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
    廣袤無垠的茫茫戈壁灘上，觸目驚心的景象令人膽寒——這裏已然成為了一片屍山血海！無數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臥在地，有的肢體殘缺不全，有的則麵目全非，鮮血從他們身上汩汩流出，匯聚成一道道暗紅色的溪流，緩緩流淌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之上。
    原本金黃色的戈壁灘沙子，此刻已完全被鮮血浸染成了恐怖的血紅色。那濃烈的血腥氣息彌漫在空中，仿佛形成了一層厚厚的霧靄，讓人感到窒息和壓抑。
    而在這慘烈的戰場上，一麵曾經威風凜凜的繡著“闖”字的大旗也未能幸免。它如今已被熊熊烈火焚燒得隻剩下一半，殘存的旗麵在狂風中獵獵作響，發出陣陣悲愴的呼嘯聲，似乎在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殘酷與悲壯。
    日落西山，夕陽如同鮮血一樣猩紅。
    戈壁灘的盡頭，幾匹高頭大馬正低頭吃草。
    幾名明軍將領站在戰馬旁，俯瞰著遠處的戰場。
    孫傳庭看著腳下的屍山血海，不由發出感慨：
    “殘陽如血，慘勝如敗呀！”
    旁邊的將領洪承疇也歎道：“闖王李自成果然不可小覷，此役雖勝，但我軍亦是傷亡慘重。”
    眾將皆沉默不語，臉上滿是疲憊與哀傷。
    周遇吉在山東時，沒少和境內的流寇作戰，但像今日規模的大戰還是第一次。
    這次朝廷為了徹底剿滅李自成，動用了超過20萬人馬，以及幾十萬民夫。
    明軍圍追堵截幾個月，才終於將李自成逼到戈壁灘上。
    眾人原本以為這些流寇早已不堪一擊，誰知兩軍大戰一場之後。
    周遇吉方才知道，西北民風究竟有多彪悍。
    這一戰，他麾下的京營死傷慘重。
    孫傳庭也沒好到哪，手下五個都統戰死了四個，三個養子陣亡了兩個。
    明軍從西安出征的時候20萬大軍，此刻隻餘下不到十萬。
    這一戰之慘烈，猶勝於當年的薩爾滸大戰。
    這時，一小卒前來稟報：“將軍，發現一存活之人。”
    孫傳庭忙道：“快帶來。”
    隻見小卒押著一名衣衫襤褸、滿身血汙的士兵過來。那士兵看到眾人，撲通一聲跪下，哭喊道：“將軍，我們勝利了，可是兄弟們死了太多太多啊。”
    孫傳庭扶起他，說道：“本將知曉，你們都是英勇之士。”隨後他望向遠方，眼神堅定起來，“但吾等守護大明江山，此乃大義。今日之戰隻是開端，往後還需更加奮勇。待回營後，好生安葬死去的將士，重重撫恤其家人。”
    眾將齊聲應和。而後，他們翻身上馬，帶著僅存的士兵向著營地行去。馬蹄揚起沙塵，夕陽下長長的影子拖在身後，仿佛要將這戰場上的悲涼一同帶走。
    ……
    京城。
    郭紹剛從自己的家出來。
    為了哄好自家夫人，郭紹可謂好話說盡，嘴皮子都快磨軟了，最終才終於讓雲裳這丫頭原諒了他。
    用手扶著自己的腰，郭紹感覺身體被掏空。
    他真的很想來一隻匯源腎寶。
    回到總理府。
    郭紹剛準備洗漱一下休息，馬國成這小子就從外麵闖進來了。
    “報告都督，驚天噩耗！”
    郭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揮手示意讓他出去。
    這兩天郭紹聽到了不少壞消息。
    比如說朝鮮方麵，皇太極進展神速，八旗軍橫掃朝鮮半島。
    豪格為了一雪前恥，親自率領八旗騎兵充當先鋒，僅用時一小時45分就攻破平壤。
    朝鮮王逃亡南方，生死不明。
    另外一個壞消息，吳三桂蠢蠢欲動，似乎是準備攻打錦州。
    山東、直隸今年夏天一直沒有下雨，根據戶部報告說，如果一個月內再不下雨，今年大明北方地區可能又要遭遇幹旱。
    一但遭遇大範圍的幹旱，就意味著會有饑荒，有了饑荒就會出現流寇。
    馬國成也知道自家都督心情不好，就準備關上門離去。
    “回來！”
    郭紹煩歸煩，還不至於耽誤國家大事。
    馬國成重新回來，雙手抱拳：
    “報告都督，驚天噩耗！”
    郭紹覺得頭疼，生氣的說：“又有什麽噩耗？”
    馬國成上前一步，從袖口中掏出一份奏折，道：
    “山東方麵急報，史可法在南京誓師，揚言要揮軍十萬，北上勤王。”
    郭紹接過奏折，快速瀏覽，眉頭越皺越深。“史可法終於要動手了？終於要來了嘛。”郭紹喃喃自語。
    馬國成低聲說：“都督，如今局勢複雜，各方勢力似都不安分。史可法突然兵兵北上，隻恐不是這麽簡單。”
    郭紹聞言抬頭多看了馬國成一眼。
    就把他看的直發毛。
    “都督，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不，你這次說的很好。”
    郭紹順手把那份奏折放到了旁邊。史可法一直都想勤王，但遲遲沒動手，多半是因為那位馬士英馬大人掣肘。
    這一次他居然準備要北上勤王，說明兩個人肯定是談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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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之前史可法跟左良玉還見過麵。
    搞不好這次是兩方聯合了。
    如果是這樣，可就難辦了。
    左良玉坐擁兩湖地區，史可法又有東南半壁。
    兩人一個有兵，一個有錢。
    一旦聯合起來掏郭紹老家，那情況可大大不妙。
    郭紹來回踱步，思索良久後說：“不管怎樣，先派人前去探聽虛實，務必搞清楚他真正的目的。”
    馬國成領命而去。
    他下去了以後，郭紹獨自坐在書桌前，揉著酸脹的太陽穴。
    這幾天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
    西北那邊又遲遲沒有新消息送過來。
    萬一周遇吉他們吃了敗仗，整個西北都要崩壞。
    西北要是崩了，各地的那些野心家都會群起而攻。
    郭紹到時候最好的結果是灰溜溜滾回山東，最壞的結果就是當董卓第二。
    “哎！這可如何是好啊！”
    郭紹長籲短歎的時候，一杯茶放在了身側。
    郭紹抬眼一看，原來是陸凝。陸凝輕聲勸道：“都督莫要過於憂慮，車到山前必有路。”郭紹苦笑一聲，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就在此時，有個人站在門口，輕輕叩了叩門。
    郭紹抬頭看了一眼，來的是個老伯。
    這人他認識，方伯，京城裏一個成衣店老板，之前郭紹帶著張嫣和任妃在他店裏買過衣服。
    看到他進來，郭紹就知道是自己交代的事情辦妥了。
    “怎麽樣，東西是不是置辦全了？”
    方伯從外麵走進來，躬身說道：“按照都督的吩咐，已經把您要的衣服定做好了。”
    郭紹點頭：“一會把衣服送過來，到下麵去領賞吧。”
    “謝都督！”方伯千恩萬謝的走了。
    這年頭是亂世，成衣店的生意不好，方伯都快關張大吉了，沒想到碰見郭紹這個大救星了。
    郭都督手筆太大了，動不動就在他店裏訂衣服，而且給的傭金還很高。
    隻不過郭都督讓人定做的那些衣服奇奇怪怪的，有什麽高定禮裙，女仆裝，空姐服，還有什麽女王禮服，公主裙，簡直是讓人不忍直視。
    但話又說回來了，郭都督雖然訂的衣服怪，可人家舍得給錢啊，這年頭有錢就是爺。
    方伯下去了之後，陸凝忍不住問：
    “都督，奴婢猜您訂衣服肯定不是給自己穿的，是要送人吧？”
    陸凝大概猜到了，郭紹訂衣服肯定是送給女人的，隻是她搞不清，郭都督那麽多女人，這衣服是送給誰的。
    郭紹笑了笑：“這就不能告訴你了，不過你去把皇後娘娘請來，就說我有禮物送她。”
    陸凝：(??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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