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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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鎮的平靜如同一張脆弱的薄紗,輕輕地覆蓋在日常的喧囂之上,卻難以掩飾那深不見底的暗湧。陽光灑在小鎮的每一個角落,像是一種溫柔的欺騙,讓人幾乎忘記了潛藏的危險。林墨寒像往常一樣,早早地來到藥圃。藥圃裏,各種靈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訴說著清晨的寧靜。他蹲下身子,目光專注地落在一株新生的靈草上。這株靈草的葉片嬌嫩欲滴,每一片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翡翠,葉片上未幹的晨露宛如珍珠,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出迷人的七彩光暈。
    然而,這美好的景象轉瞬即逝。那光暈如同被一隻無形的邪惡之手攪動,毫無預兆地扭曲了起來,原本和諧的色彩變得混亂而刺眼。
    “墨寒!”顧小婷的驚呼聲打破了片刻的寧靜,聲音中充滿了驚恐,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降臨一般。林墨寒猛地回頭,隻見顧小婷手中的陶碗已經墜落在地,那陶碗在青石板上摔得粉碎,褐色的藥汁從碎片中流淌而出。藥汁在石板上蜿蜒爬行,像是一條有生命的毒蛇,逐漸勾勒出一種詭異的形狀,那形狀仿佛是來自地獄的符咒,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顧小婷的瞳孔中清晰地映出天空中的異象,那原本湛藍得如同最純淨的寶石的天幕,此刻正被墨色迅速吞噬。墨色如同洶湧的潮水,從天邊席卷而來,所到之處,天空的湛藍被無情地抹去。雲層像是被惡魔攪動的,原本潔白蓬鬆的質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不安的厚重。雲層裏隱約浮動著血色的紋路,那些紋路像是用鮮血繪製而成,紅得刺目,如同冥界忘川河底的裂痕,透著無盡的死寂和絕望,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警告。
    屋簷下的銅鈴,平日裏總是安靜地懸掛著,此時卻毫無緣由地無風自動。銅鈴瘋狂地搖晃著,發出刺耳的嗡鳴,那聲音像是無數惡鬼在尖嘯,在小鎮的上空回蕩,打破了所有的寧靜。林墨寒幾乎是本能地攬住顧小婷,腳下靈力瞬間爆發,如同一道閃電般急退三步。
    就在他們剛剛站立的地麵,突然毫無征兆地塌陷下去。那一瞬間,仿佛大地張開了一張血盆大口,要將一切吞噬。渾濁的黃泉水洶湧而出,伴隨著累累白骨。白骨在泉水中翻滾,相互碰撞,發出令人膽寒的哢哢聲。黃泉水源源不斷地噴湧,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那是死亡和腐朽的味道。
    街角賣豆腐的老王頭,他那憨厚老實的臉上此刻充滿了驚恐。他的反應慢了一拍,左腳僅僅沾到了一點黃泉水花。刹那間,他的血肉就像是遇到了強酸一般,迅速融化。他的皮膚先是變得通紅,然後像是被火烤過的蠟一樣,一點點地流淌下來,露出裏麵森然的白骨。他瞪大了眼睛,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咕嚕聲,那是他還未來得及發出的慘叫,就被死亡無情地扼殺。
    “孟婆的冥河投影!”顧小婷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的身體微微發抖,但眼神中卻透著堅定。她劍尖雷光暴漲,那雷光像是一條條靈動的小蛇,在她的指尖跳躍閃爍,試圖匯聚成強大的白虎虛影。她口中念念有詞,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然而,由於她丹田處舊傷疤滲出黑血,那是上次大戰後殘留的冥契反噬,她的靈力像是被無形的繩索束縛住了。白虎虛影剛剛凝出一半,就像是一個被戳破的氣球,潰散成點點光暈,如同繁星墜落,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
    林墨寒的八卦混元鍾已懸於頭頂,鍾壁上鐫刻的《度人經》的鎏金篆文逐一亮起。那一個個篆文像是被注入了生命,散發出柔和而聖潔的金光。每一個字的亮起都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嗡鳴,仿佛是在吟唱著古老的經文。當第七個“赦”字綻放出璀璨金光時,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飄落的槐花定格在半空,每一片花瓣都清晰可見,像是被時間凍結的精靈。老王頭那扭曲的表情凝固在臉上,他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和絕望,那是他生命最後一刻的寫照。連黃泉水的波紋也靜止如畫,那原本洶湧澎湃的泉水像是被定格成了一幅恐怖的畫卷,每一道波紋都像是用刀刻出來的,透著一種死寂的美。
    “時空禁術?你竟敢……”孟婆的聲音從虛空傳來,那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的怒吼,充滿了驚怒交加的情緒。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打著人們的心靈,讓人不寒而栗。
    “不是禁術,是因果。”林墨寒咬咬牙,他知道這是一場危險的賭博。他毫不猶豫地咬破舌尖,一股劇痛瞬間傳遍全身。一滴血珠從舌尖滲出,那血珠紅得耀眼,像是一顆燃燒的紅寶石。血珠滴在鍾錘上,發出一聲清脆的滴答聲。當——!鍾聲回蕩,那聲音像是從宇宙的深處傳來,震撼著天地之間的一切。鍾聲化作一圈圈金色的漣漪,如同平靜的湖麵上投入了一顆巨石,漣漪迅速向四周擴散。
    隨著鍾聲的擴散,所有被黃泉水侵蝕的事物開始倒流。白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拉扯著,緩緩沉回地底。老王頭新生的腳掌從血水中一點點浮出,他的血肉如同被神奇的畫筆重新描繪,逐漸恢複了原樣。天空中的裂痕如同被一雙無形的巧手縫合,墨色和血色漸漸褪去,天空又恢複了那片湛藍,仿佛剛剛的一切隻是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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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地降落在小鎮上。黑暗像是潮水一般,迅速淹沒了每一個角落。鎮東頭原本是一片空曠的地方,此刻卻憑空多出一座掛著白燈籠的客棧。那白燈籠散發著幽冷的光,在黑暗中閃爍著,像是一雙雙詭異的眼睛。匾額上“往生”二字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陰森,血珠正從字裏行間滲出來,順著匾額緩緩滑落,滴落在地上,濺起一小片塵土。
    門縫裏飄出勾人食欲的香氣,那香氣彌漫在空氣中,像是一雙雙無形的手,輕輕地撫摸著人們的嗅覺神經,蠱惑著人們的心智。那香氣中似乎夾雜著各種美食的味道,有烤得滋滋冒油的肉香,有蒸得香甜軟糯的糕點香,還有燉得濃鬱醇厚的湯香,這些香氣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
    獵戶老張,他是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子的漢子,平日裏總是充滿活力。但此時,他卻像著了魔一般,眼神呆滯,腳步虛浮地朝著客棧走去。他的臉上帶著一種癡迷的神情,仿佛被那香氣勾去了魂魄。他推開門,門軸發出一陣刺耳的嘎吱聲,像是在發出最後的警告。
    他看見滿桌珍饈,那菜肴的色澤鮮豔得讓人垂涎欲滴。金黃色的烤雞,皮脆肉嫩,散發著誘人的光澤;雪白的蒸魚,魚肉鮮嫩,仿佛還在微微顫動;還有那一盤盤精致的糕點,每一塊都像是藝術品,散發著甜美的香氣。桌子旁邊坐著笑盈盈的孟婆。孟婆的笑容在這詭異的氛圍下顯得格外恐怖,她的眼睛裏透著一種神秘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人的靈魂。她手中的湯勺輕輕敲擊著青瓷碗,發出叮咚的聲響,這聲音與更夫打梆的節奏重合在一起,像是一場死亡的交響曲,每一個音符都敲打著人們的心弦。
    孟婆轉過頭,正對著從門外衝進來的林墨寒。林墨寒的雙瞳燃著金焰,那火焰像是兩團燃燒的太陽,充滿了憤怒和決心。他手中握著的不再是八卦混元鍾,而是一卷泛黃的生死簿殘頁——這是他白日逆轉因果所付出的代價。他的臉色略顯蒼白,但眼神卻無比堅定,像是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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