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前去東邊的養馬場，剛搬去新宅子兩個月的珠珠很快又搬回來這裏住，她愛熱鬧，鎮日裏幫腔作小威風。
    “好。”這次回來孕相十足，整個人胖得厲害。跟著回來住的老頭子把脈說是雙男胎，雙胎多早產兒，怕磕著碰著，老實養胎。
    “舒舒，娘親這幾日得了個好方子……”話一起頭，聞著味的聽者已將臉擰到一邊去。看著珠珠那臃腫身形，自覺懷不上挺好，“女兒快絕經了。”
    季母倒吸一口氣，瞪大眼睛看油鹽不進的女兒，“胡說八道！”
    氣色紅潤，細皮嫩肉的，睜眼說瞎話。
    又不是騙她，望舒抿著嘴，擺出證據：“小日子才走，量少，一日半了事。”
    這真是晴天霹靂！
    季母看著女兒，捂著胸口仿佛驀然心痛。
    “女婿他知道了？”半天問出一句，定是知道的，兩人大鬧一場，怕是有這個原因。
    沒想到等半天，親娘還是問的別人。望舒忽地起身，失望質問：“到底誰是你親生的！”
    此時春楊快步過來，按捺不住喜色：“夫人，季老夫人，將軍回來了。”
    聲到人到，出門修路約摸一月的輕甲男人大步跨進院子裏，雖有些灰頭土臉，不掩挺拔姿容，“嶽母大人，舒舒。我回來了。”
    季母鬆口氣，臉上掛上笑容，看女婿眼睛快粘在女兒身上，女兒微微紅臉，識趣走人。
    一大盤蒸餃和熱水送進房裏，男人舒服得倚在浴桶裏，張嘴享受著小婦人的喂食，一口一個。伸出來的長手不安分，望舒衣裳淩亂，打他手，“臭男人！”
    喂完餃子，又拆了發髻給人洗頭，搓背，換了兩回水，總算清水出芙蓉，畢竟洗洗還能要。
    “聞聞，香噴噴的男人。”修遠漱過兩回口，抱著人親下去，半濕半幹的頭發鋪了望舒滿臉。
    久違的情事酣暢淋漓。被人挾持雙腿，望舒趴在人胸膛上緩慢平複。聽得人問，“和嶽母拌嘴了？”
    他堪堪到院邊，那句“誰是你親生的”飄過來，幸得春楊得他眼色立馬高聲巧妙報信。
    望舒嗓子叫得沙啞，“又去找蒙人偏方！”
    小婦人委屈，秦修遠了然，“我明日和嶽父嶽母說清楚。”
    “我說快絕經了，她下意識還在問你的感受。”望舒喃喃自語，“不是我更慘嗎？”
    “別怕，我在秦嶺找到不少百年靈芝人參，當歸黃芪更多，養氣補血，好好補補。”
    男人把破碎傷心的婦人抱起來坐著，兩人的黑發交結一起分不出你我，“做進吃食裏，你要堅持吃。明熙也喝點補湯。”
    望舒興致缺缺，“苦得要死。”
    母女倆嗜甜如命，平日生病寧願扛著都不肯吃藥，修遠耐心勸，一張俊臉拱啊拱，賣苦賣乖：“我挖得好生辛苦。”伸出長年滿是老繭的雙手，“怕他們沒輕沒重，百年老參都是我親自挖的。”
    一身泥一頭土，人是夠累的了。望舒勉為其難，“好吧。”
    果然吃美男的苦肉計！嘿嘿！秦修遠內心笑開花，低頭吻人，揉著兩團軟肉，“又想了。去鏡子那。”
    婦人動情快肯包容他，但畢竟身子嬌嫩，秦修遠自知那處不像話，花樣百出大多為了她能舒坦和，胃口好吃得多些。
    新磨亮的等身銅鏡目睹了一切。
    男人重新叫水，洗完望舒直接癱軟在床，手指頭都不想動。而男人打著燈樂滋滋去看他的好明熙去了。
    看他那笑得不值錢走得兩袖生風的親爹模樣，望舒設想一番他若是去看別的女人……不，她絕不妥協。
    女人已經夠苦的了，不能再自苦。
    快要睡著的時候男人翩然而歸，替她擦了擦底下，困住她雙腿，“睡吧。”
    第二日換了秦修遠陪著一對兒女上課，坐在平日裏婦人的位置翻著一本厚厚的圖冊，耳邊是年輕男人指著彩繪圖，一把山間清算的聲音撫人心燥，“……此乃山中百獸之王，虎。全身黃色，並有黑色橫紋，黃黑相間……”
    兄妹倆看得入迷，聽得津津有味。
    半個時辰的課間歇息，胖子還抱著人大腿問，“夫子，你真見過大老虎！它真會吃人？”
    “是的，夫子在南地見過，虎嘯山林，百獸都不敢出聲。野獸有獵殺本能，人在它眼裏和其他的野豬野驢無差別，會吃人的。”
    謝信娓娓道來，耐心十足。
    直至更漏翻轉至第三回，當日課時結束，秦修遠抱著明熙牽著兒子送夫子出門，“謝公子見多識廣循循善誘，一雙娃娃若有不足之處還請夫子多擔待，秦某在此謝過了。”
    “信年紀尚輕，得賴秦夫人不棄，自當盡力而為。將軍一對兒女聰明伶俐，勤奮好學，無論何人教導，乃夫子之福。”
    兄妹倆的下巴聞言均有不同幅度的上抬，其中胖子直接下巴朝天全身傲嬌。秦修遠忍不住笑，揉揉他的大腦門，沾了妹妹的光，還顯擺呢！“夫子誇雲驍和明熙了，要繼續堅持！”
    “是，爹！”
    “謝謝夫子~”
    謝信嘴角牽動，兄妹倆樣貌隨跟前的男人，脾性大多隨了那位隨心所欲的聰明母親。提出的教育想法與別人不同，要多多讚美鼓勵，不許自謙作對比，不犯錯不準批評……
    回轉走廊，“刑滿釋放”的樂樂遇到三人，驚喜萬分，“姐夫！”腳刹不住衝向秦修遠，男人笑得溫柔，虛虛格擋一下抱抱便鬆手，“樂樂也下課了。”
    “小姨！”
    “小姨你來了。”
    跟在後麵的季母兩眼一黑：季家是沒半個淑女。看著五六歲還被抱在肩頭的外孫女，憂心忡忡：更教導不出淑女。
    一大兩小去小書房給相互上課，這是望舒定下的“小夫子課”，把今天的內容相互傳授，樂樂年歲稍長，講得有模有樣，胖子人還小，講得磕磕跘跘，可有最強大腦的妹妹幫助補充，居然能達到十之四五。
    遇到相互詢問十萬個為什麽，回答不上的問大人，大人不曉得的，轉天問夫子……
    “…娘親都懂！”胖子咋咋呼呼回答親爹的問題，明熙跟著服氣，悄咪咪小聲說：“除了認字讀書，娘親比夫子厲害。”
    秦修遠：婦人能認的那幾個字這麽快挨女兒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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