀾瞪了秦可嫣一眼，“你閉嘴，少說點話，多喝點茶。”
    “可是姑姑，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閉嘴，沒聽到嗎！”
    秦玉瀾還是第一次這麽凶秦可嫣。
    秦可嫣頓時委屈極了，眼眶都紅了，但好歹是閉上了嘴巴。
    雖然宋皙慫恿顧黎商一起離開這件事情的確很讓人惱火，但既然他們現在認可了宋皙是顧黎商的妻子就代表著他們兩個人是一體的，不管誰做得不好，那兩個人都得擔責任。
    秦玉瀾當然不希望顧黎商被連累，於是甚至還幫著說話，“爸，我想他們應該的確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您也別生氣，明天我讓阿商來跟您好好道歉。”
    顧淵嶽冷冷開口，“連這點規矩都不懂，真不知道把公司的項目交給他到底保不保險。”
    顧淵嶽這分明就是在借題發揮，給他大兒子爭取權力呢。
    顧謙國絲毫沒有給他麵子。
    “你是不是說錯了，什麽叫公司的項目？我現在基本都沒怎麽插手公司的事情，公司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你在管，是你分給他的項目嗎？就開始公司的項目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幾個項目都是阿商自己談下來的吧？”
    顧謙國的一句話直接扯下了顧淵嶽的遮羞布。
    顧淵嶽有點尷尬。
    顧謙國又補上一句。
    “不過我記得，你倒是分了不少項目給阿賢，雖然我現在不怎麽插手公司的事情，但是公司發生了什麽我還是知道的，明明兩個都是你兒子，你也不應該如此厚此薄彼吧。”
    一句話，同時傷害了兩個人。
    顧淵嶽和顧承賢的表情都不怎麽好看。
    顧淵嶽偏心顧承賢不要太明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隻是都沒說破罷了。
    秦玉瀾忙為顧黎商爭取，“是啊，你不能這麽厚此薄彼啊，阿商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麽能這樣對他呢，你也得給他一點項目，讓他多熟悉熟悉公司裏的情況。”
    顧淵嶽開口便是拒絕，“哪有人剛進公司就能派項目的，這不是走後門嘛！阿賢也是因為進公司久了我才敢派項目給他的，這不一樣。”
    秦玉瀾的表情立刻變得嫌棄無比。
    “還不一樣，我記得他剛進公司的時候你就立刻給他安排了一個項目組組長的位置。”
    她雖然對公司裏的事情不怎麽熟悉，但是應該為自己兒子爭取的利益，她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顧承賢有的，顧黎商就一定要有！
    顧淵嶽嘴硬，“阿賢做事更認真一些。”
    “嗬嗬，我家阿賢能力還更強呢。”秦玉瀾白眼一翻，一臉的不屑，“認真有什麽用？認真也拿不到什麽新項目。”
    眼看著劍拔弩張的氣氛，顧謙國拿起一旁的手杖重重地捶了捶地，發出沉悶的聲音，讓現場安靜了許多。
    顧謙國神色嚴肅開口：“你們好歹是夫妻，吵成這樣算什麽樣子？今天是除夕夜，都給我安靜點！”
    因為顧謙國開口的緣故，氣氛總算是和諧了一些，但眾人心裏到底都是有些小心思的。
    顧黎商開車駛出老宅。
    “去哪？宋家還是你奶奶家？”
    宋皙看了一眼時間，這會已經快到晚上九點了，奶奶晚上睡得比較早。
    “去奶奶家吧，如果找不到再去宋家。”
    “好。”
    顧黎商應下，並沒有多問，隻是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今天晚上的京都顯得有些安靜。
    許多人都回了老家，街道都顯得空曠了很多，幾乎沒有什麽車，他們一路開過去也順暢不少。
    顧黎商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將宋皙送到柳月霜家樓下，他甚至還沒停好車，宋皙已經奪門而下，離開的時候留了一句。
    “你先別熄火，如果奶奶不在家的話，我們再換個地方找。”
    “嗯。”
    宋皙現在很著急，顧黎商能做的就是安靜當個工具人，隻希望能幫上點忙。
    宋皙第一時間衝進了小院子，嚐試著去開門。
    如果柳月霜出門了，大門應該是關上的。
    但是，宋皙轉動了一下門把手，房門就這麽開了。
    那種不祥的預感在心裏更加深切了。
    她趕緊推門進去。
    裏麵亮著燈，柳月霜就趴在地上，輪椅倒在一旁，她在聽到門打開的聲音以後驚喜抬頭，在看到宋皙以後，眼眶略微有些紅。
    “小皙……你怎麽來了……”
    “和宿舍的年夜飯，吃得還好嗎？”
    此刻柳月霜的模樣實在太狼狽，又在努力強撐著，看得宋皙一陣揪心，第一時間跑到柳月霜身邊試圖把她扶起來，但輪椅都倒了，就算現在把柳月霜扶起來，她也沒地方坐。
    宋皙又去搗鼓輪椅，又重新回來扶柳月霜。
    好不容易才把人安頓好，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問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奶奶，你怎麽會在地上？小趙阿姨呢？”
    柳月霜輕輕拍了拍衣服和褲子上的灰塵，動作優雅，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狼狽。
    她輕聲解釋道：“小趙原本說了今年不回家留在這裏陪我的，但是下午的時候她兒子和媳婦帶著孫子過來看她，說是特意趕到京都就是想跟她好好團聚一下。去年因為我生病的緣故，小趙也沒回去，實在太為難她了，也就是一起出去吃個飯，我就讓她去了，她還想讓我跟他們一起去，但他們一家團聚我湊什麽熱鬧，就沒跟著去。”
    宋皙倒是也不怪小趙阿姨，平時小趙阿姨把奶奶照顧得很好，今天純屬意外。
    但是……
    “那宋家的人呢？他們沒來接你嗎？今天是除夕，再怎麽說宋祥明也應該接你一起去吃個團圓飯吧？”
    柳月霜苦笑著搖了搖頭，“那個不孝子說，如果我不把之前留下的稿子給他，他就不認我這個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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