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致羽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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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葉散落,金紅如雨。
    臧煜落到薑陽身邊,在遍地紅楓之處環顧一圈不由露出高山仰止之情,連聲讚道:
    “薑兄劍道已然臻至化境,如此實力恐怕當為我輩築基第一人!”
    薑陽聞言回身,笑著擺手道:
    “臧師兄說笑了,什麽第一人,過了過了。”
    見薑陽否認,但在臧煜看來他就是,人與人的差距有時比人與狗都大,他搖頭歎道:
    “臧某慚愧,從頭至尾也幫不上什麽忙。”
    能被人誇讚認同心中總是熨帖的,薑陽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並未自滿,張口遞了台階過去:
    “哪裏,臧師兄不必妄自菲薄,有你壓陣,叫我有所依仗,無需分心他顧,怎麽能算什麽忙都幫不上呢?”
    “哈哈哈哈,薑兄此言有理。”
    臧煜仰頭大笑,轉念一想也是,與這樣的天驕相處,能夠做到不幫倒忙便可以算的上是一種貢獻了。
    兩人說笑幾句,薑陽想起正事,便抬手將各方位的幾具屍身給召集搬運過來,隨口介紹道:
    “畢竟是築基法軀,神異內生,若是放任不管必將為某些邪修操弄,未免有損陰德,還是將其收殮了吧。”
    “薑兄想的周到,就依你所言。”
    臧煜點頭詢著動靜猜測到對方派的人數絕對不少,但實際見了有五位後期修士並排躺著,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直娘賊!此獠恐怕身份貴重,來的人竟能如此隆重,莫不是那鄒氏的紫府種子?”
    “難說。”
    薑陽不置可否,他也想不明白這般隆重的原因,隻能猜測這鄒誠不是身份不低就是知道某些重要消息。
    臧煜點點頭,看清了幾人的麵貌不禁神色怪異,腹誹道:
    ‘這鄒氏....真就無人了?不然到底是從哪兒拔來的這幾根老蔥?’
    薑陽挽袖在嶺上楓樹林中尋了個地界掘了一深坑,把五人法軀運入其中,隨後覆土掩埋,如此才算得上妥當。
    臧煜看著夯實的地麵其實有點不理解薑陽的想法,此時就聽他出言將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
    靜立著聽完臧煜忍不住歎了口氣,頗有些感同身受,輕聲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足為外人道也,可悲可歎。”
    “哦?此話怎講?”
    薑陽聞言發覺有情況,不由支起耳朵來。
    “嗐...沒什麽,不過是觸景傷情,有感而發。”
    臧煜笑了笑,不欲多說。
    薑陽沒有出言勸慰,而是撣了撣袍袖道:
    “靈機黜落,滋養萬物,如此盛景,來年春雨澆灌又是一處寶地。”
    此間事了,兩人便離開了大變模樣的蘆山嶺,動身啟程。
    萬裏林海,朔風吹動,星光如瀑,圓月照影。
    二人駕風飛遁,一路向北。
    臧煜提著人跟在薑陽身邊,一路上都不曾說話,顯得心事重重。
    薑陽見狀緩緩減速與他並行,開口跟其搭話,笑道:
    “臧兄這是怎麽了?如此頹喪,該不會是薑某說錯什麽話了吧?”
    臧煜聽後連忙搖頭,跟著道:
    “薑兄言重了,怎麽會....”
    說到這他忍不住幽幽一歎,換了副口氣道:
    “我隻是聽了薑兄的那番話想到了我師尊罷了。”
    “師尊?”
    薑陽挑眉,問他:
    “致秋真人怎麽了?”
    “呃....我師尊並不是真人。”
    聽著薑陽的問話,臧煜眼瞼下垂,露出尷尬的笑,歎道:
    “我的意思是說,他老人家尚未成就真人。”
    “臧師兄何出此言?”
    薑陽奇道。
    月下,臧煜的臉蒙處陰影下娓娓道來:
    “我的輩分其實與薑兄你並不是同一輩,稱你一聲兄其實還算是我高攀了....”
    薑堰聽了不以為然,張口就要說話卻被臧煜攔住,他接著道:
    “我知道薑兄你的意思,修士登臨紫府後輩分本就是另算的,我師尊致秋其實與致羽真人是同輩,二人年輕之時也各為翹楚。”
    “致羽真人天資不凡,率先持了神通,而我白榆峰先輩早亡,傳承到這紫府已經斷了代,師尊是以築基之身坐上的峰主之位,修行上不能有助臂,底蘊就差些。”
    說到這他笑了笑,輕聲道:
    “方才說他尚未成就是因為師尊如今還在閉關衝擊紫府之中,沒有消息,自然不敢僭越。”
    薑陽眼中閃過明悟之色,心想怪不得師兄會喚他師侄,但嘴上卻安慰道:
    “那又如何,你家師尊能以築基之身入主白榆,定然是人中龍鳳,相信不日便能破出關來,稱製紫府。”
    臧煜知道薑陽是好心,嘴角扯出個笑容來,聲音卻低沉:
    “多謝薑兄,承你吉言。”
    “但自師尊閉關那日算起,據今已經三十五載了,起初我還滿懷希望了,期盼天象來臨,可時至今日不曾有動靜,我便知恐怕凶多吉少了....”
    薑陽轉臉看著他,突破紫府是修士極為關鍵之處,抬舉升陽,割斷凡胎,這一閉關三五十年都是常事,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悲觀。
    “不過三十五載,按著宗門記載,花費了五十餘載的都大有人在。”
    “不成的。”
    臧煜搖頭,道出了關鍵之處:
    “師尊的壽元不足了,他與致羽真人年紀相差仿佛,如若再勘破不了蒙昧之念,他便要壽元流逝,坐死在洞府中了。”
    “這....”
    薑陽說不出話,熄了安慰之言,這還真是個尷尬事。
    晉升紫府,渡過無邊幻想,有多少修士都倒在這一步,更可怕的是有人明明可以,卻倒在了壽元這一關,於睡夢中壽元耗盡,就此隕落,實在憋屈。
    二人沉默著往前飛遁,薑陽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突破需得趁早,壽元確實是修士的一大桎梏,對於邰氏的謝意又有了全新的理解。
    思緒往下延伸,薑陽又陡然警醒過來,自己那傷人壽元的法門還是要慎用,迫不得已要用也得處理好了首尾。
    如若是走漏了風聲,恐怕他就算不是人人喊打,也會令人心生恐懼,偷偷把他給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