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小三不屈不撓，還在指著親爹喊打，“打！打！”小四更是哭得小粉嘴嘟嘟，不時還用小手摸摸，手上碰過黃連，一摸更苦了，“嗚嗚嗚！”
    這下兄妹倆誰也不啃手指頭了，同心協力舉報親爹，明熙不信邪，張嘴舌尖舔了舔妹妹的串珠，早吃過苦頭的雲驍攔不住，“妹妹，不能舔！”
    今天什麽不好的字都不能說，剛剛他說了苦字，被親爹警告了一眼！
    世間黃連苦，這下兄弟姐妹四人都在同一條船上了，明熙皺著小臉看著親爹，不說話。
    “打！打！”
    小三精神頭足，望舒不得不給兒子主持公道，學著他指著秦修遠，“小三，是這個人做的好事？要打他？”
    “打！！”
    兒子一聲令下，笑盈盈導演著好戲的望舒在地上以腳畫圈，命令男人站到圈裏，“你滴，趕緊過來！認不認！”
    認！認！認！一雙黑眼睛，四雙淺色眸子齊刷刷看過來，天皇老子都得認。
    秦修遠果真乖乖站在那個小圈圈裏。小三小四這才慢慢停止哭聲，望舒拿著濕帕給人擦得幹幹淨淨，也不敢輕易啃指頭了。
    聽著哭聲過來的季父季母，王氏並十一理清前因後果，雖然覺得啃手指和啃珠子不好，實在太不是時候了，“舒舒，你也換個日子啊，大過年的，把娃娃弄得鬧鬧的。”
    望舒沒接話，當人不存在。
    春楊和小青對視一眼，心裏難受啊：夫人如今真的很少很少會回應季老爺子和季老夫人的話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還不如以往吵架呢！
    這種冷暴力，夾在中間的人，像明熙和雲驍，慢慢做出選擇，漸漸不如以往那般親近外公外婆和小姨。
    王氏也覺得一頓尷尬，兒媳這個臭脾氣！
    季母的話就這樣掉在地上，沒人接，季父剛想說些什麽——
    “嶽父嶽母，我們到前廳去吧。”
    飯廳準備了大量的吃食，熱菜，一行人成群結隊過去，雲驍抱著弟弟，明熙抱著妹妹，秦修遠拄杖挨著妻子並排，捏了一把人的肩膀。
    作為一家主母，媳婦，女兒，母親，待會望舒避免不了給別人各種發錢，肉痛啊！還好從男人身上得了個樂子！捏一下，不跟他計較。
    春楊帶著兩個丫鬟，捧著三個蓋著紅布的托盤跟在隊伍最後。
    經過的丫鬟小廝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心知這托盤裏有自己的一份，就是不知道多少！猜什麽數的都有，最後說道新衣裳和飾物：
    “兩位少爺和兩位小姐的最貴重了！上萬兩都買不到！”
    “夫人的好東西多著呢，怎麽自己不戴了啊！”
    “噓，誰不知道夫人心情不好……”
    “新年我最希望夫人心情好身體好！”
    “我也是！”
    “我也是！別說了，春楊主管來了……”
    飯廳。滿桌都是吃食，熱的冷的，葷的素的，甜的酸的，丫鬟還在上菜，試吃的狗狗都換了兩輪。
    春楊放下托盤，準備往外走。
    “你把那個拿下去分給大家吧。”
    春楊回頭，“夫人不和大家說兩句嗎？”
    “這一年辛苦了。大家來年更好。”
    剛好兩句，春楊屈身行禮，周圍的丫鬟連忙放下手裏的活跟著行禮，“春楊替大夥謝謝夫人賞賜，保證來年必會更加竭心盡力做好，大夥心裏最深的祝福，就是主子全家順心如意，身體安康！”
    屋裏幹活的人齊刷刷行禮一大片，“好，我收到了，去吧，前院後院都忙。”
    春楊抱走最重的一個托盤，雲驍很是好奇紅布下邊蓋住的是什麽，蹭過來親娘身邊，“娘親，我想看。”
    “好。你和妹妹替娘親分了吧。大袋的是老人的，中袋是大人的，小袋是小孩的。”
    雲驍一馬當先，掀開紅布，兩個托盤大大小小都是香囊，提起來還挺重的。
    他托著托盤，明熙跟著去分，首先是王氏。
    “祝奶奶新年大吉！”
    王氏不接，覺得不太對，“應該是明熙托托盤，雲驍來送禮，雲驍是主……”
    “繼續。”秦修遠直接開口打斷親娘的安排。
    明熙輕輕把香囊放在王氏手邊的桌麵上。
    “祝外公新年大吉！”
    “祝外婆新年大吉！”
    所有老人都是同一句，輪到秦修遠和望舒，兄妹倆親親熱熱，“爹爹娘親新年如意，發大財，身體健康，開開心心！”
    望舒笑開花，發大財好，俯身去親兩個大寶貝，“好，等來年掙錢了，給你們發大紅包！”
    秦修遠有樣學樣，雲驍半大小子，親爹親了左臉，又把右臉送上來，“這裏也要。”
    親爹通通安排上。
    第一個托盤已經空了，雲驍去托第二個，全是小香囊，直到發完在場的所有人，小香囊還剩下許多，雲驍放回原位。側著身子用親老子當掩護，悄悄打開一條縫，就被金光閃到了眼睛，捂住眼睛，“是金子！”
    望舒將小香囊別在小三小四的串珠旁邊，兩個小家夥好奇得不得了，偏偏挨著不能碰的串珠，扁起嘴來，三番兩次想摸又不敢摸。
    每人都分到一塊金元寶，按大小分量一猜便知，老人十兩，大人五兩，小孩一兩。至於季望樂和小十一，都在小孩之列，跟小三小四一樣。
    “姐姐，我和你同輩，哪裏是小孩了？”
    秦修遠點醒小姨子，“沒成親前是小孩子。”
    樂樂指著小十一，“他都有小孩了，那怎麽還是小袋！”
    小十一確實當爹了，王氏買回來的通房丫鬟，生下的孩子，不知不覺都快滿月了。
    沒人當回事。
    樂樂嚷嚷，望舒當沒聽見。
    “樂樂，每家有每家的規矩，姐夫覺得女孩嫁人，男孩立業，方為大人。或者不管成親與否，能挑起責任來的就是大人。”
    小十一什麽正事不幹，躲在房間玩女人，玩出人命來，算什麽大人！
    “十一，你算大人麽？”
    秦修遠直接點名躲在王氏身後的高個子。
    小十一站起來，在同母異父的兄長麵前，大氣不敢喘，“十一慚愧！”
    秦修遠轉向樂樂，“樂樂，你既未成親亦未做事，算大人麽？如果你算大人，雲驍明熙小三小四是你的晚輩，你的禮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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