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是黑發黑眼、黑發棕眼。
    五條雅司出生時卻是白發藍眼。
    這在身為陰陽師的菅原一族眼裏是被“鬼”附身的表現。
    因為他的出生，藤原家在天皇麵前大肆汙蔑菅原家，編造出當年菅原道真不滿天皇處罰，投胎回來報複的鬼話。
    菅原一族也因此被天皇厭棄。
    沒有人關心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與眾不同，就是他最大的罪孽。
    這麽多年，知道他眼睛之事的人，都稱呼他為怪物。
    眼前這個少女，知道他眼睛的事，還主動接近他，絕對另有圖謀。
    原本來到森林就撒歡一般跑開的殺生丸此時感覺到五條雅司釋放出的殺意。
    它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一躍而起就想襲擊五條雅司的後腦。
    五條雅司的【六眼】感知到了從殺生丸身上冒出的咒力，側頭躲開，但他臉上的綢帶卻被殺生丸的爪子勾到，瞬間散了開來。
    綢帶飄落的瞬間，五條雅司下意識用手將眼睛遮住，卻被美奈子一把抓住了手腕。
    五條雅司那雙與五條悟如出一轍，湛藍如蒼穹一般的眼睛就這樣徹底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這人的眼睛竟然是藍色的？
    他是人類嗎？
    作為千年前的人，索自然沒見過藍色的眼珠。
    看到五條雅司的眼睛顏色如此奇特，他心中不由的一驚。
    在他的記憶裏，人類的眼睛顏色多是黑色和棕色，隻有在妖怪之中才會有藍色的眼睛。
    “這麽好看的眼睛，看嘛要擋著。”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五條悟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像晴朗的天空般明亮，帶著孩子氣的張揚。
    而眼前這雙同樣的六眼，卻像凍結的湖麵，冰冷而銳利。
    五條雅司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沒有阻擋的眼睛完全將他藏起來的利爪顯露無疑。
    “好看？”五條雅司手指微顫，“藍色的眼睛是被‘鬼’附身的象征。”
    美奈子聞言一愣，隨後噗嗤一聲笑了“什麽被鬼‘附身’？這頂多算基因突變。”
    她也不指望這些人明白這個，隻是說道“在西邊的大陸，擁有藍眼睛的人多的是，隻不過你這雙眼睛比他們的都要好看許多。”
    美奈子毫不遮掩地觀察著五條雅司的眼睛，心中感慨，這【六眼】簡直是一脈相傳，五條雅司應該屬於初代了吧？
    這眼瞳閃的，就像太陽照在冰淩上一樣。
    她的語氣太過自然，仿佛在談論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五條雅司指尖微蜷，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
    【嗚嗚嗚，五條家的這個老祖宗感覺是個小苦瓜。】
    【這個時代不是說是詛咒盛行的年代嗎？怎麽感覺咒術師混得真慘。】
    【六眼真好看，竟然會被人嫌棄。】
    【沒事，我不嫌棄。悟給美奈子了，我要他的老祖宗。】
    美奈子這才意識到，在21世紀習以為常的瞳色，在千年前卻是異常。
    “你都知道些什麽？”五條雅司問道。
    “我知道【六眼】能觀測咒力流動，洞悉術式本質，是極為罕見的天賦。”
    五條雅司的眼睛微微睜大，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美奈子。
    【六眼】這個名字是他自己偷偷起的，從沒告訴過別人，這位秋川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六眼】是我私下給這雙眼睛取的名字，你怎麽會知道？”
    這……
    【哈哈哈，笑死，這是你自己寫在手劄上傳下來的。】
    【美奈子我感覺要長腦子了。】
    【坐等美奈子編故事。】
    “天機不可泄露。”美奈子輕咳一聲，“總而言之，我不是你的敵人。”
    這時，一旁的索忍不住上前一步，眼中帶著幾分期待“既然你的眼睛能看穿術式……那能不能幫我看看，我的能力是什麽？”
    五條雅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六眼】隻能根據咒力的流動判斷術式的發動方式。如果你的能力尚未覺醒，或者沒有使用過，我也無從得知。”
    索有些失望，但還是不死心“那……如果我試著使用能力，你能看出來嗎？”
    五條雅司沉默片刻，終於點頭“可以試試。”
    索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感受體內的力量。
    五條雅司能清楚的看到索周身的咒力流動。
    在他運轉咒力時，這些力量會從他的大腦流過，流連一番後，又散去身體各處。
    “怎麽樣？”對於自己的第一個徒弟，美奈子也十分關心。
    “他的咒術應該是和大腦有關。我看到他在運行咒力時，會有一部分流向大腦。不過，看上去並非是攻擊性的術式。我一時也無法判斷它的具體效用。”
    大腦？
    莫非是心靈感應？
    美奈子當然不是隨便想的。
    自從和索一起生活後，她就發現這個孩子心思十分敏感，有的時候甚至過於貼心了。
    也許索的能力方向是類似情緒感應，或者讀心之類的？
    有了方向，美奈子倒是對索的培養更加躍躍欲試。
    索則是滿臉寫著不開心。
    他想成為咒術師就是想消滅咒靈的，可如果他的術式真的像五條雅司所言的話，沒有攻擊性的術式，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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