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君火焚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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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贏煌的回答,薑陽轉念一想也是,此事籌劃的這樣周密,如此關鍵的問題肯定早已經弄清楚了。
    妘貞撿了自己知道的消息說了:
    “盡管並不能確定這位【青崖】真君的狀態,但如今巽木果位空懸,祂就算還活著,也必定無法出手幹預現世。”
    這是極不能輕傳的秘聞,也就是妘貞這種能夠直達天聽的血裔貴種才能得知。
    蓋因若某一道天地規則昌盛,則果位定然無缺,反之某一道晦暗不明卻不能證明果位有失,歸根結底還是要看位子上是否有人坐。
    以金丹之能,隻要位上的真君願意,不論其狀態好與壞,祂都可以使其變得晦暗不明,令靈氣斷絕,眼界不夠的下修看不清便隻能憑經驗去推測,故而這也是為什麽金位之中又以果位最為尊貴。
    畢竟若是沒有背景,連自己道途之上的果位有沒有真君都不清楚,硬去證金豈不是在找死?
    反觀妘貞與贏煌這般家中有祖輩蔭蔽的,求道之路天然就走得順一些,不提資糧上的助臂,單單這些消息就是尋常修士難以企及的。
    有了這個便利在,哪怕求金登果不成,是否可以退而求其次謀取餘位,若餘位也不成那是不是可以提前修了別道神通閏走他途,如此起碼知道前路,進退也自如些。
    這無關乎實力、修為、道行,卻仍然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薑陽聽著不管有沒有用,也暗暗把這消息記在心底。
    正思量之際妘貞則繼續說道:
    “至於另一位青棠真君則要明確的多,按著家中記載,其在【震木離析】之中化雷暴亡,是一位明確隕落了的真君。”
    “對著的殛雷至今都會被殘金所消解,應的正是這位真君隕落之事。”
    薑陽正細細聽著,這最後一句話中的某個詞匯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由抬眉道:
    “殘金.....是『殘金』?”
    “不錯,有道是:君火焚其薪,殛雷消於金,都是古代流傳下來的意象,代表著某種象征,由於金丹不得書,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麽到如今也不得而知....”
    贏煌正低頭把玩這發絲,聞言隨口道:
    “現今也就是陣法師對這方麵了解的多些,畢竟布韜成陣,道統之間的相生相克首先要背的純熟,不然布不成倒是小事,一個不留神當場炸開的也不是沒有。”
    薑陽顯得對這方麵極其感興趣,追問道:
    “哦?可否詳細說說。”
    贏煌自小貪玩,從不愛看族中的大部頭,聞言一窒連忙轉臉看向了妘貞,兩隻大眼睛滴溜溜轉的飛快:
    “妘貞姐姐一向博聞強識,通讀道經,還是姐姐由來說吧。”
    妘貞聽了,不經意間抬了抬下巴暗自得意,嘴上卻推脫道:
    “其實對這方麵我了解的也不多,此種道論隻能靠家中長輩口口相傳,道經裏頭可讀不到呦....”
    說罷她在贏煌的再三懇求下,這才歪歪腦袋,又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等到做足了派頭這才道:
    “也罷,左右無事,我便讓你等開開眼界,將來可以引為談資。”
    “【君火焚其薪】這事發生的太久遠,流傳下來的記載匱乏,隻知道古代的君火是人族共主所掌,其意象宏大能焚天下萬木,極為昌盛....”
    “但世事變遷,仙府出世,有金位先後證出,自此木德大盛,而祂們又怎會允許頭上懸著這麽一位人皇,於是合力將這一道君火推下神壇,反複磋磨,讓其在塵世中不斷起落。”
    “加之最後一任『上昧君心合性真君』暴亡,後來的共主又昏庸,君火自然難以複辟,於是衰頹之勢便不可避免,從此就意象大失,也就再不能焚木,久而久之便少有人問津了。”
    薑陽聽過師尊玄光講過君火舊事,沒想到根本原因竟然與木德相關,不由暗暗吃驚,他清楚古時的君火也就是現在的附火,於是便意有所指:
    “那這位新君豈不是....”
    妘貞聞言點點頭,給了個明確的答複:
    “不錯,如今君火向附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人族渡過了那個最艱難的歲月,天下也就不再需要這麽一位共主了,移風易俗,意象更改,哪怕朱麟真君道經天人也扭轉不了人心向背。”
    “君火便再不能證!”
    “原來如此....”
    這下不隻是薑陽,就連贏煌也同樣露出了恍然神色,消化著這驚人的消息。
    求金證道從來不是閉門造車一般的苦苦修持,同樣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時來天地皆同力,從不是一句虛言。
    缺少這樣的環境,哪怕你欲效仿先賢,修齊了五道正統神通,可這隻是一廂情願,天地不諧,果位不應,如之奈何?
    贏煌反應過來,笑了笑打趣道:
    “那這【君火焚其薪】如今已然是名不副實,應改一改才是。”
    “誒?倒也不能這麽說。”
    此時妘貞卻搖搖頭表示:
    “我當時也是這樣想的,但大爺爺卻教我說,君火雖不能燃新枝卻能焚舊木,其中有一道神通,古稱『折焚薪』今叫『朱明燁』,最能克製『震木』,也就是如今的『析木』。”
    “有意思...”
    話畢薑陽來回想了一圈,心中一樂頓覺合理。
    震向離析,震是枯、析是榮,枯榮之間,古今不同,便分作兩說。
    “妘貞族學淵博,受教了。”
    “嘿嘿...”
    妘貞得意的眯起了眼,呲著虎牙傻樂道:
    “小時無聊,羽翼未豐,便常伏在大爺爺羽背上聽他講古,久而久之便聽得了不少秘聞。”
    妘貞的成長環境可謂是得天獨厚,薑陽感歎了一聲,又道:
    “那這【殛雷消於金】呢?又是何解?”
    其實這才是薑陽最想了解的,根據如今的狀況來看,殘金與廣木不淺的淵源,而他又正走在這條道途上,恰逢時機正合適,又怎能不去了解。
    好在妘貞並沒有賣關子的習慣,見薑陽問起便順勢答道:
    “這方麵我知道的也不多,隻曉得這是指雷落殆中,殘金消電,是極大的弊腳,基本是見之即散的程度,若真對上了恐怕會很難堪。”
    “倘若在布陣落子中這也是一種禁手,因當避免二者相見,免得金消雷散,不成圓融成陣。”
    講到這妘貞也說不下去了,隻能出言道:
    “更具體的則是由於年代距離較近,反而對於其中細節不夠清楚了。”
    薑陽聽後並不失望,不想放過這麽一個打探消息的機會,轉而問起了殘金本身:
    “那『殘金』這道統呢?妘貞可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