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天界秘境現真章，九霄雲雷破迷障
    時空裂隙如同貪婪的旋渦，將林夕與龍子卷入一片混沌的流光。當劇烈的撕扯感消退，兩人被拋至雲霧繚繞的九霄天門。腳下雲海翻湧如沸騰的銀浪，暗紫色閃電在雲層深處遊走，不時炸響震耳欲聾的雷鳴。頭頂三十六重天宮懸浮半空，朱紅宮闕流轉著幽藍符文，每道飛簷都懸著倒垂的青銅鎖鏈，鎖鏈末端係著刻滿咒文的隕鐵，在罡風中發出尖銳的嗡鳴。
    龍子驟然發出龍吟，化作九色光團將林夕護住。光暈之外，身披鎏金戰甲的神將虛影列隊穿梭，他們手中的方天畫戟纏繞著赤紅鎖鏈，鎖鏈盡頭竟都連接著林夕的影子。每道鎖鏈上都流轉著《山河誌》中的殘句，那些文字如活物般扭動，在虛空中拚湊出一幅幅慘烈畫麵：血湖中的玉璽迸發邪光、鎮西軍將士被咒文侵蝕成傀儡、祭壇上繈褓中的嬰兒被刻下星紋。
    "三百年的等待，終於到了清算之時。"冰冷的女聲穿透雲層。林夕抬頭，隻見天門立柱上的青銅鏡泛起血霧，鏡中浮現的卻不是戒嗔，而是一位頭戴鳳冠的女子。她麵容半毀，潰爛的皮膚下露出閃爍的星砂，手中玉璽已化作燃燒的鳳凰，尾羽每一次舒展，都有無數冤魂發出淒厲慘叫。更令人心驚的是，鳳凰羽翼間若隱若現的輪廓，竟與林夕自幼佩戴的玉佩紋路完全一致。
    光團消散的刹那，林夕已置身淩霄殿前。地麵由整塊星隕石鋪就，無數星辰圖案在石磚中流轉，每當他邁出一步，對應方位的星辰便會亮起，與懷中星軌羅盤產生共鳴。當第七顆星辰點亮時，廣場中央的玄武池突然沸騰，衝天而起的不是水花，而是一具青銅古棺。棺槨表麵爬滿蜈蚣狀的紋路，棺蓋縫隙滲出黑色液體，每滴落在地，便腐蝕出深不見底的黑洞。
    "林氏血脈，不過是維係天界的祭品。"棺中傳來戒嗔與鳳冠女子的混合聲音。古棺轟然炸裂，數百具身披龍袍的幹屍破土而出，他們胸口都嵌著半塊玉璧，空洞的眼眶中飛出幽綠鬼火，在空中組成巨大的"祭"字。林夕旋身揮劍，銀絲如網罩向幹屍，卻見劍刃觸及鬼火的瞬間，竟凝結出冰霜。
    龍子突然騰空，九色龍尾掃過玄武池。池水瞬間化作透明琉璃，池底浮現出塵封的竹簡。林夕搶步上前，隻見竹簡記載著上古秘辛：千年前天界與混沌之戰，天帝以真龍九子為器，將混沌之力封印於龍淵。為防止封印鬆動，必須每隔三百年獻祭林氏血脈，而所謂的傳國玉璽，不過是鎖住祭品魂魄的枷鎖。更令他汗毛倒豎的是，竹簡末尾的朱砂批注，字跡竟與父親的筆跡如出一轍。
    "原來我才是最大的囚籠。"林夕握緊顫抖的雙手。就在此時，天界突然劇烈震顫，三十六重天宮同時亮起血光。九條鎖鏈從天而降，將他與龍子捆向深淵。鎖鏈表麵刻滿《山河誌》全文，那些文字如同吸血蟲般鑽入皮膚，在經脈中橫衝直撞。
    深淵底部，一座水晶祭壇散發著妖異光芒。祭壇中央的玉棺內，戒嗔的肉身正在重塑，他眉心的星紋與林夕體內的金丹產生共鳴。玉棺四周懸浮著九盞青銅燈，燈油竟是凝結的龍血。當戒嗔睜開雙眼，手中玉璽化作血色長鞭，鞭梢纏繞著幼年龍子的虛影。
    "你以為打破輪回就能解脫？"戒嗔揮鞭，血光在空中形成巨大的八卦陣，"從你出生那刻起，命運的齒輪就從未停止轉動。"陣中浮現出林夕的過往：父親臨終前的苦笑、鎮西軍中的暗箭、每次夢境裏的祭壇殘影。而在畫麵深處，始終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一切。
    龍子突然掙脫束縛，九目同時迸發金光。它撞向玉棺，口中吐出的金丹與林夕體內六枚金丹融合，化作璀璨的光輪。光輪所到之處，鎖鏈寸寸崩裂，青銅燈盞紛紛炸裂。戒嗔的虛影在光輪中發出不甘的怒吼，他的肉身開始消散，卻在最後一刻將玉璽砸向祭壇。
    劇烈的爆炸中，林夕看到三生石從虛空中浮現。石麵上的因果線不再纏繞，而是化作衝天光柱。光柱頂端，幼年龍子與嬰兒時期的自己相對而坐，手中共同捧著完整的星軌羅盤。石底的鮮血凝成新的銘文："以魂為引，破界重生"。當光柱籠罩全身的瞬間，林夕終於明白，所謂的宿命，或許正是解開真相的鑰匙。而在時空的裂縫中，一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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