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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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燭火搖曳,李相與謀士不知不覺已聊到深夜,李相輕咳發出沉悶的回響。謀士垂首而立,額角滲出細密汗珠,似是連呼吸都刻意放輕。
李相突然輕笑,手指劃過案上京華城防圖:“明王這些年將一些來路不明的靈者藏在北郊別院,又將軍中三成將領收為心腹……可他忘了,這棋盤上最危險的棋子,從來不是明麵上廝殺的兵卒。”
謀士喉結滾動,聲音發澀:“李相的意思是……齊淵威這次貿然回歸是……?”
李相驟然起身,袖風掃落案頭一卷《兵詭道》,竹簡砸地發出悶響:“當年齊淵威鎮守北境,屠盡三十二島聯軍時,可曾問過明王‘該不該殺’?
如今他回京,想必會引發明王的警覺,我猜明王必會先動他的舊部——你立刻傳信給西郊大營的王校尉,讓他三日內將齊淵威麾下十二名副將盡數調往邊關。”
謀士猛然抬頭,瞳孔收縮:“可王校尉是明王的人!若他……”
李相突然逼近,指尖掐住謀士咽喉,力道卻未加重分毫:“所以你要讓他‘不得不’照做。
明日朝會,我會當眾舉薦王校尉督辦南疆軍糧,他若敢抗命,便是通敵——明王與神威將軍相互消耗,我想這才是陛下最願意看到的。”
燭火在李相眼中映出兩點猩紅,他鬆開手,轉身時袖中滑落半塊玉佩,正是齊淵威當年凱旋時,虞皇親賜的“龍紋玨”。
虞衡的案幾上堆滿密報,最上方一卷朱砂批注的文書被龍炙的視線反複掃過——那正是明王昨日呈上的“西郊演武”奏折。
龍炙手指摩挲龍鳴劍柄紋路,突然開口:“虞衡統領,西郊大營的王校尉,與明王關係匪淺吧?”
虞衡執筆的手一頓,墨汁滴在“演武”二字上,暈開一團烏雲。
虞衡抬頭,目光如鷹隼:“你從何得知?”
龍炙從懷中掏出半塊染血的布條,布上繡著王校尉家徽:“三日前,鍾離卿被押送途中,曾與蒙麵人交手。那人雖未現身,但袖中掉落此物——而鍾離卿的劍傷,是西歐國特有的‘螺旋勁’。”
虞衡的筆杆“哢”地折斷,木刺紮進掌心。他抓起布條,湊近燭火細看,布角赫然沾著一片西歐國獨有的“銀葉草”碎屑。
虞衡聲音低啞:“此事……我需親往西郊查證。但你——”
龍炙表情忽然嚴肅,死死地盯著虞衡:“請統領準我同行!王校尉若真與明王勾結,西郊大營必有埋伏。”
虞衡的瞳孔劇烈收縮,帳外忽有狂風卷入,將燭火吹得東倒西歪。
他盯著龍炙年輕卻堅毅的臉,恍惚看見二十年前那個同樣跪在禦前請戰的少年將軍——齊淵威。
皇宮禦花園內……
虞皇與齊淵威並肩而行,腳下鵝卵石路泛著潮濕的青苔。遠處假山後,明王的密探正將匕首抵在傳信宮女的咽喉上。
虞皇突然停步,指尖拂過一株枯萎的牡丹:“淵威,你看這花。”
齊淵威垂首,鎧甲與佩劍相撞發出清響:“陛下,牡丹雖枯,根脈猶存。來年開春,自會重生。”
虞皇輕笑,折斷枯枝:“可若有人故意在根下埋了毒呢?”
齊淵威的劍柄驟然發燙——那是虞皇賜予的“龍紋劍”,此刻劍鞘上的龍紋竟滲出絲絲黑氣。
他瞳孔微縮,卻見虞皇已將枯枝拋入池中,驚起一群紅鯉。
虞皇轉身,目光如深淵:“明王在北郊別院藏了‘毒靈師’,他們的‘噬魂咒’可讓活人變成傀儡。你麾下十二名副將,已有三人被咒控製。”
齊淵威的鎧甲“哢”地裂開一道縫隙,冷汗順著脊梁滑落。
他想起昨夜密探呈上的情報——那三名副將的妻子兒女,皆在三日前離奇失蹤。
齊淵威單膝跪地,聲音沙啞:“陛下……臣請命,今夜便帶暗衛突襲北郊別院!”
虞皇卻突然伸手扶住他,袖中滑落半塊玉佩,與李相書房那半塊嚴絲合縫。
虞皇低語,聲音幾乎被風聲掩蓋:“不急。明王今日在朝會上舉薦王校尉督辦軍糧,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麽?”
齊淵威的瞳孔驟然收縮——王校尉若接手軍糧,便可在糧車中暗藏“噬魂咒”粉末,一旦軍中爆發咒疫,虞皇將徹底失去兵權!
龍炙與虞衡偽裝成糧草押送官,混入正在操練的軍陣中。
王校尉的鎧甲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那是西歐國特製的“咒甲”,可吸收靈者攻擊。
王校尉突然拔劍,劍尖直指龍炙咽喉:“龍靈者,久仰大名!聽聞你欲加入皇家靈者衛隊?不如先與我手下的‘百人斬’過過招?”
他身後百名士兵齊聲呐喊,聲浪震得龍炙耳膜生疼。虞衡的指尖已按在劍柄暗格上,那裏藏著可破咒甲的“破靈針”。
龍炙大笑,劍鞘橫掃地麵激起塵煙:“王校尉好意,龍某卻之不恭!但若我贏了——”
王校尉獰笑,劍光如毒蛇吐信:“你若贏了,我便將鍾離卿的囚禁之地雙手奉上!”
龍炙的笑聲戛然而止,瞳孔中燃起赤紅火焰。
他手中長劍突然發出龍吟,劍身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那是冰封山脈的傳承禁術。
“今日就試試從小姒那裏學來的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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