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我想要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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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果不是這般好,她定能堅定心智,可惜,愛讓人自甘卑微,向他俯首稱臣,愛是時常覺得虧欠,她隱隱覺得絕望。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但愛讓她不自覺去想自我犧牲和屈服,而後那樣方覺得心安理得…太可怕了!
男人卻沉默起來,揉腹的手這會擦著人滾燙的淚水,兩人相知多年,他知道這是婦人妥協,在讓步。
他稱帝不過是時日問題。身為主公這麽多年,自己幾乎無可挑剔,除了子嗣。
冠年娶婦,年二十六,婦人懷孕,二十七才有元驍和明熙,如今他虛歲三十三,膝下隻得元驍一子一女。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時常感慨,太少了,兒子太少了。
更別論營裏營外兄弟字裏行間的憂慮和建議,婦人固然聰慧能幹,但自己征戰在外卻是她鞭長莫及之處,多少人私下在某處安排了女人,勸他疏解,韓霸天說,男人嘛,一棍子下去,女人就服服帖帖的,等著子孫滿堂就行,天生就有提起褲子走人的便利。
但他這麽多年沒有想過做過。這一年,他確實不止一次想過。有哪怕是多一個兒子也好,這也能讓他和部下安心下來,甚至萬一戰場無眼,望舒有兩個兒子傍身也不那麽被動……
但望舒先知先覺和老頭子師徒的診斷先後澆滅了他的期盼,從別處才能有兒子的呐喊震耳欲聾。
嶽父嶽母早在婦人始終多年不孕時已私下默認站在他這一側。婦人的直覺就是這麽可怕,所有人瞞著她談過話,但她僅僅抽絲剝繭便能知曉自己的爹娘更護自己的女婿……
當下在他最為掙紮的困境之中,使他掙紮徘徊的婦人,率先鬆了綁。
前朝舊臣很固執,但如果他肯納那些老頭子家裏的適齡女子,舊臣們嘴便沒那麽硬。
“舒舒……”他艱澀開口,“我想要兒子……”
千山萬水碾身而過,望舒輕聲呼痛,一聲“啊……”到了喉間又憋回心裏去,“好。”
一錘定音。
前一晚兩人輾轉反側夜半難眠相對無言,雙雙晚起,她一醒來,原本還抱著她閉目養神的男人驚慌躲去了書房,隨後便去了軍營,賞花之事不了了之。
望舒吩咐將櫃子裏缺布少料的衣裳丟進香鼎裏付之一炬,小青和春楊俱驚嚇慌張。
“夫人,可不興燒衣裳。”春楊苦苦相勸,隻有人沒了,才會將她生前所用燒給地府……哪裏有人活生生的人無緣無故將東西燒成灰燼灑水揚了?
望舒心裏淤堵,以手支頜,埋頭庫房賬冊聽而不聞。
春楊跺跺腳,找季母告狀去,季母聞言頓覺天崩,拉著春楊問:“是不是……是不是……”
陽光烈得晃人眼。春楊不小心被耀得流了淚,心裏一慌,連忙拭去,“春楊也不知道。”
季母心裏有數。早上女婿眼角染紅微腫,親自過來留了一句,讓她多陪陪女兒,不容她追問,轉身就走得飛快。
小兩口向來沒有別的矛盾,如今看來,是她和老頭子心裏的大石落了地,期盼成了空。
“春楊,聽舒舒的吧。”她背過身去捂住臉緊咬著牙,依然忍不住渾身發抖,不一會哭聲嗚咽。
宅子裏偏僻的一角,春楊木然將灰燼倒在預先挖好的坑裏,回土壓實。
夕飯。季父強打著精神陪著小女兒和一對外孫用飯,母女倆未曾出現。妻子哭得眼睛腫成大桃子,飯後他去看大女兒,被拒而不見。
樂樂蹦蹦跳跳牽著左右牽著兄妹倆在院子花園裏追著小石子池塘裏的那幾尾魚。魚是在清淤的時候被秦修遠裝在木桶裏帶回來的,望舒愛吃魚,小孩愛新鮮,便吩咐砌了個小魚塘,先讓娃娃過足新鮮癮。
“那邊那邊!”樂樂個子高看得遠,一指,胖子馬上追過去,果不其然,“小姨,它又遊走了!”
“喂米粒引過來~”妹妹捏起一把米飯,往水裏一揚,引得被嚇得四竄的魚兒紛紛聚堆搶食,三個腦袋聚在一起,看得目不轉睛。
季父第二天便去營裏辭了文書一職。他是將軍嶽父,但做文書向來一絲不苟,不仗勢淩人。遂有人報到鄭大處,鄭大想了片刻,“批假吧。若他執意,便允了。”
早場演練結束的秦修遠顧不得換下盔甲,去文書處找嶽父準備談談,卻被告知季文書執意辭了差事,交接也快,人走好一會了。
心頭一時空落落,他想騎馬去追,又覺無臉見人,追上去說什麽,是嶽父,又是父親的摯友,一口氣卸了,提不起勁,差點從馬上跌落下來。
身旁的張三第一次見人如此失態心頭大驚,伸手扶他一把,“將軍!”
“……沒事。”秦修遠抹把臉,重新握緊韁繩,眺望一望無際的軍營帳篷,這裏有駐軍十萬,支撐著他的雄心勃勃,穩紮穩打,誌在西北和大遼,“張三……”
昨晚連夜過來打探的季守,早晨悄然離開的季老丈人,營裏十幾年明裏暗裏的規勸,勢在必行的大業……基業千秋萬代,血脈始終貫穿其中。
張三久久等不到接下來的話,幹脆給了答案,“將軍,夫人畏冷喜暖,恐難居北地。”
“閉嘴!”秦修遠憤起,韁繩一扯馬頭一轉,朝著演練場狂奔不止。
從背影看,依然是神勇無出其右的颯爽英姿。張三心裏歎氣,追了上去。連直心腸的季守都無法指責將軍的不是,隻能不痛不癢罵罵咧咧幾句,可夫人的性格,讓自己不得不說這一句。
世間有很多男人能左擁右抱,既要又要得隴望蜀,但將軍,大概率不在其列。
占著理又如何,夫人又沒錯。
可又有人言沒錯又如何,形勢比人強……
季守一天三趟往府裏跑,唐伯眉頭緊皺,春楊見不得他這副不待見人的模樣,兩人月前初二擺了三桌權當禮成,正房這事一出,底下隱隱分幫裂派,春楊早第一時間又搬回自己的廂房去住,此刻相遇,一聲輕蔑:“切!”
唐伯:……摸摸額頭,他皺眉又不是為了季守!這是為主公主母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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