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文件堆裏抽出一張紙，眼神不曾離開，輕聲道：“我喜歡直接的交易，也不喜歡繞彎子。你們若有誠意，就拿出點實實在在的東西。”
    這話猶如一記重錘，直接擊中了何雨柱的心口。他沒有預料到，麵前的這位冷靜如水的男人竟然會如此直白、毫不掩飾地提出要求。他下意識地轉向許大茂，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安。
    許大茂依舊沒有動搖，隻是略微揚起下巴，嘴角微翹，似乎並不把眼前的局麵當回事。他從懷裏掏出一包煙，隨手點燃，煙霧緩緩升起，圍繞在他的臉龐四周，透出一股輕鬆而慵懶的氣息。
    “實在在的東西？”許大茂低笑一聲，“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放在桌麵上說的。你知道，鋼廠的事，還是有些複雜。你也知道我們是來做什麽的，不是隨便玩鬧的。”
    “玩鬧？”那男人冷哼一聲，眼中掠過一抹戲謔，“你倒是挺會說話。你以為我們這裏是什麽地方，不是你們隨便拿東西就能交換的。”
    何雨柱深吸了一口氣，心裏卻湧上一股不安的情緒。那種不安逐漸變得沉重，像是有無形的鐵鏈在壓迫著他的胸口，讓他呼吸一陣陣急促。盡管許大茂在他身旁，仿佛是那座無可動搖的山嶽，但此刻何雨柱卻意識到，許大茂能讓他從院子裏的平凡生活帶到這座鋼廠深處，但他是否能保護他，卻未必。
    “我們不想太麻煩，”許大茂的聲音再次打破了沉默，“你知道，鋼廠的那些人，心裏各有算盤。我們如果不做些準備，想從這裏拿到好處，恐怕沒那麽容易。”
    男人皺了皺眉，眼睛銳利得像刀鋒，他的嘴角輕輕上揚，似乎對許大茂的話有些興趣，“你說得對，確實不容易。不過，能不能做到，我想還得看你們的誠意。”
    許大茂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他忽然從口袋裏摸出一包小包裝的香煙遞給男人，“你要說誠意，那就這麽辦。”他看著男人的眼睛，臉上沒有任何虛偽的笑意，冷冷地補充道，“誠意，不是嘴上說的，而是要拿得出手的東西。”
    男人拿過香煙，愣了一下，然後將煙放到桌上，冷冷一笑：“你們倒是有點意思。”
    何雨柱此時內心的焦慮漸漸浮上心頭，眼睛不自覺地掃向四周，辦公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他的腦海裏回蕩著許大茂那冷靜的聲音，但卻難以讓他放鬆。鋼廠的世界，不是他熟悉的四合院，更不是街頭巷尾的瑣事。在這裏，任何一句話、任何一個動作，都可能影響整個局麵，甚至決定生死。
    許大茂似乎感應到了何雨柱的緊張，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帶著一絲戲謔，“別緊張，這種事，不急。”
    “你說的對……”何雨柱低聲回應，目光從桌上再次掃過，心裏卻在不停地盤算著接下來的局麵。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話少，卻每一句話都充滿威脅，他的冷靜中透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而自己，如果不能盡快找到突破口，或許會被這一切吞噬。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傳來腳步聲，幾個人影匆匆走過。男人不再理會許大茂，站起身來，走向門口。忽然，他回頭看了一眼許大茂和何雨柱，語氣依舊沉穩，“如果你們真有準備，那就先做些小動作，別讓我看不起了你們。”
    話音未落，他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留下兩人站在屋內，沉默的空氣中彌漫著複雜的氣息。何雨柱微微咬了咬牙，心中的緊張並沒有因此消退，反而愈加強烈。
    許大茂從桌旁走到窗前，輕輕推開窗戶，露出一片鋼鐵廠區的景象。那是一片廢棄的空地，遠處的煙囪冒著灰色的煙霧，像是隨時都會崩塌的巨獸。許大茂沒有回頭，隻是低聲道：“這個世界，永遠不會給你什麽免費的東西。你想得到什麽，就必須付出代價。”
    何雨柱愣住了，心頭的沉重感再次襲來。他從未真正意識到，自己如今身處的這個鋼鐵世界，充滿了無數個暗流湧動的角落，每個小小的決定都可能影響到未來。而如今，自己不過是一個初涉此地的新人，背後沒有支撐，也沒有人能為他做決定。
    在這座鋼鐵的迷宮中，他的一切，仿佛都變得渺小。
    許大茂歎了口氣，隨手關上窗戶，轉身看向何雨柱：“你別擔心，雖然這次的局麵複雜，但你有我，我也有你。這種地方，憑借關係和策略，你還算能應付。”
    “嗯。”何雨柱點了點頭，心裏卻無比複雜。許大茂說得輕描淡寫，可他自己知道，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交易。這座鋼廠中的每個角落，隱藏的都可能是足以改變命運的力量，而他，正站在這股力量的風口浪尖。
    何雨柱站在那片鋼鐵廢墟的邊緣，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遠方，那些高高矗立的鋼鐵廠房和轟鳴的機器，讓人感到一種沉重而強大的壓迫力。空氣中彌漫著焦灼的熱浪與金屬的腐蝕味，仿佛這個地方的每一寸空氣都充滿著某種無法言喻的力量。剛才與那名男人的短暫對話仍在他腦海中回響，而那種深不可測的威脅感，早已讓他心跳加速，無法平複。
    許大茂走在前頭，腳步從容，仿佛這一切都不曾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何雨柱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思比任何人都深沉，尤其是在這種地方，他的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謹慎，甚至是精確。
    “你在想什麽？”許大茂的聲音忽然從前方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鋼廠的事，確實不像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何雨柱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神遊天外，心不在焉。他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和許大茂並肩而行。他並沒有立刻回答，心裏卻在迅速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或許，真正的機會正在眼前，而他必須要趁現在，去把握住這唯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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