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這個表妹，當時早早在自己的屬下裏選夫婿，算幫自己穩住了後來的一名大將。隻能說人算不如天算，事到如今，兩難處境。
    秦修遠自己也沒想到表妹夫敢休妻納妾，自己也看走眼了。
    一個要納美妾，一個自以為有兒子有功勞還有靠山硬是不準。事到如今還不如聽了婦人主意，過自己的小日子。
    “清官難斷家務事。唐叔，小湯圓還小，別湊這事。”
    小湯圓就是唐伯和春楊的女兒，臉圓圓的，眼睛黑黑的，溜溜轉，加上姓唐，舒舒就給起了小名，貼切順口。
    “哎，少爺有心了，春楊她燙熱水，排氣，喂輔食都學夫人，這些肯定注意的。”
    “小湯圓長得好。”
    主仆二人邊走邊聊，很快到了自家府前，裏外各兩層的兵士紛紛行禮，唐伯跟在人身後，不獨他有為人父的驕傲，“少爺四個娃娃都長得好極。”
    “哈哈，武術都交給唐叔了，長得好還要能打才行。”
    秦修遠笑得得意。
    “少爺放心吧，虎父無犬子，小三兒那腿腳我看也有勁得很。”
    說完兩人分開，不到一炷香，秦修遠就小女兒，找到在外院巡邏檢查的唐叔，顯擺著：“我家小四兒這腿腳怎麽樣啊，老師傅～”
    看到大樹天空就高興得直拍手蹬腿的小四，兩截藕腿蹬得有力極了。
    唐伯：……人高馬大的少爺笑盈盈地托著個小不點過來炫耀，秦老弟，你在天之靈，若能看到該有多開心。
    巡邏的十幾個人人人湊近來看，大多還是童子雞光棍漢，瞅見一個小胳膊長，戴著軟棉帽，穿著小衣小褲小襪的淺色眸子白皮膚活潑小娃娃，一個個誇出花來。
    秦修遠笑得富有天下。
    笑意不停的人收獲完無數的側目，剛抱娃娃進門就被婦人逮住，當著奶娘的麵一頓好說，“人這麽多，你還顯擺起來了，娃娃小呢，你當爹爹都不注意點啊，兄妹倆個呢，才幾個月…”
    兩個奶娘頭都不敢抬，圍欄裏的小三坐在角落玩著繡球，聽著親娘訓親爹，咯咯笑。
    秦修遠抱著女兒，由著婦人邊嘮叨邊用熱帕給娃娃擦臉擦手，放回爬床裏學著爬。
    小四兒還不會坐，先學了爬，小三爬得更快些，靠著東西能坐得穩穩的，這進度趕上了比他倆大兩個月的湯圓。
    今天的輔食是嫩嫩的菠菜雞蛋羹，望舒有點害怕食物過敏，讓男人一邊抱一個，她先一人喂了兩口。
    許是有雞蛋，跟她一樣無蛋不歡？
    娃娃愛吃得很，她停不喂，眼裏巴巴看著小碗又看看親娘，又看著奶娘，似乎再說，就給兩口啊，這麽多人就看著啊，快喂我……
    小三急得娃娃哭，望舒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人安靜，“噓！小三乖乖，做個笑寶寶，笑一個！”說完自己先笑起來。
    奇了怪了，七個月的奶娃娃小三兒停住哭聲，跟著露齒一笑。
    望舒看著人胳膊腿後背一切如常，開始一左一右喂人。
    兄妹倆每人一小碗，專用碗專用勺子，不同花紋區分開，小口喂得不急不慢，有時候小四含著小勺吃得慢些，小三巴巴看著親娘沒轉過來，對著妹妹雙手雙腳用力上下一擺，氣勢十足，吼一聲：“嗐！”
    十分生氣警告妹妹要快點……
    秦修遠按住囂張生氣的小短腿：……兒子都多多少少都有點毛病，小四，長大了爹爹揍你。
    小半碗喂完，望舒和兩個奶娘交代清楚何時喂輔食何時喂奶，量是多少，兩人連連點頭，記在心裏。
    “白天趁他倆睡著剪下甲。小三都學會抓頭發，由他抓，娃娃抓你們，你們也抓他，或者你們就擰他，胳膊腿屁屁這三個肉多的部位。其他位置不行。”
    “是！夫人。”
    “你倆去找小綠吧。”
    兄妹倆吃個六七分飽，在爹爹懷裏玩了會就開始歪脖子睡覺覺。
    望舒起身拉過遮光的青布簾，房間裏一下暗了大半，兩個小兒分別睡在自己的小床裏，蓋著小軟被，肚子微微起伏，好夢正酣。
    出到門口，小綠打了個嗝，跑出一陣奶味，秦修遠這下知道兩奶娘找小綠作甚去了。
    留下羞憤欲死的小綠：……“嗝！”
    季父季母讓人帶話說得陪著李婉婷，不回家吃午飯，雲驍算數得留堂加練，明熙陪著，樂樂上課打盹被逮著正著直接加課。
    就剩夫妻兩人了，廚房包餃子，不想到客廳去，直接讓送兩碗到房裏來。
    天氣換季，望舒肩膀和腰時不時抽一下，沒到折磨人的地步，但隱患也小小懸在她頭頂，這身體有點破爛。
    秦修遠用生薑片給人擦了兩遍。右肩的傷口長的又紅又新，單獨成片，在白皙的皮膚上猶顯猙獰。
    “怎麽樣？”
    隻能說毫無用處，除了擦得她的皮膚熱辣辣的。“擦出來的疼掩蓋了一會它原本的痛。”
    秦修遠無語問蒼天，隻要她想，她可以隨時精神擊倒人。
    擺餃子的小青暗笑得快抽過去了。夫人，真有你的！
    望舒吃了五六個餃子，剩下的推給男人，又被困住來喂了好幾個。
    不得不說，她挺吃男人強製投食這一套。突然就來了點，男人耳清目明鼻子還靈，抓緊時機補上。
    ……
    下午一個去西大營，一個補了個長覺。
    從鄰院回來的季母心情慘淡情緒低落，睡飽的望舒陪她吃下午飯，有心人留意下，會發現她的唇有點紅腫。
    整個人是放鬆散漫的。
    “舒舒，如今你表妹辦喪事。你和修遠總不好在這當頭……還是白日，誰聽到都不好，萬一傳到婉婷耳邊，無異於在她心上插刀。”
    望舒慢慢坐正，白日行房，她不覺得有什麽，私人住宅，她就算在院子裏又如何。
    就是一下被看出來臉上有些掛不住。
    “娘親你說什麽插不插刀的，我一個人在家那會，你們都陪著我不碰男人？我沒懷明熙之前，大家都陪著不生孩子了？按你這說法，在這期間碰男人和生孩子，就是在我心上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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