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
    唐伯把玩伴從莊子帶過來，三男孩一女孩，成排站著，這是在五官身形，性格毅力，祖輩基因都基本滿足的情況下，自理和自律能力出色，服從性強，整個秋天和冬天裏保持著健康的佼佼者。
    有新的小夥伴來家裏，雲驍明熙早早表現一番，得以休假一日，珠珠自然帶著一對雙胞胎孩子過來湊熱鬧，小兒子留給乳娘。
    隻要艾力和迪力沒有過分吵鬧，望舒挺歡迎兄弟倆過來和小三童言童語的，追追趕趕的。
    主母坐沒坐相，歪在躺椅裏，兄妹倆一左一右挨著親娘，一起打量著四個孩子。珠珠倒是端端正正坐在矮凳上，這四個孩子，別的不說，心性穩定，任夫人盯著，也不過分失態。
    小三從門外衝進來，隨後跟著抱著小四的男人，落座，剛睡醒的小四趴著親爹胸膛，灰絨絨的貂皮裏時不時露出半張白嫩細膩的嬰兒臉，穿得暖和，一雙貓眼兒愛睜不睜，頭發軟軟披散翹著，頭上沒紮小揪揪，在親爹懷裏拱了拱，找到舒服的位置，懶洋洋趴著。
    小四打小活潑漂亮，比偏柔美精致的姐姐健康，五官明媚大氣。
    珠珠：……可惜是個聾啞。媳婦嬌弱，長女因事先天弱胎，小女又因事致聾致啞，這輩子大將軍都逃不過這三個女孩子的手掌心啊。
    小四沒徹底醒，也不影響大人說話辦事，下麵海選，唐伯初選，望舒篩選，又經兩季時間考驗，就這麽四個，百裏挑一。
    “三兒，看看這小哥哥小姐姐。”雲驍和明熙對弟弟妹妹的玩伴反而熱度更高，將人從頭到腳看個遍。
    “你家哪裏的？”“幾歲？”“尿不尿床？”“有沒有上學？”“會不會欺負我弟弟妹妹？”問了個遍。
    會不會欺負弟弟妹妹這個問題，差點把幾個娃娃嚇死，搖頭搖得飛快，“絕不會，絕不敢。”
    都是經了家庭變故或流浪或變賣或拋棄的娃娃，才四歲，先天算不錯，就看後天如何培養。
    秦修遠著重看三個男孩，從腳尖到指尖到牙齒到耳後的頭發絲，看個透徹。
    “別嚇人家呀！”四個人被他盯著，配合著一會伸手一會張嘴，快尿褲子了，望舒嗔他一句，“大將軍，小的裏裏外外都看過了。”
    看他那眼神，還想要人脫褲子看一遍。
    秦修遠垂眼，心裏劃掉抖腿最厲害的那個，再看女孩，不喜歡。“男娃娃就行吧。”
    “小四長大後，要個小青吧。”
    身後，這來自主母的讚許。小綠背後朝小青豎起大拇指，小青挺了挺胸膛。
    有理，女娃娃力氣不錯，就是膚色深了點。秦修遠看著望舒，也不說話。
    “養養嘛。”望舒湊過來看小四，睡得穩穩的，白白嫩嫩嬰兒肥的洋娃娃，有幾個能和她比漂亮？
    還不說話，不要黑姑娘待在女兒身邊。
    “等小四醒了，和他們三個處處。”
    小四一出，秦修遠說話了，“好。”
    堂上就剩三個孩子，兩男一女。望舒讓人帶下去吃飯，“等我家小四醒了，你們再過來。”
    “是，夫人。”
    整整齊齊跪下。
    珠珠訝異，將軍和夫人不喜跪禮，如今娃娃行跪禮，這是要求絕對服從的奴仆。
    臨走她好奇問小青，“怎麽這回將軍比夫人還嚴格了？男孩子也是給小四小姐的？”
    “都是小小姐的，終生奴仆。”
    這個沒什麽隱瞞的，年後夫人還會廣請天下手語啞語名師教導他們呢。
    四月。
    三個孩子早晚跟著秦三練武習字，平時前後左右陪著小三小四，牽著小四走遍府裏每個角落，秦修遠摟著婦人跟在身後，看著女兒蹦蹦跳跳笑得開心，眼裏越發沒有親爹的存在，鬱鬱地帶著望舒回房生悶氣。
    “再回家，指不定小四不給我抱了！”
    開春，男人準備出門。
    望舒身體恢複後，整個月裏巴不得人趕緊出門。
    “才兩三歲呢。明熙十歲都要你抱。放心，那三個小屁孩永遠比不上你。”
    那也是。
    心情好轉，秦修遠深情摸著婦人的小屁屁，意有所指。
    又來了，又來了！
    “不！”望舒推他。
    “舒舒，求你了……我就出門了……”跟秦雲驍一樣一樣的，抱著你的腰，就可憐巴巴，一個月台詞沒換過，“求你了……就一次，一次……”
    望舒偏過身，“我去商行一趟。”
    秦修遠坐正，聲調一下正常，“我陪你。”老大老二上課，老三老四都有小夥伴了，成群結隊的下人跟著，這個時候得跟緊婦人。
    回頭親一下他，“好夫君。”
    秦修遠：嘿嘿，必須的。不過，他仍有幻想，“如果你能同意我那個一次……”
    不見黃河不落淚，兩手比了比，“我給你安排兩次，我就同意你來一次。”
    光是想想，秦修遠一秒俊臉扭曲。
    “我先想想。”畏畏縮縮。
    “你慢慢想。”大度主動。這一個月說一百次，不衛生不安全不舒服，他還是沉迷於哀哀求求，當個大小孩似的，越活越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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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發前兩天，人天不亮就去遊水，等媳婦娃娃起來，跟在人屁股後麵，守著上課，守著睡覺，陪著去馬場去商行，很是依依不舍。
    “真想帶你去，舒舒。”
    不，望舒一點都不想再挨著他，受不了了。
    天蒙蒙亮，感覺自己前一秒才合眼後一秒又被扒拉起來聽他叨叨，渾身要癱瘓的望舒推他，嗓子啞痛，“你太過分了。”
    哪裏過分了，才一宿，“兩三個月的量呢！”
    嗬嗬，這大半年的賣身終究是錯付了。“去吧，我寫信給你。小心。”
    “我愛你，舒舒。”男人俯身親她。
    “好。小心。”望舒眼睛都閉上了。
    “你也說啊。”男人給她吹一口氣。
    望舒睡著了。
    男人又把人搖醒，“舒舒，說一句。”
    啊！“說什麽？小心。”望舒翻身背對他。
    男人把人翻過來，執著要聽，“你裝睡。你不說，我就搖醒你！”
    氣炸了，“昨晚說過了。”
    “那不算。要現在的。”
    “愛你，很愛你，最愛你，非常愛你，每天都愛你，我的大乖乖，大寶貝！大哥哥！大疙瘩！大將軍！大……”望舒彈跳著說個不停。
    秦修遠捂著人的嘴，親親額頭，“我就知道你裝睡，別的下次再給我說。”
    大將軍出門時，笑得嘴巴子都拉不上門了。
    小青也要醉了，嘖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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