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的實驗室飄著焦糖糊味，薑玖月的機械臂第n次從烤箱裏撈出焦黑的布丁，機械義眼反射著林婉婉氣鼓鼓的臉：“說了要低溫慢烤！你把溫度調到250度是想炸掉量子核心嗎？”
    “可是菲菲的留言說‘烤兩次才夠甜’！”薑玖月煩躁地敲著烤箱門，機械指節在金屬表麵留下小坑，“第一次180度烤十分鍾，第二次難道要...顧野！你又往我的潤滑油裏加草莓醬？”
    顧野挑眉，戰術匕首正戳著烤焦的布丁塊：“這叫廢物利用。”他側頭避開機械臂的攻擊，卻撞翻了林婉婉手裏的量子雞蛋——蛋殼裂成兩半，裏麵的藍光蛋液竟自動拚成齒輪形狀。
    “等等！”秦墨突然從全息屏後探出頭，眼鏡上沾著新的可可漬，“剛才蛋液的排列方式和鍾表巷13號的機械鍾齒輪吻合！你們看這個——”他調出舊城區地圖，“13號烤箱登記在‘齒輪與焦糖’甜品店名下，店主是...李菲菲？”
    林婉婉的懷表突然發燙，表蓋內側的太陽圖案映出模糊的地址。顧野已經在檢查電磁手槍的彈藥，戰術靴碾過滿地布丁殘渣：“鏡像世界的坐標通常藏在同名地點。薑玖月，帶上共振儀；婉婉，把你的草莓醬當誘餌——如果遇到鏡像體，他們可能對甜食免疫。”
    “才不是！”薑玖月突然舉起機械臂，指尖粘著半塊焦糖，“上次在齒輪墳場，鏡像顧野吃了我做的布丁後遲疑了三秒！人類的味覺記憶是跨時空的弱點！”
    林婉婉強忍住笑，將最後一塊正常的布丁塞進顧野口袋：“記得保護好它，少校。有時候甜食比子彈更有用。”
    鍾表巷的月光被機械鍾切割成齒輪狀，13號甜品店的櫥窗裏擺著積灰的布丁杯，玻璃上貼著褪色的紙條：今日特供：焦糖記憶，第二份半價。薑玖月的機械臂剛觸到門把手，所有櫥窗突然亮起紅光，玻璃上浮現出鏡像體的電子雪花。
    “歡迎來到時間烘焙坊。”戴兜帽的男人從陰影裏走出，掌心的焦糖布丁正滲出紫色液體，“我是鏡像世界的‘烘焙師’，負責把人類的遺憾烤成永恒的標本。”
    顧野的戰術匕首已經出鞘，刀刃卻在看見對方手腕的齒輪紋身後頓住——那是和林婉婉一模一樣的機械玫瑰圖案。“你是誰？”他的聲音冷如冰碴，“為什麽會有共振體的標記？”
    烘焙師掀開兜帽，露出與顧野七分相似的麵容，銀灰色瞳孔裏流轉著數據流：“在你們的世界，我是被淘汰的鏡像體；在這兒，我是收集焦糖眼淚的人。”他打了個響指，牆麵突然變成巨大的烤箱顯示屏，“看看這個，你們最珍貴的‘初次相遇’——”
    全息影像裏，十六歲的林婉婉在實驗室打翻齒輪油，慌亂中撞上顧野的戰術匕首。但畫麵突然扭曲，真正的顧野變成了銀灰色瞳孔的鏡像體，而李菲菲的機械臂上刻著雙齒輪紋路。
    “這不可能！”薑玖月的機械臂攥緊共振儀，“我們的記憶被篡改過？”
    “你們所謂的‘現實’，不過是我用焦糖醬粘起來的殘片。”烘焙師抬手，天花板墜落成反物質流沙，“真正的李菲菲三年前就該消失在實驗事故裏，是我用烤箱零件拚出了她的意識碎片——現在，該把你們的共振頻率還給我了。”
    林婉婉感覺藤蔓紋身正在灼燒，懷表裏的機械眼球突然飛出，在流沙中拚出鏡像菲菲的殘影。“他在說謊！”電子音混著焦糖香氣傳來，“真正的烘焙師是...啊！”
    鏡像菲菲的身影被流沙吞噬前，機械臂指向烤箱操作麵板。顧野突然拽著林婉婉翻滾，躲過從天而降的齒輪陷阱：“薑玖月！用布丁幹擾他的能量場！秦墨，定位現實世界的烤箱坐標！”
    “收到！”薑玖月扯開機械臂的儲存艙，裏麵掉出二十個布丁杯，每個都標著不同日期——從實驗室相遇那天到昨天的草莓布丁。烘焙師的銀灰色瞳孔第一次出現波動：“你居然...保存了所有共振頻率的殘片？”
    “因為我是機械師！”薑玖月嘶吼著甩出布丁，焦糖表麵的齒輪紋路亮起紫光，“所有傷害菲菲的人，都該被烤成廢渣！”
    林婉婉趁機撲向烤箱麵板，卻在看清操作鍵時渾身血液凝固——溫度調節旋鈕上刻著“β7”，時間按鈕是“α3”和“γ9”的組合，而最下方的“啟動鍵”，竟是李菲菲的齒輪吊墜。
    “顧野，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吃薑玖月烤的布丁嗎？”她的聲音突然平靜，指尖撫過吊墜凹槽，“那天她把糖和鹽搞反了，你卻皺著眉吃完了整盤。”
    “當然記得。”顧野的電磁手槍抵住烘焙師咽喉，卻在聽見這句話時瞳孔微顫，“因為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有人能把‘難吃’做得這麽認真。”
    “因為那是我們的共振頻率。”林婉婉將吊墜按進按鈕，懷表的太陽圖案與烤箱顯示屏同時亮起，“不是編號，不是實驗數據，是一起烤焦布丁的笨蛋們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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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甜品店突然劇烈震動，流沙化作焦糖醬順著牆麵流淌，露出隱藏在烤箱後的時空門。鏡像菲菲的機械臂從門裏伸出，掌心躺著真正的李菲菲吊墜——蝴蝶胎記處嵌著半顆草莓晶。
    “婉婉！接住！”薑玖月的機械臂裹著共振儀砸穿天花板，“烤箱溫度調到160度，用草莓醬當能量導體！顧野，你的匕首能撐住時空門多久？”
    “三十秒。”顧野的戰術靴已經陷進流沙，銀灰色倒影在他瞳孔裏搖晃，“但如果是為了帶你們回家——”他突然扯開戰術外套，露出鎖骨下方的舊傷，“三年前在實驗室，我替你擋下的那道激光，在鏡像世界的位置是這裏。”
    林婉婉愣住，她腕間的紋身竟在此刻與他的傷疤共鳴。烘焙師突然發出電子雜音：“你們以為靠情感就能打破時空烘焙？焦糖的甜膩會讓齒輪生鏽，讓記憶——”
    “讓記憶更有溫度。”林婉婉打斷他，將草莓醬潑向時空門，紫色紋路在醬料中化作真正的藤蔓，纏住鏡像菲菲的機械臂，“薑玖月，同步率多少？”
    “99！就差最後一塊齒輪——”
    烤箱突然自動彈出托盤，裏麵躺著焦黑的布丁，切開後卻是完整的齒輪結構。顧野的匕首精準刺入齒輪中心，三個吊墜同時發光，將流沙凝成焦糖色的階梯。
    “快走！”他拽住林婉婉的腰，卻在跨進時空門的瞬間看見烘焙師的臉——那是年輕時的自己，眼中翻湧著不屬於鏡像體的淚光。
    “顧野...”林婉婉的聲音被時空亂流撕扯，“他好像...在求救。”
    “他是鏡像世界的烘焙師，也是被困在烤箱裏的共振體。”顧野低聲說，指尖擦過她發燙的紋身，“但現在我們要先回去，因為——”
    實驗室的烤箱發出巨大的“叮”聲，四人摔進滿地布丁殘渣中。秦墨手忙腳亂地關掉警報：“時空裂縫閉合了！但...鏡像世界的坐標在烤箱裏生成了新的頻率！”
    薑玖月的機械臂突然舉起剛出爐的布丁，上麵用巧克力寫著：烘焙師的眼淚是第108種原料。林婉婉摸出懷表，發現機械眼球裏多了段影像：鏡像顧野站在烘焙機前，掌心托著沒烤焦的布丁，背景是實驗室裏三人的笑聲。
    “他在模仿我們的共振頻率。”顧野用匕首挑起布丁，焦糖表麵映出鍾表巷的晨光，“也許鏡像世界的烤箱，需要的不是燃料，而是...”
    “而是有人和他一起烤布丁。”林婉婉替他說完，將草莓醬擠在四人份的布丁上，“下次再去的時候，記得多帶點糖霜——還有，別讓薑玖月碰溫度旋鈕。”
    “喂！”機械師女士的怒吼混著烤箱重啟的聲音，“這次絕對不會烤焦！”
    晨光爬上實驗台，四個布丁杯冒著熱氣，薑玖月的機械臂偷偷給顧野的那份多加了草莓醬，秦墨的全息屏上跳動著穩定的焦糖色波形。林婉婉靠在顧野肩頭，聽他用戰術匕首敲了敲自己的杯子：“第一口給你，我的共振體小姐。”
    “先說好，”她笑著咬下布丁，焦糖的甜混著硝煙味的溫柔在舌尖散開，“如果下次再掉進鏡像烤箱，你負責攪拌，我負責吃。”
    “遵命。”顧野輕笑，指腹擦去她唇角的醬汁，“不過在此之前...”他看向正在和烤箱較勁的薑玖月，“我需要申請給所有烤箱安裝防爆協議——以及，給某位機械師女士的調料罐上鎖。”
    “顧野你再說一遍！”
    爭吵聲中，林婉婉偷偷將第四份布丁推到烤箱旁，仿佛看見李菲菲的電子音正從散熱孔裏漏出，哼著隻有她們聽得懂的齒輪曲。窗外，機械鍾的齒輪轉動聲與烤箱的“滋滋”聲重疊，在晨光裏織出一塊最甜美的時空殘片。
    而在鏡像世界的甜品店廢墟中，烘焙師拾起地上的草莓醬，銀灰色瞳孔映著遠去的背影。他指尖的齒輪紋身突然亮起，與某個時空的機械玫瑰遙相呼應。烤箱顯示屏上，新的烘焙指令正在生成：尋找能烤出彩虹的共振體。
    下一次烤箱響起提示音時，會是焦糖的香甜，還是硝煙的味道？林婉婉咬下第二口布丁，決定不去想那麽多——畢竟在齒輪與焦糖的世界裏，最重要的永遠是此刻，和誰一起等待烤箱“叮”的那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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