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翻滾，雷聲陣陣。
    張良招呼眾人上車，估計回不到政府大院，這雨就下起來了。
    結果剛走到半路，大雨傾盆而下，沈從之看著雨勢，如果下在豫州，雲頂大廈絕對停止施工。
    特別是馬上到了夏季，雨水增多，有時候一下就是連著十天半個月的。
    車子駛進大院的時候，早有人準備好了雨具。
    在政府食堂，眾人吃過飯，休息了一會，便全部聚到了會議室。
    沈從之知道張良這次過來，向自己說明人定勝天隻是順帶的事，肯定還有其他事。
    有意不去會議室，自己隻是個學生，了不起是個商人，參加這種正式的政府會議，挺不合適的。
    不過還是被張良拉了進去，黃榮聲和夏冰一點都不知道沈從之什麽時候攀上了這棵大樹。
    沈從之自覺的走到最後麵落座，老老實實的低頭垂目，盡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這動作在其他人眼裏純純多餘，大家都是政府人員，就你一個外人，在隱藏也還是顯眼。
    會議規模不大，隻有公檢法的人在，但是規模也不小，省內各市區的相關領導都到了。
    公安局占了多數人，最低的都是縣局一把手。
    張良輕輕扣了扣桌子，眾人靜了下來。
    “黃書記，還有夏局長，四人死亡的那個案子進展怎麽樣了？”
    這個案子沈從之清楚，畢竟是自己老家縣城的案子，當初轟動一時。
    黃榮聲心裏有些緊張，前段時間剛看過卷宗，也是今年省裏對陳年舊案的梳理。
    正好趕上他上任，案件的來龍去脈早已清楚，但是抓不到人。
    據說罪犯已經跑到國外去了。
    “報告領導，還在追捕，根據群眾反映，這些年，嫌疑人都沒回過家。”
    夏冰跟著道，“我們已經安排人二十四小時布防，另外通緝令的金額也上漲到了十萬。”
    張良心裏也明白，這些陳年舊案不是那麽好破的，都是上麵壓下來的任務。
    “不管如何，省廳給的時間是半年，現在還有三個月，必須破案。”
    “對於那些舊案，絕對不能放任不管，明年省廳還會有任務，一樣是關於舊案的。”
    “你們打起精神，不要拖後腿，限時完不成任務，是要挨板子的。”
    黃榮聲和夏冰趕緊立了軍令狀。
    接下來，關於其他市區縣城的一些舊案也被張良提了出來，大家有苦難言的都立了軍令狀。
    會議的主要內容就是省內各地方以前未偵破的重大案件。
    會議接近尾聲的時候，張良忽然看向沈從之。
    “從之，你也是破過案的，有沒有什麽建議？”
    沈從之急忙賠笑道，“領導，各位領導，我那是趕上了，破案我真不行，我還是個學生。”
    眾人哈哈笑了起來，氣氛也緩和了下來，沈從之的名聲可不小，但是就如他所說，那都是趕上的。
    隻有夏冰沒笑，他最清楚，隻有持槍搶劫是沈從之趕上的。
    網吧那次先不說，人口販賣那可不是趕上的。
    何況，省狀元的腦子是白長的嗎？
    說句不好聽的，在座的和他的腦子比起來，那屬於白癡。
    夏冰離沈從之坐的比較近，趁著大家都在交談，換情報的功夫，他和沈從之旁邊的人換了一下座位。
    “怎麽了夏局？”
    沈從之趴在桌子上問道。
    夏冰頭抵著桌子也趴了下來，小聲道，“從之，對你老家那個案子了解嗎？”
    沈從之另一邊坐的就是老家縣城的局長，夏冰以前的副手，在旁邊就是黃榮聲。
    兩人因為會議室比較吵鬧，也沒聽清沈從之和夏冰的交談。
    沈從之老老實實道，“就聽說因為宅基地，被捅死了四個。”
    他對過程不了解，但是對結果很了解，又不能直接說結果，隻能引導著夏冰慢慢向前推。
    “是縣城下麵一個鄉裏的，就因為一尺的宅基地，嫌疑人那時候剛結婚，準備起新房子，現在就剩他母親一個人在家，媳婦兒也跑了。”
    沈從之‘哦’了一聲，“那他也夠狠心的，沒回來看看嗎？”
    夏冰壓低聲音，“回來肯定是回來了，過年的時候被害人家裏還說，他爸的墳頭有人燒紙。”
    “沒逮住？”沈從之不由問道。
    夏冰臉色尷尬，逮住了還說啥！
    注意到夏冰的表情，沈從之不好意思道，“我意思不是二十四小時監控著嗎？”
    夏冰比沈從之還不好意思。
    “工作疏忽，主要是大過年的，而且那時候省廳還沒掛這個案子督辦。”
    沈從之點點頭，大過年的，誰願意守在別人家門口啊，何況是墳頭？！
    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省廳掛號督辦，估計這案子真就變成陳年舊案吃灰了。
    “那為什麽不裝個監控呢？”
    沈從之的話讓夏冰愣了一下，對啊，裝個監控不完事了嗎？
    感覺自己有點蠢，為了掙個臉麵，又問道。
    “裝監控不就被嫌疑人看到了嗎？肯定會躲著死角盲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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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從之認真道，“如果多裝幾個，裝的隱蔽點呢？”
    夏冰是真的抬不起頭了，臉紅的猴屁股一樣。
    覺得自己是真的蠢。
    沈從之又補充道，“當然，為了防止嫌疑人破壞監控，或者反偵察意識太強，便衣還是不能少的。”
    夏冰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忘了自己的頭抵著桌子，磕的桌子砰砰響。
    一群人好奇的看了過來，兩人渾然不覺，依然低著頭。
    “馬上要清明了，我覺得嫌疑人還會回來上墳，你覺得呢從之？”
    沈從之等的就是夏冰這句話，再過幾天清明，過年都燒紙，清明能不來燒紙嗎？
    “我覺得你說的對，嫌疑人可能也會覺得你說的對。”
    夏冰有點摸不著頭腦，“意思是我直接埋伏在各個路口？”
    “嫌疑人肯定也會覺得你會埋伏在路口。”
    夏冰有些啞口無言，訕訕道，“那你說怎麽辦？”
    沈從之組織了一下語言，“夏局，你想想，馬上清明了，嫌疑人會不會提前回來？”
    “雖然清明節燒紙，但是不一定非要清明節燒吧？”
    “有些人，清明節當天趕不回來，第二天燒紙的也有吧，提前一天兩天燒紙的也有吧？”
    “嫌疑人會不會現在已經回來了，躲在某個地方呢？”
    夏冰聽的眼睛越來越亮，急不可耐道，“有道理，回去我就安排人摸查走訪。”
    沈從之有點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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