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蘊靈再次醒來是在醫療艙內，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刺鼻難聞，她皺了皺眉頭，透過玻璃層時看到了餘星羨。
    常年溫和的麵容此刻變得冷峻嚴肅，在看到她醒來的後，按下了按鈕。
    麵前的玻璃層消失，祝蘊靈在他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在冷臉的情況下餘星羨還貼心的給她喂了點溫水。
    溫熱的水流劃過幹涸的嗓子，祝蘊靈才覺得好受些，昏迷前的一幕幕閃過，蒼白的麵容閃過一絲不自然。
    “我……”
    “靈靈感覺怎麽樣？還疼嗎？”餘星羨悄無聲息的轉移了話題，祝蘊靈順勢回道。
    “還好，不疼了。”
    星際的醫療倉十分有用，如今她隻感覺肌肉有點酸軟，其他地方都挺好的。
    “你現在不疼是因為醫療倉的止痛劑，它是有時效的，過了時效還是會疼的……”
    餘星羨的指尖在虛擬屏上輕點，醫療艙的監控數據在虹膜投影裏流動。
    &34；他們現在在特殊羈押室。&34；他的聲音平靜卻又冰冷，&34；聯邦法第314條，哨兵強製標記向導屬於基因犯罪，最高可判處終身監禁或者流放垃圾星。&34；
    說到這餘星羨好整以暇地抬眸看向她。
    “靈靈，你想怎麽做？”
    “那就依法處置好了，我的意見重要嗎？”
    “當然重要了，利奧不是你的專屬哨兵嗎？他在結合熱的狂暴狀態下標記了你，如果你允許，那這是合法行為的，看你的態度，靈靈。”
    祝蘊靈垂眸不再看他，平靜回道。
    “那就依法處置吧，除了後頸處發燙以外我並沒有受很嚴重的傷。”
    “算了，不說這個了……”
    餘星羨似乎對她這個反應有點失望，可是他很好的掩飾去了情緒。
    “今天靈靈受傷了，之前答應你的吃辣是不行了，我給你煮了小米粥，我喂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祝蘊靈看到有些委屈的餘星羨急忙改了口。
    “可以，要你喂我。”
    餘星羨的指尖在瓷碗邊沿輕輕摩挲，納米材料感應到溫度變化，自動凝結成鏤空雕花的喂食器。
    他舀起一勺熬出米油的金黃粥湯，金屬勺柄在消毒燈光下折射出冷芒。
    &34；小心燙。&34；他俯身時眼神不經意落在她的後頸處，“靈靈的腺體溫度比正常值高3.2c，真是頑強的結合熱呢。&34；
    “結合熱……”
    來不及思考祝蘊靈向後縮了縮，後頸被導管貼片覆蓋的皮膚突然刺痛。
    餘星羨的表情變得委屈起來，“靈靈是在躲我嗎？”
    “不……不是，我沒有……”
    “我的身體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好像一丁點的接觸都會誘發更深的熱潮……
    餘星羨放下碗，握住了她的手，“沒關係的，靈靈，隻是標記引起的結合熱，你第一次經曆感到無助是正常現象。”
    說著他主動吻上了她的唇角，動作輕柔。
    “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難受的。”
    醫療艙的藍光熄滅，餘星羨托著祝蘊靈的腰肢將她抱起，仿生纖維的醫護服自動收縮成珍珠色吊帶裙，露出的後頸皮膚在感應燈下泛著病態的紅。
    懸浮車降落在頂層公寓的瞬間，溫控係統已調至向導最適宜的25c。
    餘星羨的指節擦過智能門鎖時，祝蘊靈嗅到他袖口滲出的佛手柑香，清冽的安撫信息素正在逐漸瓦解她好不容易建起的防禦。
    &34；床單幫你換成了蠶絲蛋白材質。&34；餘星羨將她放在懸浮床墊上時，指尖若有似無地勾開她肩帶，&34；靈靈的皮膚燙得能融化納米凝膠，還需要物理降溫嗎？&34；
    祝蘊靈的喉嚨裏溢出輕哼，在醫療艙壓製的結合熱突然衝破阻滯劑桎梏。
    她看著餘星羨解開風衣外套，露出裏麵銀灰色絲綢襯衫，月光透過全景窗在他鎖骨處流淌。
    &34；別動。&34；餘星羨跪坐上床時，他拿起一片腺體貼片，冰涼的感應電極貼住她跳動的頸動脈。
    “幸好我們這是在公寓裏，要不然……”
    “靈靈泄露的向導素足以讓全世界的哨兵陷入狂化……”
    祝蘊靈在眩暈中抓住他垂落的領帶，猶如抓住一根浮木一般，領帶上暗紋刺繡的紫藤花圖案硌進掌心。
    “餘星羨……”祝蘊靈有些驚慌失措。
    “靈靈，我在。”
    難得看她依賴自己的模樣，餘星羨回握住她，&34；需要我的信息素安撫，&34；他說話時喉結擦過她顫抖的睫毛，&34；又或者......&34；
    溫熱的唇落在她耳後，&34；讓靈靈試一下更舒服的原始療法？&34；
    “像昨晚那樣……”呼吸帶來的潮濕噴灑在她敏感的耳邊，引起劇烈的心跳共鳴。
    祝蘊靈的呼吸掃過他腕間跳動的靜脈，那裏正滲出清冽的佛手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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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靈的睫毛在抖。”餘星羨歎息一聲，“是害怕....還是期待?”
    全景落地窗外，懸浮艇的探照燈掃過餘星羨的後背，銀灰襯衫瞬間透出蝴蝶骨振翅的陰影。
    祝蘊靈被這光影晃得失神，喉間突然壓上冰涼指節。
    “噓”餘星羨用虎口卡住她的下領，“醫療艙的止痛劑時效還剩12分37秒,靈靈確定要浪費在無意義的顫抖上?”
    餘星羨說著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扣。
    “不用標記了吧……”祝蘊靈終於出聲，心慌意亂間她匆忙抓住他解到第三顆紐扣的衣襟，“普通的.....普通的信息安撫就好。”
    餘星羨低笑時引起胸腔震動，“靈靈知道普通安撫對s級向導的結合熱無效，更何況，靈靈還是3s級別的向導。”他的犬齒擦過她耳垂，“但如果是你的願望，那我選擇尊重靈靈。”
    &34；放鬆。&34；他含住她頸側跳動的血管,頸後的隔離貼瞬間汽化成淡紫色霧氣，“讓我的信息素澆灌你幹裂的精神雲。”
    刹那間，香甜酸澀的檸檬信息素遍布整個房間，隨之而來的是餘星羨身上的佛手柑香，兩者氣味混合糾纏在一起……
    祝蘊靈在他強烈的佛手柑香的信息素洪流中艱難聚攏意識“你不是說過……要尊重我的選擇嗎？”
    餘星羨的掌心溫熱發燙，故意觸碰撫摸她戰栗的腰線。
    &34；這是作弊嗎?&34；餘星羨忽然咬破自己舌尖，血腥味混著信息素灌入她口腔,“那靈靈來懲罰不稱職的專屬哨兵吧。”
    一吻結束，餘星羨捏緊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最後一次機會。”他的唇懸在她眼皮上方一毫米，“要溫柔的疏導……”
    “還是暴烈的救贖?”
    大片大片的煙花在腦中炸開，祝蘊靈在鎮痛劑失效的劇痛中咬破他的下唇。
    “要你。”她吞下他喉間溢出的悶哼。
    “要你潰不成軍的樣子……”
    ……
    此時秦鬆野的單人宿舍內。
    【您所預約的向導暫時無法預約，請稍後再試。】
    不知道刷了多少次，秦鬆野終於放棄預約，他看著光腦上顯示的消息，細長的羽睫垂下，讓人看不清情緒。
    因為和菲利克斯打架鬥毆，兩人關了三天的禁閉才出來，眉骨處新增的傷疤讓那張美得雌雄莫辨的臉多了幾分陰鷙。
    ……
    遙遠的s302星球，蔣秉熄的軍靴碾碎最後一塊異獸顱骨時，冰川正好折射出雙月光暈。
    血珠順著戰術匕首的放血槽滴落，在紫色苔原上燙出滋滋白煙。
    九首冥蛟的殘軀還在抽搐，十八隻琥珀色豎瞳倒映著年輕人被血汙覆蓋的麵容——那對冰川藍的瞳孔正在褪去殺戮時的鎏金光暈。
    &34；第三十七隻s級。&34；他甩了甩發麻的右臂，納米作戰服的自修複係統發出細碎嗡鳴。
    異獸青黑色的血液在零下七十度的空氣中凝結成冰晶，懸浮在屍山血海之上，宛如一場血色暴風雪。
    冰川裂隙深處的溫泉池蒸騰著硫磺氣息。蔣秉熄將自己沉入滾燙的水流，他手肘撐著頭，姿態散漫，纖長的手指把玩著光腦。
    思索良久，他撥出了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
    &34；您撥打的用戶已開啟保護屏障。&34；機械女聲第五次重複，蔣秉熄終於接受他被祝蘊靈拉黑的事實，他看著光腦上的屏保，那是上次送謝忱回來，他偷偷拍下的照片。
    照片上，向導少女枕著胳膊守在醫療倉前，睡得一臉安詳，垂落的發絲都顯得無比溫柔，那天他站在陰影裏聽見自己的心跳撞碎滿室寂靜。
    指腹重重碾過全息屏裏她微蹙的眉尖，光腦在滾燙泉水中發出過載警報。水珠順著喉結滾進鎖骨凹陷。
    &34；拉黑我？&34；喉間溢出冷笑驚散白霧，光腦在掌心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防護罩裂痕蛛網般爬滿祝蘊靈的睡顏。他忽然低笑出聲，暴起的青筋卻沿著小臂蜿蜒進沸騰水麵。
    冰川在頭頂裂開幽藍的縫隙，碎冰墜入池水的瞬間，他看見全息投影裏自己扭曲的倒影正癡迷地舔舐著照片中人的輪廓。
    &34；小沒良心的。&34；蒸騰水汽裹著嘶啞尾音砸在岩壁上，&34；等我回去了......&34；未盡的話語被犬齒碾碎，融進池底翻湧的溫泉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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