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還有些人依舊滿臉問號。
    淩江弦沒想到在這個遊戲裏竟然會設計出一個和自己這麽像的人。如果他沒有出現在這個遊戲中，按照申哥原定的六人團，估計就是現在在場的五個人加上還被困在小公司裏的晏為一吧？
    但既然他現在出現在這個遊戲裏，他就一定會讓自己的定位獨一無二，不被替代。
    反應過來的申哥表情複雜，在淩江弦和曲言疑惑的目光裏，他似乎終於憋不住——噴笑出來，惹來兩人的惱怒目光。
    “申哥，我們說的有什麽不對的嗎？”淩江弦露出惱怒神色，而曲言的目光裏雖然也是被小看的氣惱，但臉上還是掛著得體的微笑。
    申哥一個沒留神，樂極生悲，被口水嗆了嗓子，咳得驚天動地，淩江弦雖然對申哥的“嘲笑”很生氣，但還是善良大度地為他倒了一杯溫水，放到申哥麵前。
    申哥手忙腳亂地拿過水灌下去，這才安靜下來，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解釋起來：“我知道你們兩個什麽意思。聯合其他娛樂公司打擊星羿小公司理論上的確可行。但是，我問你們，星翼大公司會坐以待斃嗎？星羿這個小公司也開了有幾年了，它真的就能那麽輕易地被我們找著把柄嗎？星翼和星羿這兩個公司的做法雖然有違市場規則，但是它們並沒有真正影響到其他大型娛樂公司的利益，不然星羿這個小公司還能存在這麽久？”
    凝視著被問住的兩人，申哥在好笑之餘，卻也鬆了口氣。
    這倆孩子還不至於思慮周全到那麽恐怖的地步，說明他們還沒有對這個世界那麽失望，還留存一點天真和無畏。
    這個世界固然很殘酷，存在很多令人不滿意的規則，但是如果連他們自己都滿懷失望了，那麽他們憑什麽還能在出道後為粉絲帶去希望？
    “但是有一點你們說得對，我們的確需要讓小一再在星羿待一會，在這期間我們去尋找這個公司的把柄。這些把柄隻要能讓這個公司開口放走小一就可以了，”申哥在唐蘇鶴想要開口前加重了語氣，“至於更多的把柄，我們找不到，也不能找。”
    唐蘇鶴被申哥眼底的冷淡和嚴肅釘在座位上，眼底是清澈的不可置信和難過。
    坐在他旁邊的陶序秋和寧祁澤隻能沉默地拍拍他的肩膀，無聲地安慰他。
    他們公司本身也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哪有能力去幫助那麽多被騙的少年少女。更何況，誰知道他們自己是否尚存出道的希冀呢？
    在一片沉默中，大家一起吃完晚餐，曲言還是去了一趟父親的病房，他需要留下他來過的證據。
    申哥這邊也開始尋找比較厲害的律師，屆時好與星翼公司討價還價，另一邊，也聯係了私家偵探調查星羿這個小公司這些年留下的把柄。
    一個月後。
    星翼公司一間會議室內。
    “什麽！？”一個滿臉嚴肅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你不續約？”
    “對的，今天剛好的合約的最後一天吧？我本來就隻簽了三年，如今三年之期已到，我並沒有續約的打算。”雖然麵前這個男人方臉怒目，嚇人得緊，但曲言已經被他這個樣子不知道威脅過幾次了。最開始還有些害怕，後來就已經能做到心如止水了。
    “曲言，你雖然沒什麽天賦，長相在練習生也隻能說中上，但是你的那些曲子是你的優勢，我們公司還是很願意培養你的，”星翼的經紀人賈正平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溫和一些，他繼續pua曲言，“你不能靠實力，不能靠顏值，但你可以靠你的創作實力對不對？我們星翼已經為你量身打造了一個人設，你隻要繼續在我們公司練習，一出道你就肯定火······”
    曲言也不急著打翻賈經紀人的洗腦湯。他依舊很有教養、很有耐心地聽完，然後在賈經紀人終於把自己說渴了停下來喝水的時候，慢悠悠地吐出七個字：“但是我不想續約。”
    賈經紀人感覺自己被耍了，火冒三丈地把杯子磕在茶幾上，終於露出了刻薄又惡毒的真麵目：“好好好，我們小公司是留不住你這尊大佛，但是我們這三年在你身上花的錢和資源也不少，我們有權向你追繳賠償金，還有一些曲子的——”
    “您可以和我的律師談，當然，可以談的也隻有錢。”曲言臉上本來因為禮貌帶著的虛偽微笑一下子消失不見，漆黑的眼睛裏因為“曲子”兩個字驟然彌漫起冰寒。
    他直視著對麵那個滿臉怒容的男人，如同一條被激怒的蛇，腹部抬起，“嘶嘶”地吐出蛇信，露出閃著寒光的毒牙。
    曲言氣極反笑，為對麵的貪婪與傲慢，也為當年自己的天真與武斷。
    直到笑夠了，他才收回笑容開口，語氣輕柔如三月春日，但讓人不寒而栗：“曲子不是我的，但也絕對不會是你們的——
    想要從我手裏搶走？
    你、們、休、想。”
    說完，他再也不管對麵的賈經紀人多麽勃然大怒，威脅大罵，都閉口不言，隻是安靜地等著律師上來。
    蕭向笙花大價錢找來的金牌律師的確沒有墮他的金牌之名。
    最後縱使星翼公司多麽不情不願，都以曲言向星翼公司支付各項費用總計50萬元結束。而那些曲子，星翼公司無權留下，如果星翼公司旗下藝人出現了與這些曲子雷同的歌曲，那麽曲言有權利起訴星翼公司抄襲他的曲子。
    不管曲言走後，星翼公司上層怎麽責罵賈經紀人，這些都再也與他沒有關係了。曲言當場支付完50萬後，幹脆地離開了星翼公司。
    “您好，我要去洛神路666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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