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森慘呼一聲，隻覺背上一片麻木，緊隨著鑽心的疼。
    楊家林怒吼一聲，上前開始和偷襲的人廝打。
    這時，被楊家森撲倒的沈從之，趴在地上扭過了頭。
    看清和楊家林互毆的人，迅速起身。
    “周海洋，你特麽住手。”
    沈從之氣急罵道。
    周海洋手裏拿的是鐵棍，楊家林挨了幾棍了，特別是頭上，鮮血順著額頭，流到了下巴。
    周海洋不管不顧，也不答話，繼續掄著鐵棍。
    沈從之快步上前，抬腳他踹出了兩米遠。
    四下瞅瞅，地上幹幹淨淨，連個板磚都沒有。
    隻好再次衝著周海洋罵道，“你特麽有病？有種放下棍子。”
    周海洋站穩腳步，紅著眼，嘴裏喘著粗氣，拎著棍就向沈從之走來。
    邊走邊道，“我說了，你動蘇言，我就動你。”
    礙於鐵棍的威懾力，沈從之退了兩步。
    “周海洋，你別發神經好不，我和蘇言那是男女朋友，正兒八經的戀愛。”
    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周海洋頓時咆哮著衝了過來。
    因為是在廣場附近，大過年的，都在家，連個人影都沒有。
    楊家森兄弟，一個躺在地上，還沒緩過氣，一個頭破血流，眼看著都有點站不穩了。
    沈從之又沒法丟下兄弟兩人，隻能和周海洋繞著圈子跑。
    這大過年，要是結結實實的挨一棍子，實在晦氣。
    也巧，正跑著，沈從之發現了一把鐵鍬，正插在沙土堆上。
    急忙跑過去，準備拔下來，他的手剛碰到鐵楸，周海洋就追上了。
    鐵棍掛著風聲，朝著沈從之後腦勺砸了下來，沈從之一直注意著，急忙側了一下身體。
    鐵棍挨著胳膊擦了過去，冬天穿得厚，加上腎上腺素飆升，也沒怎麽覺得疼。
    不等周海洋第二下砸過來，沈從之唰的抽出了鐵鍬，帶著沙子拍在了周海洋的臉上。
    沈從之也使了力氣，周海洋完全是衝著要自己的命下的手，自己哪還能留情。
    這一鐵楸拍的很實在，周海洋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倒在了地上。
    沒有管周海洋的死活，先跑到楊家森身邊。
    “家森，怎麽樣？”
    楊家林疼的滿頭大汗，話都說不出來，動都動不了。
    沈從之掏出電話，一邊叫救護車，一邊走向了楊家林。
    “家林，傷的怎麽樣？”
    楊家林狀態還好，隻是頭上挨得那一下看起來比較嚴重，打鬥的時候，淨拿胳膊去擋棍子，兩隻胳膊疼現在都抬不起來。
    “問題不大，先看我哥。”
    “放心，已經叫了救護車，我打電話叫人。”
    沈華接到自己堂弟的電話，嚎了一嗓子，拎起鋤頭就衝了出去。
    這一嗓子，別說沈從之的家人，左鄰右舍都聽到了，紛紛出來。
    沈華到了廣場，急道，“從從，你怎麽樣？傷到哪裏了？特麽的哪個兔崽子，我弄死他。”
    “是周海洋，我已經把他拍翻了，你開車，先拉家林去醫院。”
    沈華還沒開口，楊家林喘著粗氣道，“拉我哥。”
    沈從之沉聲道，“家森我們不能動，等救護車來了，讓醫生先檢查一下，可能傷到脊椎了。”
    楊家林眼淚唰的就落了下來。
    “從哥，我哥不會有事吧。”
    沈從之勉強笑道，“放心，衣服穿得厚，問題不大。”
    楊家林眼前有點模糊，搖搖欲墜，臉色也因為失血變得有些蒼白。
    他還想開口，沈從之製止了他，坐下來摟著他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鮮血順著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沈從之的衣服上。
    “兄弟，沒事，你別說話，救護車馬上就到，你先去醫院，聽哥的。”
    楊家林無力的點點頭。
    這時，沈華開車回來了，人也越來越多。
    趙素霞看著楊家森兄弟倆，眼眶頓時紅了。
    “我的乖乖啊，誰打的，我和他沒完。”
    沈家成沒說話，和沈從之把楊家林扶上了車，他也隨後坐了進去。
    然後才問，“從從，是誰？”
    “周海洋。”
    聲音平靜而又冷冽。
    沈家成點點頭，“好”
    沈從之跪在楊家森身邊，不停說著話。
    楊家森這時稍微緩了一點，隻是疼的愈發厲害，牙齒咬得吱吱響。
    沈從之脫下自己的羽絨服，讓他咬著。
    零下幾度的天氣，他裏麵隻穿了一件保暖衣，脫下羽絨服，也不覺得冷，心裏怒火滔天。
    忽然，周海洋站了起來，可能是因為地麵冰冷，刺激醒了。
    看了一圈周圍人，完全無視，徑直拎著鐵棍走向了沈從之。
    周圍人一看，頓時一窩蜂的堵住了他。
    哪知他仿佛失心瘋一般，誰攔在他麵前，他就拿棍子砸誰，冷不防就有兩個人被砸到了。
    人群頓時一陣喧嘩，沒有散開，而是全衝了上去，把周海洋淹沒了。
    沈從之也站了起來，感覺渾身血液似乎在沸騰，他甚至渴望著周海洋走到他麵前。
    他覺得自己現在一拳，最多兩拳，就能把他打死。
    沈啟成跑回家，拿了一件軍大衣，遞給了沈從之。
    沈從之接過，沒穿，蓋在了楊家森身上。
    沈啟成又跑回了家，準備再拿一件。
    這時，救護車來了。
    醫生檢查了一番，眉頭緊皺。
    沈從之急忙問道，“醫生，我弟弟怎麽樣？”
    醫生搖搖頭，“不好說，估計是傷到脊椎了，現在沒法檢查，要先拉到醫院。”
    沈從之心裏一沉，真的傷到脊椎，那楊家森的職業運動生涯基本就毀了。
    這對他來說，太殘忍。
    從小苦到大，直到遇到自己，倆兄弟才算好了起來。
    靠著天賦，靠著拚命，進了省隊，又拚命進了國家隊，成為了種子選手。
    這種打擊，不亞於，一個億萬富翁突然破產，這不是自己養不養他的問題，而是心中的執念，希望，被擊的粉碎的那種絕望。
    沈從之隻能默默祈禱，千萬不要出現最壞的結果。
    救護車走的時候，沈從之通過車窗，冷冷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微微抽搐的周海洋。
    如果不是楊家森替自己擋了那一下，如果自己毫無防備的被敲到了後腦勺，估計此刻自己已經輪回了。
    周海洋啊周海洋，自作孽，不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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