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點了點頭，神色間既有幾分謙遜，又帶著年輕人獨有的自信。
    “禦林軍總營昨日跟朕提了閉關衝境，估摸沒個一年半載的不能出關。”
    龍棲皇帝目光溫和，笑眯眯地看著林軒，“朕要你代掌禦林軍，如何？”
    “既然老丈人這麽說，肯定是滿朝沒有能勝任的人了，如此小胥就勉為其難吧。
    行，這官我應下了。”
    林軒故意麵露些許為難之色，實則內心早已樂開了花，這般故作姿態地答應下來。
    眾大臣聽聞，氣得臉都漲紅了，恨不得當場將林軒生吞活剝。
    什麽叫滿朝沒有能勝任的人？這小子也太狂妄自大了！
    “那就這麽定了。”
    龍棲皇帝朝林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笑容裏似乎藏著許多未說出口的話。
    隨後，他緩緩起身，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
    眾大臣縱有萬般不滿，可也不敢當麵與皇帝叫板。
    說到底，禦林軍是皇帝的私軍，軍餉都從皇帝的腰包出，他們就算想管，也實在是鞭長莫及。
    “駙馬爺，陛下為您安排了住處，請隨奴才來。”
    一個身形瘦小的小太監滿臉堆笑，邁著小碎步走過來，衝林軒恭敬地行了一禮。
    ……
    鳳家府邸，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陰沉天空。
    鳳九君一襲華服，麵色陰沉如水，端坐在家主主位上。
    下方坐著幾位鳳家掌權的大人物，她們的臉色同樣難看，仿佛被烏雲籠罩。
    禦林衛剛剛離去，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那股緊張與肅殺的氣息。
    “大家都說說看法吧。”
    鳳九君打破了沉默，聲音冷得如同寒夜的冰霜。
    大長老輕輕咳嗽一聲，目光緩緩掃過眾人：“鳳家子弟眾多，死了李氏那個旁支不算什麽。
    隻是我鳳家男丁稀少，全族老少不足三十之數。
    每折損一人都是劫難，更何況還是資質出眾的鳳九寒，若不出意外，他未來必能突破武衛大圓滿，甚至成為鳳家第二位鎮族武師也說不定。”
    二長老連忙接話，語氣中滿是惋惜：“可惜九寒不僅死了，還弄丟了尋靈犬，斷了我鳳家崛起的希望。”
    三長老沉默片刻，從袖中拿出一張泛黃的地圖，上麵密密麻麻地標記著數十處紅點：“人也死了，犬也丟了，咱們還是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麽尋找靈脈吧。”
    “三長老的意思是九寒就白死了嗎？”四長老突然冷聲質問，聲音尖銳得如同劃破夜空的厲哨。
    “三長老也隻是陳述事實，那個叫林軒的小子如今已是當朝駙馬，四長老要有能耐，去斬了駙馬呀。”
    五長老趕忙出聲幫三長老解圍，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眾人皆知，鳳九寒是四長老一脈的，若他活著，對四長老這一脈的利益最大，以至於四長老平日裏都不怎麽把大長老放在眼裏。
    如今鳳九寒死了，自然是四長老損失最大。
    “五長老這就不對了，說到底是鳳家死了天驕，四長老也是為族人不平，倘若大家都不聞不問，豈不叫族人寒心。”
    六長老站出來，明顯是站在四長老一邊，言辭間帶著幾分義憤填膺。
    “報仇？我鳳家現在與皇室對上有幾成勝算，四長老，六長老是要將鳳家推進火坑嗎？你們到底是何居心？”三長老猛地放下地圖，寒著臉，眼中滿是憤怒與質問。
    四長老怒目而視，猶如一隻被激怒的母獅：“皇室皇子夭折的也不少，死一個廢物駙馬又算得了什麽？”
    一時間，屋內氣氛劍拔弩張，仿佛一觸即發。
    “夠了！”
    鳳九君猛地拍案而起，揉著發痛的額頭，冷聲喝止。
    平日裏，大長老凡事漠不關心；
    二長老左右逢源，和稀泥誰也不得罪；
    三長老和五長老站一隊，四長老和六長老站一隊，這兩隊互相不對付，爭吵時有發生。
    眼下鳳家內憂外患，這局麵令她這個家主頭疼不已。
    “駙馬不能動！”
    鳳九君神色嚴厲地警告四長老，接著耐心解釋道：“宮中剛剛傳來消息，七公主對這個駙馬似乎很看重。”
    四長老緊咬下唇，臉上明顯帶著不服，但終究還是沒說話。
    “七公主能派禦林衛府上傳訊，證明對我鳳家還是很忌憚的。
    她忌憚的不是我鳳家本身，而是我鳳家可動用的能量會對皇室統治造成威脅。
    身為大宗弟子，她自知無力阻止這些。
    但是我們若動了駙馬，就等於與七公主結了私仇，屆時就給了她覆滅鳳家的借口，那些不成文的製約對她也就無用了。”
    鳳九君說到這裏，不禁露出幾分疲憊與無力，“大武師的怒火，別說鳳家承受不起，就是龍棲國也承受不住。所以駙馬不能動！”
    “家主放心，我知道輕重。”四長老終究還是認慫了，她心裏明白，若鳳家沒了，她還爭什麽利益呢？
    “況且如今就是想動也沒那麽好動了。”鳳九君意味深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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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長老一臉疑惑，麵麵相覷。
    “皇帝剛剛下旨，賜封駙馬林軒為禦林軍代總營。”
    “嘶……”幾大長老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們實在不明白，皇帝這是發的什麽瘋，竟然讓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領軍！
    禦林軍可是皇帝的私軍，也是維護皇室江山的最後屏障啊，難道老皇帝就不擔心帝位不保嗎？
    大長老突然感慨道：“皇帝年輕時任賢唯親，現在任人唯親，真是老糊塗了，我看他這帝位也快折騰到頭了。”
    鳳九君微微頷首，神色凝重：“駙馬那邊咱們靜觀其變，宮裏有仙兒會盯著。
    尋靈犬對鳳家至關重要，我打算動用暗衛，各位以為如何？”
    “家主英明！”幾大長老紛紛讚同，屋內的氣氛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
    皇城之中，眾大臣三五成群地散去，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疑惑與不解。
    “哎哎，刑大人，您德高望重最得聖心，您說說，陛下冊封手無縛雞之力的駙馬為禦林軍代總營，這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一位官員滿臉好奇，快步追上刑大人，迫不及待地問道。
    附近的官員聞聲，也都紛紛湊了過來，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一個字。
    他們可都清楚地看到了林軒上仙鶴時那狼狽的一幕，別的不說，他們這些大人家中隨便叫出個護院，都能輕鬆跳上去。
    “聖意難測，老夫怎麽知道？”刑大人左右瞧了一眼，神色謹慎，沒有亂說。
    “刑大人，大家就是閑聊而已，算不上揣測聖意。”眾人紛紛勸說。
    刑大人頓了一下，沉思片刻後說道：“那或許是皇上怕駙馬在皇城不安全吧！”
    眾官員一愣，麵麵相覷：“皇城不安全？”
    等他們回過神來，刑大人已經走遠了，想問也沒處問。
    不過細想一下，刑大人講的似乎也不無道理，至少如今林軒身邊可以堂而皇之地調動禦林衛了。
    林軒跟著小太監在皇宮中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一處豪華氣派的宮殿前。
    “恭迎駙馬爺！”
    一進院門，上百人齊刷刷地跪了一地，恭敬地行禮，聲音整齊劃一，在院子裏回蕩。
    這些人中，有威風凜凜的護衛，有身姿婀娜的侍女，還有忙前忙後的奴仆。
    “人太多我不習慣。”
    林軒眉頭微皺，平日裏他生活自立，確實不太喜歡被這麽多人伺候。
    “駙馬爺好，奴才是這的總管胡波，這些下人都是宮裏的標配，算不得多。”
    胡波滿臉堆笑，扯著尖細的公鴨嗓，說話慢聲慢語，還故意拉長音。
    林軒聽了，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駙馬爺可是身有不適？老奴這就叫人去請太醫…”
    胡波見林軒朝後退了一步，以為他不舒服，滿臉關切地問道。
    “不用了不用了。”
    林軒連忙製止，擺了擺手，“我隻是不喜歡公公，你們都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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