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敲了敲門。屋裏傳來許大茂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誰啊？有事明天再說！”
    “是我，何雨柱！”何雨柱語氣低沉，幾乎壓抑不住心裏的怒火。
    屋裏頓時安靜了一瞬，接著便聽到許大茂的腳步聲。他開門一看，果然是何雨柱，臉上頓時堆出一副虛假的笑容：“喲，雨柱，這麽晚了，找我有啥事？”
    何雨柱冷冷一笑，邁步進了屋，徑直坐到椅子上，眼睛盯著許大茂，語氣不善地說：“許大茂，你嘴巴最近挺利索啊，背後編排我，怎麽，還想讓我幫你再錘錘嗎？”
    許大茂愣了一下，隨即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哎呀，雨柱，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啥時候編排你了？我可一直把你當朋友看待啊！”
    “朋友？”何雨柱冷哼一聲，目光銳利得像刀子，“早上的事你還沒鬧夠是吧？非得弄得雞飛狗跳才舒坦？還有，我去主任那兒談改進夥食的事，你咋又拿著當把柄到處說？你是真閑得沒事幹？”
    許大茂臉色變了變，但隨即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訕笑著說：“雨柱，這話你可冤枉我了。我就是隨口跟人聊聊，沒說啥啊，你別多心。”
    “隨口聊聊？”何雨柱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盯著他，“許大茂，你要是真閑得慌，盡管衝我來，但別在背後耍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想讓我在領導麵前失分，好顯得你能耐，是不是？”
    許大茂被戳中心思，臉上掩飾不住尷尬，但還是強撐著說道：“雨柱，話不能這麽說吧，大家都在廠裏幹活，競爭是難免的，你也不能怪我。”
    何雨柱怒極反笑：“行啊，原來你還真承認了！許大茂，我告訴你，這次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你要再敢使壞，別怪我不客氣！”
    許大茂被何雨柱的氣勢壓得啞口無言，眼神閃爍，根本不敢正麵對視。他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句話：“行行行，我以後不說了還不行嗎？”
    何雨柱從許大茂家出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路燈的光灑在地上，影子被拉得老長。他邁著步子往家走，腦袋裏卻忍不住胡思亂想。雖然剛才和許大茂吵了幾句，心裏出了一口氣，但更多的還是不踏實。他明白，許大茂這種人嘴上說得好聽，背地裏保不齊還會搞什麽小動作。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長歎了一口氣，甩了甩腦袋，試圖將這些煩人的念頭拋開。但很快，他又想到另一件事。
    這些年在廠裏，他的確人緣不錯，但也僅限於表麵上的點頭之交。說到底，真正能推心置腹的朋友並不多。即便在食堂，大家都尊稱他一聲“柱子哥”，可他總覺得這些人對他還隔著一層什麽。平日裏他們和他客客氣氣，倒不是因為怕他，而是出於某種疏遠的習慣。
    何雨柱知道，這和自己的性格有關。他不是個愛討好別人的人，反而一向直來直去，有時甚至有些刺人。這種性格雖然讓他行事果斷，但也容易讓人感到距離感。廠裏的那些老工友，有些人可能心裏佩服他，卻未必願意真正親近。
    “這也難怪，人家都是一團和氣過日子，我倒好，逮著事就較真兒。”何雨柱心裏嘀咕著，腳步卻不自覺地慢了下來。他站在路口，周圍的街道空蕩蕩的，隻有風吹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他摸了摸鼻子，心情有些複雜。不是沒想過和大家打成一片，但每次一開口，不是聊不到一塊兒，就是不自覺地開始端著。他總覺得，自己得表現出點能耐來，才能讓人高看一眼。但有時候回頭一想，這種心態又顯得太累了。
    “得，還是順其自然吧。”他低聲對自己說，轉身朝家的方向走去。夜晚的風有些涼，吹得他忍不住裹緊了衣服。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照常去了食堂。他進門的時候，幾個廚工已經開始忙活了，切菜的切菜，燒水的燒水，鍋鏟碰在鐵鍋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空氣裏飄著一股淡淡的油煙味，讓人聞著就覺得肚子餓。
    “柱子哥，早啊！”劉二手一邊切菜一邊衝他打了個招呼。
    “早。”何雨柱隨口應了一聲，換了衣服，走到灶台前查看情況。大家看起來都幹得挺起勁兒，氣氛也算融洽，但他總覺得自己像是外人似的，怎麽融入都顯得有些別扭。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點鍋裏的湯嚐了嚐，味道還算過得去，但總覺得差點意思。他皺了皺眉，拿起旁邊的鹽罐子，往鍋裏撒了一點，又攪了攪。
    “柱子哥，這味兒不行嗎？”旁邊一個廚工湊過來問。
    “差點火候。”何雨柱語氣平淡，但心裏卻忍不住琢磨：這些人做飯雖然不算差，但就是缺少點靈氣。到底是把這活當成差事來做，沒花心思琢磨。
    他一邊想著，一邊拿起鍋鏟，熟練地翻炒起來。沒過多久，鍋裏飄出一陣香味，幾個廚工聞了都忍不住咽口水。
    “還是柱子哥厲害，這手藝真是沒得說！”劉二手豎起大拇指，眼裏滿是佩服。
    何雨柱聽了，卻沒有多高興。他心裏清楚，這不過是幾句客套話罷了。要是真心服他，怎麽每次有事都繞著他走？他甚至想，這些人會不會背地裏也像許大茂那樣，說他太強勢，不好相處。
    想到這裏，他的動作稍微頓了頓，但很快又恢複如常。他告訴自己，別想太多，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可是心底的那點疏離感，卻像釘子一樣紮在那裏，讓他難以忽視。
    早飯過後，何雨柱坐在廚房門口的小凳子上抽煙。他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的天空，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時間全湧了上來。
    “雨柱啊，你這人到底是太軸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吐出一口煙霧。
    正想著，一個工友走了過來，站在他麵前，有些局促地開口：“柱子哥，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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