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女兒上課的季父和去了臨院的季母沒人通知，還是臨上飯桌才曉得秦修遠回家。
    季望樂委屈壞了，“都沒人和我說！”
    “小姨，我和妹妹下課才知道爹回來的！”秦雲驍沒覺得什麽，“還好，我今天沒留堂！”
    天天被留堂的季望樂更生氣了。
    “和你們說，大家都趕著來看他腫起來的大豬蹄子啊！羞不羞啊！”
    季父噓一聲不禮貌的望舒，“亂說。”
    什麽大豬蹄子，虧得女婿好脾氣笑嘻嘻，“羞啊，我還想夜裏回來呢。沒趕上。”
    秦修遠吃得很快，望舒壓著他的手，才多嚼兩下，急急，“我想喂小三小四。”
    乳娘一聽，連忙放慢速度，引得小三小四哈喇子流了半兜，才等來親爹親自投喂。
    夜裏，推進主臥，單腳跳著親自換屎尿布裙，乳娘趁著他洗漱，連忙喂最後一頓奶，小青把偏榻圍起來，鋪得暖和，望舒解下發帶揉揉腦袋，搭著件睡服，進了裏間。
    奶娘拍完奶嗝，把娃娃交給小青，趕緊退出去。
    望舒簡單洗了洗，換上棉墊裹著睡服出來，單腳跳的男人搭著她的肩膀，三兩步上了偏榻。
    小青低頭退出去守門。
    “過來。”秦修遠拍拍大腿，望舒避開他的右腳踝趴在他身上，一對快睡著的娃娃趴在她身上，秦修遠一伸手，全部抱住。
    “老大老二長大了，不然可以一起抱著。”
    明熙還行，雲驍確實是半大小夥子了。
    望舒看著小三困得不行，偏偏被老子拉起來，又不停說話打擾，伸手捂住他的小耳朵，至於小四，這麽小的聲音，根本影響不了，徑直睡過去。
    兩小隻很快睡著了，望舒輕輕把人放下，拿了帕子蓋住眼睛，秦修遠下地把燭火擰小，燈罩一轉，偏榻方向幾乎一片黑暗。
    兩人上榻。
    “小心你的腳。”
    “不礙事。聽我的。”
    外麵天寒地凍，小青和小綠都守在內門，看不見天看不見地，耳邊如炸煙花，一場接著一場。
    男女雜音之下，平時小少爺睡覺的可愛呼呼聲反倒幾不可聞。
    事後，熱水備在門口，和以往一手一桶不同，拄杖的將軍一次一桶，分兩次提進去。
    收拾完畢，等看完娃娃的男人回來，望舒翻身趴在人身上，懶洋洋，暖呼呼的，“好累。”
    “舒服嗎？”
    “嗯。”閉著眼，伸手摸著人的臉。
    “上次還說絕經，這不好好的？”
    “突然又來了。”
    “臉色好很多。”就脾氣暴躁點。
    望舒把玩著他的小辮子，“去這麽久！”
    “女兵問題多，事也多。天氣轉冷，兵器都掄不動，都得解決。”
    騎兵部不滿已久。這次他把女兵全部輪換回城過年，由騎兵部守城，“……加深壕溝，又做五天冰雪演練，自己還弄傷腿。”
    “我出了幾趟城，見了秦二。”
    望舒一下精神了，眼勾勾看他，“如何？”
    秦修遠把人抱高，和自己平視，“他做不得主。我許以高官厚祿世襲罔替，他也沒鬆口，也沒攔我。”
    “他成親了？”世襲罔替這個誘惑實打實啊！
    “沒。”秦二比秦修遠還年長幾歲，秦修遠自己都屬於超級晚育的，實屬沒想到秦二還是個老光棍兒。
    秦二出了名的好酒好肉，不好女色。這麽些年來，走得近能說兩句的，除了個自家婦人……嗯？
    自家夫人？
    秦修遠不想了。“說不定不行。”
    好惡毒的同性攻擊，望舒反駁他，“他那模樣一看就正常。”體毛旺盛，臂膀有力，說話雄渾，像極了大豬頭。
    “那誰一看就不正常？”秦修遠用胡茬磨她，望舒趕緊環胸抵抗，毫無征兆，“季守。”
    秦修遠噤聲，一口氣咽在喉嚨裏，盯著小婦人，“真的？”
    望舒無辜回視他，臉頰紅紅，“我猜的。”
    “我去查查？”秦修遠不覺得婦人無的放矢，季守也三十好幾了，遲遲不成婚。
    何止是季守，張三，韓霸天，謝信，謝苗，梁舉……原先他也不在意，雖說沒成親，都有亂七八糟的其他關係，甚至子女。
    “他之前不是和你以前那對姐妹花玩麽？”秦修遠點了點婦人，“他去那些地方的。”
    “哦。沒成親就是好。”望舒閉眼，“睡了。”
    什麽叫沒成親就是好？
    “……明天再說。”
    第二天兩人也忘了這事。秦修遠雖然拄杖，不好抱大兒子大女兒了，可陪讀陪學，喂飯陪玩，還得開導被親姐打擊得一蹶不振的小姨子，和對大女兒有不少怨言的嶽父嶽母，對兒媳很有意見的親娘。
    小姨子說，“姐姐老是說我，不喜歡我，還讓雲驍和明熙不喜歡我，不和我玩，看不起我！”
    嶽母說，“舒舒性格啊，唉！高高在上，誰都怕她！”
    嶽父說，“當家做主的人，對丫鬟比對父母妹妹還親近。”
    親娘說：“太厲害了，我都不配和她說話，一張利嘴能把我送走！”
    彼時秦修遠抱著小女兒，聽母親說到一張嘴，就看了看小娃娃的小嘴巴，抱高和她玩親親額頭，逗得她樂開懷，發出不明含糊的啞聲。
    小四抱著親爹的胳膊，坐在大腿上，很是依賴安穩，充滿活力要蹬起來，秦修遠扶著她，小四果然穩穩站著，還動次打次一蹦一跳……
    還挺有勁，怪不得望舒不敢抱這一對小的，小腿跟打鼓似的，砸人。
    “娘親，你衣食無憂，生活富足，這裏有她的大份力，她若是畏畏縮縮任人拿捏的性格，我們也過不上這樣的好日子。”
    看著娘親身上厚度不輸望舒的那件貂裘披風，秦修遠逗著女兒，他從不反駁自己婦人確實有一副利嘴，有理走遍天下，何況她還有本事呢。
    像麵對明熙一樣，雲驍都嗷嗷承認自己不如妹妹，這就叫實力。
    “我是會打仗，但我不會掙錢的。”秦修遠很務實，就覺得身邊的人怎麽一點都不清醒呢。
    “我都不明白，你們都不用靠近她，就可以得到足夠多的好處。”
    對上親娘的愕然：
    “這些好處拿都拿了，花也花了，穿也穿了，十一什麽都有了，你還跑過來有什麽好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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