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心思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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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然幾人嬉鬧般的設了個賭局,可水猿須臾間敗下陣來還是讓眾人臉上少了幾分笑意。
    “這水猿口氣雖狂傲,可手上卻不稀鬆,還是有兩下子的,我等就算能勝卻也不會這般輕鬆....”
    此言一出,立馬就有那臉圓體寬的男子跟著附和道:
    “不錯,這靈猿血脈了得,極善水術,又修得仙基『隱鱗波』在身,能踏海興波,禦水覆鱗,以成甲胄,一雙猿臂舞的密不透風,有那個誇下海口的本事。”
    無論嘴上有多硬,眾人內心終歸還是有所度量的,非是那猿猴兒不濟事,而是台上這人確實是一位妖孽。
    “不知這下一場哪位道友願往?”
    殿上靜悄悄的,吃酒的吃酒,品茗的品茗。
    “得,列位,與其各自在心裏頭琢磨,不若挑明了說。”
    偏殿內眾人心思各異,於是有人幹脆掀了底。
    混在其中的秦定櫻眸光閃爍,幾番動念,可隻要一回憶起姐姐秦定依在自己麵前被腰斬的慘狀,她那剛鼓起的勇氣登時就瀉了三分。
    她不是秦定依那個煞炁入腦的瘋子,越是聰明人越容易多想,從而瞻前顧後。
    自上次一役回去後,她花了半年才穩住心境,虧得她修的是霜雪之道,『寒炁』最是能清心欲、祛外魔,這才沒耽擱了她築基。
    此次秦定櫻隨著宗內不語真人前來赴宴,不曾想竟碰上了心中這一直縈繞不去的‘外魔’。
    本想著能以慧劍斬外魔,平複內心受創,可望著薑陽前後表現,她的心是越看越涼。
    ‘也是,當初都不敢還手,不過借著姐姐殘軀苟延一命之輩,真當築了仙基你就重新做人了?’
    ‘你胡說!不是這樣的....’
    盡管上台無論勝敗都沒有性命之憂,可她就是邁不開步伐,不敢再行麵對,害怕自己也被一劍梟首。
    心魔在識海怒罵,秦定櫻的心情低落,神色也愈發頹喪,直到周身蕩漾起白色光暈,麵色才慢慢舒緩下來。
    殿內眼看一刻鍾又要到了,眾人還未商量出個所以然來,那半躺著的男子坐直了道:
    “韓兄,要不您勞駕上去給那劍修一點顏色嚐嚐?”
    驟然被點到姓名的韓姓男子一聽,連忙擺手道:
    “不了不了,那劍元太銳,韓某可吃不下....要嚐你上去嚐。”
    ‘夯貨!跟我這兒裝瘋賣傻....’
    男子心中怒罵一聲,淡笑著略過他看向下一人又道:
    “那程兄呢,平時可沒少聽你誇口你家道統法術如何了得。”
    “這....”
    程姓青年神情一窒,而後苦笑道:
    “程某近來身體抱恙,恐怕不宜鬥法。”
    這言語中的敷衍之意再明顯不過,男子聽了雙目圓瞪,忍不住伸手指了指他。
    程姓青年出身不淺,一點也不慣著他,昂了昂下巴道:
    “文道友說的這樣熱鬧,怎地自己不親自前去呢?”
    “對,程兄說的是。”
    身旁之人立刻附和道,幾人雖處在一國境內彼此熟識,分屬不同宗門,卻不算是一條心。
    “我?我...我就不必了,在下修為遠勝於他,不願以全盛之態欺他罷了。”
    文姓青年愣神打了個頓,便擺擺手故作姿態道。
    這話雖說的冠冕堂皇,可私底下誰不了解誰,明顯是糊弄鬼呢,兩者見狀暗啐一聲,互相都看不上彼此。
    在場的修士都不愚笨,相反還極為聰慧,隻要是還對龍王的展現的重寶有所貪圖,就一定不會貿然上台。
    龍王說了取三甲,可不是比出場先後,而是看誰站的久,勝的場次多,這個賬誰都會算。
    薑陽此時氣勢正盛,顯然還有餘力,不是那麽輕易能拿下的,再說了就算費盡渾身解數得勝了,恐怕也守不住接下來眾人的挑戰,得不償失。
    故而他們之間各自都想讓對方上去填坑,兌掉薑陽這枚棘手的棋子,結果自然是各自推辭,俱是難以得逞。
    不同於上幾次的踴躍,修士們漸漸回過味來。
    主位上的龍子見狀,那雙龍睛極為攝人,上下掃視片刻,最終看向了下首的離鸞道:
    “妘貞妹妹待的乏味了吧,可要上去試一試手?”
    妘貞一身可愛氣盡數收斂,端坐後背挺得筆直,努力表現的得體,對著龍子略一點頷首道:
    “勞煩姐姐掛念,妘貞待得住,台我便不上了,省的給長輩們添麻煩....”
    她一身離火太烈,再勾動廣木神妙,縱然傷不到在場諸位真人,可要一不留神把高台給燒化了,到時可不好看。
    龍子聞言不再強求,而是看向了另一位小和尚檀弘,開口道:
    “小師傅呢,可願見一見仙修道法?”
    檀弘雙手合十,滿臉誠懇道:
    “回龍子,小僧通文辯,不擅武鬥。”
    不提師尊廣勝有過交代,就算沒有他也不是喜爭鬥的性子,對於這種事自然是能避則避。
    “鐺!”
    主殿內的編鍾敲響了三次,一刻鍾已到,殿中還是觀望的居多。
    要怪就怪龍王的賞格太高,致使在座的都認真了起來。
    這時候殿尾一位身著絳色道袍,胸口繪著火紅色離紋的修士上前來,引得眾人側目。
    他無視周遭目光走到妘貞邊上,俯身拜倒道:
    “焱恒見過殿下。”
    妘貞在旁人麵前是極拿捏姿態的,她攏著水袖眼皮都沒抬一下,卻察覺出了此人來意,輕聲道:
    “你認識我....是【朱炎向離宮】的?”
    “回殿下,是。”
    焱恒修為臻至築基後期,卻仍舊極為恭敬道:
    “家中長輩在真君的【朱炎天】中修行,曾給我看過殿下的畫像,故而認得出殿下真容。”
    “我記住你了,下去吧。”
    妘貞不置可否,揮了揮袖便不再搭理他。
    焱恒卻顯得極為滿足,後退幾步對再施了一禮便化作一團朱紅色的焰光落在高台之上。
    “朱炎向離宮,焱恒,見過道友。”
    薑陽早就調息好了,聞言拱手回了禮便嚴陣以待。
    來的人他不陌生,就是最近風頭一時無兩的『附火』道統,朱炎向離宮的弟子,作為真君傳下也受到了龍屬的邀請。
    薑陽略一感應,發現他修為足以比肩自家師姐,顯然不是庸手,由不得他不認真對待。
    ‘築基後期....我可耐不住此人久耗,須得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