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林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寧玉趴在成堆成堆的文件裏遨遊，尤其是拿到了授權書之後，她這個秘書，是秘書的活兒也要幹，董事長的活也要幹，可以說是忙不完的事情。
    “該死的，等董事長回來了，我一定要讓她給我加獎金，多多的加，，”寧玉左邊看著文件，右手簽著字，嘴裏還在碎碎念。
    “寧秘書，這裏還有幾份文件，可能還需要你簽字，您看，放在哪裏好？”一個高挑的女生捧著一遝文件走了進來，甚至一眼都看不到寧玉。
    可想而知這個丫頭現在到底是有多忙。
    “好了，你就放在沙發上就行了，，”
    剛簽完一堆文件，寧玉讓部門的人來取走，正好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她就守著手機，什麽都不做。
    她在等一個人的電話。
    嗡嗡嗡
    手機剛剛響起，寧玉秒接。
    “喂，我親愛的董事長，，”寧玉剛剛的怨氣有多重，現在就有多謙卑。
    “什麽，你要回來了，你終於要回來，，啊，不對，我太想你了，，”
    “沒有沒有，你剛剛肯定是聽錯了，，”
    “好好好，到時候我親自去接你，，”
    通話結束，寧玉眼睛裏的光彩終於是回來了。
    “回來了，都回來了，回來了好呀！！”
    可還沒等她放下手機，一個電話又打了進來。
    寧玉下意識地以為是林月瑤還有什麽事情沒有交代清楚，秒接。
    “喂，請問，你是寧玉小姐嗎？”寧玉臉上適才的歡呼雀躍全都消失了。
    “那你們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
    ——
    披雲山。
    秦淵、武天姝、林月瑤站在山腳下。
    “大師兄，你們回去吧！”秦淵看著山腳下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沉聲道。
    往常這個時候，田宏盛都會問秦淵什麽時候回來。
    秦淵很少會會回到披雲山，不過一旦回來，就會帶些東西回來，，
    比如，錢。
    但這一次，田宏盛沒有說。
    “如果有麻煩了，就給山上打個電話，雖然我不能輕易出手，但是你的這些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出手還是在規矩允許範圍內的，，
    當然，這個路費，肯定是要你來承擔的，，”
    “，，”秦淵額頭升騰起一絲絲的黑線。
    財迷無論是什麽身份，都無法改變這個現實。
    但是田宏盛此舉不過是為了活躍氣氛。
    “師弟，你們把小師弟也帶上吧，正好順路，他的第一次可是剛剛落在外麵，這幾天可是一直在問我，什麽時候下山，，”
    秦淵也是後來才知道，吳狄雖然是他喊下山的，但是吳狄坑掉了尚學堂的第一次，這完全就是這家夥的個人行為，和他是半點關係都沒有。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尚學堂的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胸裏。
    可惜，他隻是個小男生，不是大熊萌妹，，
    “那自然是沒問題的。”
    田宏盛再沒有過多的寒暄。
    這樣的場麵，他們經曆過很多次，也會再經曆很多次。
    很多話，很多叮囑，都在不言中。
    “那各位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再見了。
    有時間可以去臨海找我。
    有機會我也會回來的。
    說不好，我下次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大宗師了哦！！”
    當然，這隻是一句玩笑話，大宗師如果有那麽容易，也就不會都是一些老家夥了。
    “師兄師弟）再見！”
    “秦淵，你其實可以再多留幾天的，我看這些師弟師妹們都挺喜歡你的，，”
    武天姝望著窗外依然看著他們離開的披雲山弟子，忍不住道。
    “有些事情，總是需要去做的，，”
    為什麽林月瑤沒說話，是因為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整合自己從那些武道世家的清單裏精心挑選的那些產業，並且最好的和林氏集團的產業領域形成互惠互利，，這是一項極為費腦子的事情，，
    “一號，後備箱裏有師兄讓我給你們留的禮物，還有給那頭老龍的，我就不出麵了，你們親自給他吧！！”
    “也算是這段時間你們的報酬！！”
    一號透過後視鏡看著秦淵，“其實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的，王老爺子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
    秦淵挑了挑眉毛，“這樣啊，那也行吧，到時候我帶走，帶到臨海去，，”
    “？！！”一號瞬間變臉，“屮，做人不能太秦淵，果然如此，，”
    “你的電話！”武天姝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部手機，是秦淵的。
    來電顯示赫然是褚映容。
    “說！”
    秦淵眉頭一皺，“他們的背景查清楚了嗎？”
    “我知道了，繼續查，搞清楚他們到底隻是單純的交易關係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至於那個丫頭那邊，我們已經準備回臨海了，到時候我親自解決，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
    那邊，褚映容似乎是聊完了正事，開始說了些自己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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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淵根本沒有半點回答的意思，立馬就掛了。
    這女人問秦淵什麽時候落地臨海，她剛剛買了一身極為性感的衣服，到時候穿給他看。
    除非秦淵不想活了，旁邊一個是武天姝，一個是林月瑤，沒一個好惹的。
    雖然她們其實都知道，秦淵這樣的男人注定不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但你這要是給她們上眼藥，多少就有些不禮貌了。
    ——
    臨海，某條死胡同裏。
    一個穿著襯衫，身材魁梧異常的光頭大漢把手機遞給了小弟，一把抓住了麵前跪著的老頭子。
    這老頭子膚色暗淡，一雙黑眼圈可以和大熊貓相提並論了，處在隨時都可能猝死的邊緣。
    “老東西，沒想到你人不怎麽樣，女兒倒是挺爭氣，就是不知道這三百萬到底是拿的出來還是拿不出來，，如果拿不出來，你說怎麽辦？？”
    “隻，隻要你們不殺我，想做什麽都可以，，真的，，”
    老頭一把抓住了光頭大漢的褲子，這時候才注意到，老頭的一根手指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切掉了，但說是切掉的，倒像是被什麽東西夾掉的，端口參差不齊，恐怕是很難再接上了。
    他身上的衣服也多有鮮血浸潤，恐怕是受了不小的折磨。
    光頭大漢冷哼了一聲，輕輕拍了拍老頭的臉，“寧老爺子，看到你現在的下場，覺得想笑嘛？
    你在賭桌上的時候可不是這樣，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有一個好女兒，，要多少錢都有的，，”
    “既然如此，我現在就想，如果到時候還不上錢，不如拿你女兒去抵債，怎麽樣？
    我想，肯定會有很多老板願意出高價的，，
    人家可是鼎鼎大名的林氏集團的董事長秘書，，”
    老頭沒有出聲反駁。
    三百萬，哪怕是董事長秘書又怎麽樣？
    想要拿出來，基本上也是沒可能的。
    對方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一點點的設下陷阱，將賭債堆疊到了五百萬之多。
    等到他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指望一個賭徒在賭桌上保持清醒，還不如相信豬會上樹，，
    “虎，虎哥，我隻有一個條件，能不能讓我再試一次，我一定可以翻盤的！
    這期間，你們可以對她做任何事情，隻要給我本金！
    隻要我還了錢，就放了她，怎麽樣？
    我求你了！！”
    光頭大漢差點氣笑了。
    但沒有拒絕，“那好，我就讓你再試一次，可到時候，可就要還六百萬，你女兒可就徹底屬於我們了，就和你沒關係了，知道嗎？”
    他重重地拍了拍老頭的臉。
    這樣的人，做這一行的，見多了。
    他們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把握一個賭徒的心思，，
    也明白如何從一個賭徒身上，家庭，榨幹所有的剩餘價值。
    “好，好，，”
    “我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
    董事長辦公室。
    寧玉陰沉著臉，起身朝著外麵走了過去，嬌軀微微的顫抖。
    “寧秘書，還有一批文件，，”一個實習的小女生正要說話，卻看到寧玉的眼神陰沉的可怕，到嘴邊的話生生地咽進了肚子裏。
    “寧秘這是怎麽了？我還很少見寧秘書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什麽了？？”
    寧玉離開林氏集團大廈之後，換了一身運動服，徑直去了臨海市最大的銀行。
    從銀行出來之後，寧玉將一張卡放進了衣服內側的口袋。
    她抬頭看著天上耀眼無比的的烈陽，微微用手遮住了眼睛。
    “為什麽他會知道我在臨海，為什麽還要來找我，，
    母親死的時候沒來，為什麽現在要來找我，，”她的腦子裏，現在盤旋的都是這句話。
    寧玉收回目光，視線看向了對麵的便利超市，徑直走了過去。
    “這位小姐姐，你要買些什麽？”店員是個小男生，十分的熱情，尤其是看到寧玉這般氣質和形象俱佳的女生，更是愈發殷勤。
    隻是這位小姐的表情看起來不是那麽的美妙，尤其是目光，陰沉到嚇人。
    “刀！”
    青年笑容收斂了些許，“那您是要美工刀，水果刀，還是菜刀，我們這裏都有，，”
    “尖頭的刀，越鋒利越好，，”
    小青年徹底的笑不出來了，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這可不是像惡作劇或者是開玩笑。
    但這個描述，可不像是正常的家庭需要，搭配上寧玉的表情，更像是，，
    但他隻是一個小店員，一個月不過三千塊，自然是不可能玩命的，先把這位客人送走，，
    他的笑容瞬間消失，“請跟我來，，”
    ，，
    當店員將寧玉送走的時候，如釋重負，全身上下都被汗打濕了。
    他隻是臨海大學兼職的大學生，膽子，自然是大不到哪裏去的，，
    寧玉將刀藏在衣袖裏，隨便找了個咖啡廳，坐了下來。
    她的腦海裏，始終盤旋著一個人。
    秦淵。
    她在回憶，並不是回憶和秦淵過去那些被整蠱或者是秦淵和褚映容發生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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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秦淵在生氣的時候的眼神。
    因為她知道，一旦她走出這個咖啡廳的門，會做些什麽。
    那些事情，將違背她過去的十幾年的教育和道德準則。
    她需要勇氣！
    她自己恐怕也不明白，為什麽僅僅是回憶秦淵的那雙眼睛，會給她帶來勇氣，給她壯膽，，
    最終，她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深吸口氣，豁然起身。
    “你確定要去嗎？”她剛剛走出咖啡廳的大門，一個似乎是等候多時，依靠著牆壁，戴著棒球帽的女人呢喃道。
    “你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明明可以求助很多人，但你卻偏偏要一個人麵對這件事情，你覺得你一個人能解決嗎？”女人抬起頭，露出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淡淡道。
    “還是說，你這樣做，隻是為了彰顯你作為的自尊和獨立？”
    寧玉當然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什麽。
    “五百萬，我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讓秦先生和林董為我拿出這麽多錢，，
    哪怕我曾經為秦先生做過一些事情，但是值不了這麽多錢，，
    況且，我也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如果隻是普通的賭博，對方根本不會讓那個老家夥把賭債堆疊到五百萬之多，他們的目標很可能是我，，
    不達到目的，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呢？你買了一把刀，如果對方隻要錢，皆大歡喜。
    如果對方要的人是你，你就殺了他們，，”
    “或者自殺？”
    寧玉緊緊的咬著嘴唇，直至滲出血絲，緊握雙拳，“這，這不就是人生嘛？
    總是要麵臨選擇！
    我不是林董，秦先生那樣的大人物，我能做的選擇，並不多，，”
    女人陷入沉默，不再言語。
    寧玉轉身離開，打了輛車，走了。
    女人摘下了棒球帽，秀發隨之散發，隨風飄揚。
    “我似乎知道你當初為什麽也要那樣對待我了。
    有些人，隻有麵臨選擇的時候，才能看清楚自己未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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