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天司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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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可能!”
    岑懷鈞眼中再無得意之色,當即厲喝出聲。
    他修道至今四十餘載,就是築成仙基也有一十二年了,憑借這一道『戊中宮』他對上築基後期的修士都可以相持一二,就算是勝不了,卻也不至於這樣草草落敗。
    不曾想對麵這雨湘山的年輕劍修,隻是輕輕一招,便使得他玄宮動蕩,法力潰散,這叫他如何能接受?
    “樞象問槐妙術!”
    來不及驚惶,岑懷鈞下意識便掐訣施法,緊接著調動渾身真元穩住仙基,想要將這股震蕩給鎮壓下來。
    可他不知道更恐怖的還在後頭。
    這一邊薑陽一催仙基便感覺到十分自如,如果說先前的戊土玄宮對他而言如同堅剛鐵壁,那現如今頂多就算是陶瓦泥塑,輕輕一碰便要碾碎了。
    薑陽摸清了他的全部路數,已經不打算跟此人周旋了,法力滾滾灌入劍身,甩出他迄今為止最純青的一劍。
    “倚清秋!”
    高台震蕩,棕青二色交織。
    “鏘!”
    一道輕鳴聲如春雷乍現,先是亮起一點白光,隨後便如秋風掃落葉一番席卷整座大殿。
    秋風所過之處,猶如被時光洗禮了千年,金頂坍塌,垣壁龜裂,梁柱傾倒,台基崩毀。
    岑懷鈞引以為傲的戊土玄宮頃刻間崩潰瓦解,通通化作了土黃色的磚石泥沼。
    少年恃險若平地,獨倚長劍淩清秋,什麽法術,什麽符籙,什麽法衣,劍光襲來,皆是徒勞!
    森森劍氣停在耳畔,幾縷鬢發飄落在地麵,岑懷鈞卻不管不顧,隻是頹然的半跪在地上,頭冠淩亂,眼中一片茫然。
    “叮當!”
    一方小印當空掉在地上砸的叮當作響,驚的岑懷鈞慢慢回神,他喃喃道:
    “戊土一道消金鋒,壓乙木....怎會如此不堪?!”
    忽的他抬起頭看向薑陽不甘心問道:
    “你是雨湘山哪一處仙峰?修的哪一道木德?”
    秋風翻卷,木氣升騰,盡管薑陽仙基隱藏的很好,可此等表現必是木德無疑,岑懷鈞思來想去都覺得陌生,滿心的疑惑不吐不快。
    他不是不能接受落敗,可一心期盼上到台前卻被人幾招製服梟首還是令他落差極大。
    “嗖!”
    薑陽收了劍剛想出聲,眼前一花就見身前多了一道身影,束發戴冠,著湘色道袍,麵容蒼蒼,作道姑模樣,其腦後有一圈圈神通彩光蕩開,竟是一位真人。
    這道姑一把拎起岑懷鈞的後頸,轉頭用一種莫名的目光注視著薑陽,而後淡淡道:
    “不必比試了,此番是我槐象山敗了。”
    “真人客氣了。”
    畢竟是真人當麵,薑陽俯身拱手恭敬道。
    “師姑,玄宮到底是怎麽會傾塌的這樣快,門中典籍為何從未提起過?”
    岑懷鈞被提溜著,尤不甘心的梗著脖子追問。
    “閉嘴!還嫌不夠丟人麽?”
    中年道姑厲聲一喝頓時讓岑懷鈞後麵的話全部咽回肚子裏去,隨後看也不看薑陽,帶著人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高台。
    這個變故隻是個小插曲,過後元渚依然小步走到台前,靠過來笑的滿臉是褶子:
    “恭喜公子,賀喜公子,敢問公子可還要繼續?”
    “那是當然。”
    薑陽戰意正高昂,自然頷首應聲。
    與剛剛那戊土修士一戰薑陽的消耗同樣不大,前後不到兩成的真元消耗使得他的狀態仍在巔峰之中。
    更妙的是讓薑陽見識到了『廣木』對於『戊土』的恐怖壓製力,別的不敢說,但隻要是同階的戊土修士碰上他便很難有什麽還手能力。
    不管是法術還是仙基,一旦受了他的廣木真元摧折,便如同以卵擊石,螳臂當車一般萎靡下去,乖乖低頭受伏。
    “那便預祝公子得勝,依例仍是一刻鍾。”
    元渚聞言恭敬回道。
    薑陽抬手扶了一下他臂膀,輕聲道:
    “老前輩折煞我了。”
    老龜客套了兩句唯唯下去了。
    薑陽卻覺得奇怪,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老龜的態度熱切恭敬了不少,甚至可以算殷勤了。
    來不及想太多薑陽抓緊時間調整狀態,一刻鍾不長不短,用來調息一番卻也夠了。
    薑陽閉目修養,偏殿這一邊內就熱鬧了,他的一番表現使得很多人躁動起來。
    先前看著薑陽不過初期的修為,在座的修士你推我讓的都不願以大欺小,可接連兩場幹脆利落的手段使得諸修立馬重視起來,暗暗摩拳擦掌。
    ‘嘻....’
    妘貞攥著袖口瞧著,眼中異彩連連,連她都沒能料到薑陽居然有這樣的實力。
    時間很快過去,不同於以往,這次偏殿內十分踴躍,諸多修士爭先恐後的要上台。
    “諸位道友,還是讓在下前去會一會吧!”
    還是一道玄色身影動作最快,搶在了所有人前頭,朗聲一笑躍出了大殿。
    鹿靖川一襲玄色袞服,身姿瀟灑的落到高台上,瞧著對麵好整以暇的薑陽心道:
    ‘不叫我來....我偏要來,倒要看看你有何等手段!’
    鹿靖川此番上前是頂著父王的壓力來的,方才鹿興懷還專門傳音過來要他安分,可越是如此鹿靖川便越好奇,剛巧得空他便卡著點打算前來討教一番。
    念及至此,青年龍行虎步行至對麵,橫眉笑道:
    “薑道友,咱們又見麵了。”
    “見過世子。”
    薑陽看到居然是他,不由麵色古怪,但又不能揮手往下敢,於是隻能抬袖拱手。
    鹿靖川被這一眼瞧得摸不著頭腦,索性正了正色並不自報家門,而是昂首道:
    “天司承明道統,鹿靖川。”
    兩人慣例通報了道統名號,鹿靖川便迅速拉開了距離。
    他在台下看了兩場,知道劍修的厲害,內心早有了提防,於是一上來便毫不留手,甩出了一大堆法器。
    刀劍玄珠,寶印羽扇,靈光閃爍,交相輝映,一股腦的覆蓋住各個方位。
    鹿靖川作為鄭國皇室,簡直是富得流油,他也從不吝嗇武裝自己,此時一出手便成為了全場焦點。
    這還不算完,鹿靖川祭出法器之後仍覺得不放心,立刻跟著催動仙基:
    ‘『洞玄笏』!’
    漫天的法器靈光耀的人睜不開眼,薑陽驚訝於這位世子富庶的同時也忍不住腹謗:
    ‘『祿炁』....你算撞槍口上,跟『戊土』坐一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