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走廊，林婉婉坐在長椅上，手中攥著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神秘人裹著毛毯蜷縮在一旁，紫色假發早已不知去向，露出的短發參差不齊，像是被她自己胡亂剪過。
    “這是桂圓紅棗茶。”林婉婉將瓷杯輕輕推過去，“你流了不少血，得補補。”
    神秘人盯著杯麵漂浮的枸杞，喉嚨動了動：“別假惺惺的。二十年前拋棄我的人，又不是你。”
    “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個姐姐。”林婉婉從包裏掏出泛黃的嬰兒照片，“你看，這是我在顧家舊物裏找到的，背麵寫著‘雙生平安’。爸媽應該......”
    “別說了！”神秘人猛然打翻茶杯，褐色液體在地麵蜿蜒成扭曲的紋路，“他們要是真在乎，怎麽會把我丟在孤兒院？我在那裏被人用煙頭燙，被關小黑屋，每天數著鐵欄杆等天亮的時候，你們在別墅裏吃生日蛋糕！”她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點點血跡。
    腳步聲由遠及近，秦墨帶著醫護人員匆匆趕來。林婉婉攔住想要開口的他，蹲下與神秘人平視：“你知道夜梟為什麽選你嗎？”她從口袋掏出半截燒焦的u盤，“這是在機房廢墟找到的，裏麵有你所有的資料——被孤兒院開除的記錄，流浪時因盜竊被捕的檔案，還有你在黑市販賣聲紋技術的交易證據。他從一開始就把你當替罪羊。”
    神秘人的瞳孔驟然收縮：“不可能......他說過會幫我......”
    “幫你毀掉顧家？”林婉婉苦笑，“他真正想要的是聲控係統裏的國防加密算法。還記得金庫被搬空時，那些箱子的尺寸嗎？剛好能裝下軍方新研發的量子計算機核心部件。”
    監控畫麵突然在走廊的顯示屏上亮起，畫麵裏戴著手銬的夜梟正被押上警車。他突然轉頭看向攝像頭，嘴角勾起一抹陰笑，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在大廳回蕩：“林小姐，你以為遊戲結束了？還記得二十年前那場大火嗎？顧家的秘密，可不止雙胞胎這麽簡單......”
    “他在說什麽？”神秘人抓住林婉婉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裏。
    還沒等林婉婉回答，李菲菲抱著筆記本電腦衝了過來，屏幕上跳動著密密麻麻的代碼：“婉婉！我在恢複夜梟的通訊記錄時，發現了更可怕的事——顧家老宅的地下室裏，有個標注著‘01’的冷凍艙！”
    顧野捂著纏著繃帶的手臂趕來，臉色凝重：“我剛聯係了軍方，他們證實二十年前確實有項基因強化計劃，因為倫理問題被叫停。但有部分實驗樣本......”他看向姐妹倆，“是雙胞胎。”
    神秘人踉蹌著後退，撞翻了一旁的花瓶：“所以我不是被拋棄？我是......實驗品？”
    “或許我們都是。”林婉婉打開手機，調出顧家書房暗格裏找到的老照片，畫麵裏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正在給兩個嬰兒注射綠色液體，“爸媽收養我後，一直在暗中調查真相。那場大火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想銷毀證據。”
    走廊盡頭突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所有電子設備同時亮起紅光。玖月舉著對講機衝來：“不好！夜梟的餘黨黑進了醫院係統，正在關閉所有安全門！”
    秦墨迅速掏出手機：“我聯係了特警隊，但至少需要十分鍾才能趕到。”
    “來不及了。”李菲菲盯著不斷下降的氧氣濃度數值，“他們啟動了氣體循環係統，半小時後這裏會充滿麻醉劑。”她突然抓住神秘人的手，“你之前不是說在黑市賣過聲紋技術？能不能用你的聲紋破解門禁？”
    神秘人甩開她的手：“憑什麽幫你們？”
    “因為你也是受害者！”林婉婉按住她的肩膀，“夜梟的餘黨一旦銷毀證據，就再也沒人能證明我們的身份。你想一輩子活在黑暗裏，還是和我一起查清真相？”
    空氣裏已經彌漫著淡淡的苦杏仁味，神秘人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破罐破摔的瘋狂：“好！但事後，我要親自去顧家老宅的地下室看看。”
    眾人在通風管道裏爬行時，林婉婉的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來一段視頻：顧家老宅的地下室，冷凍艙的玻璃正在緩緩升起，艙內躺著的人，赫然有著和林婉婉一模一樣的麵容。
    “這不可能......”林婉婉的聲音在管道裏回蕩，“如果我是‘02’，那冷凍艙裏的......”
    “是第三代克隆體。”夜梟的聲音突然從通風口傳來，伴隨著金屬摩擦的聲響，“當年的基因實驗早就突破了雙胞胎的局限，林小姐，你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嗎？”
    子彈突然擊穿管道，眾人分散躲避。神秘人抓住林婉婉的手，將她推進備用通道：“你先走！我去引開他們！”
    “不行！”
    “少廢話！”神秘人扯開襯衫，露出纏滿繃帶的腹部，“夜梟的人在我身上裝了追蹤器，隻要我活著，你們永遠擺脫不了追殺。”她將u盤塞進林婉婉掌心，“帶著這個去軍方，那裏有我備份的所有證據。”
    爆炸聲響起的瞬間，林婉婉被氣浪掀翻在地。當她掙紮著爬起來時，隻看到通風管道裏飄著一縷熟悉的紫色發絲。
    三個月後，軍方解密文件發布會現場。林婉婉站在聚光燈下，身後的大屏幕展示著二十年前的實驗報告。台下突然騷動起來，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走到前排——她染回了黑色長發，左耳戴著和林婉婉一模一樣的銀質耳釘。
    “我可以作證。”女人摘下墨鏡，露出與林婉婉七分相似的麵容，“我是實驗體‘01’，也是夜梟案的重要證人。”她看著林婉婉，嘴角終於有了溫度，“不過，你可以叫我......姐姐。”
    發布會結束時，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林婉婉從包裏掏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護身符：“這是在老宅找到的，媽留給我們的。”
    姐姐接過護身符，手指輕輕摩挲著上麵的“平安”二字：“其實那天在通風管道，我看到了夜梟的臉。”她湊近林婉婉耳邊，壓低聲音，“他的左眼角，有塊月牙形的胎記......和顧家書房裏的全家福照片上，爸的位置一模一樣。”
    暮色漸濃，姐妹倆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而新的謎團，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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