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軍頭子的雙手在地上胡亂地抓著，然後偷偷瞥了眼司令的臉色，繼續哭訴。
    “於是師團長閣下便心生妒忌，想要置我於死地。”
    “這樣做，不僅能夠加深他在您心中的地位，而且還能打消他以前做錯事後，留在您心中的不利影響。”
    說話時，他的身體不停抽搐，故意做出虛弱的模樣。
    偽軍頭子打定主意，打死都不能被按上“背叛”的罪名。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在肉裏摳出月牙狀的血痕。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如何才能讓司令相信自己的話，如何才能將師團長拉下水。
    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鷙，又迅速被淚水掩蓋。
    即便是將師團長拉下水！畢竟得罪了師團長，隻要司令不放棄他，他還有活路。
    如果被按上“背叛”的罪名，偽軍頭子隻有死路一條。
    他的牙齒死死咬住下唇，嚐到了血腥味。
    司令聽到偽軍頭子的話後，神情一滯。
    他重新坐回椅子，手指有節奏地敲擊扶手，發出“噠噠”聲響。
    後者的話並非沒有道理，畢竟師團長這段時間做的事情已經引起了他的殺意。
    如果不是八路軍就在城外，說不定此時師團長已經侍奉天照大神去了。
    他的目光變得深邃，像是在權衡利弊。
    不過，雖然覺得他的話有一些道理，但是司令並未全信。
    “剛剛他所說的，你坑死了一個大隊長，你如何解釋？”司令目光冷冽的盯著偽軍頭子。
    他摘下眼鏡，慢條斯理地擦拭鏡片，鏡片後的目光卻像淬了毒的匕首。
    司令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壓迫感，仿佛在告訴偽軍頭子，最好老實交代，否則後果自負。
    擦拭鏡片的動作極慢，故意拖延時間，製造緊張氣氛。
    雖然他不在意一名大隊長的死活。但大隊長畢竟是他的手下。
    而且他可以殺一名大隊長，但是偽軍頭子不行。
    畢竟偽軍頭子在他的心中就是一條狗。一條比較聰明，比較好用的狗。
    當一條狗開始反噬主人的時候，即便再聰明、再好用也留不得。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偽軍頭子知曉，決定他命運的關鍵時刻來了。
    他的喉結劇烈滾動，舌尖嚐到血腥味——剛剛咬得太狠，把口腔內側咬破了。
    此時如果回答的好，他就能活！如果他的答案不能讓司令滿意，就隻能死了。
    他的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幾乎要衝破喉嚨。
    “司令閣下，不是我坑死小田佐佐木閣下！”
    他突然向前爬了兩步，額頭貼地，聲音帶著哭腔卻字字清晰，“是小田佐佐木閣下差點放八路軍進城。”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回蕩，帶著一絲顫音。
    “當時我趕到城牆上以後，小田佐佐木非得要出城痛擊八路軍。”
    他抬起頭，眼中滿是“驚恐”，“我當時百般勸阻，他都不聽，甚至還想殺了我。”
    他伸出手臂，展示著上麵偽造的抓痕，眼神中滿是悲憤。
    “無奈之下，隻能讓其出城，殊不知，中了八路軍的奸計。”他猛地捶了下地板，“他們采取誘敵深入的對策，佯裝不敵，麻痹小田佐佐木。”
    說到激動處，唾沫星子飛濺。
    “然後突然對小田佐佐木閣下發起猛烈的進攻。”他聲音突然壓低，“無奈之下，他隻能回到太原城之中方有活路。”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還在為當時的驚險而害怕。
    “然而，一旦大門給小田佐佐木打開，八路軍很有可能緊隨而入。”他突然抬頭，眼神直勾勾盯著司令，“到時候，整個太原城就危險了。”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擔憂”，仿佛真的在為城池安危著想。
    “司令閣下，我是為了整個太原城，為了您，為了大日本皇軍考慮，才出此下策的。”他的肩膀劇烈抖動，眼淚吧嗒吧嗒砸在地板上。
    哭聲抑揚頓挫，像是精心編排的表演。
    “我不知道師團長閣下為什麽不清繳城內的八路軍。”
    隨後突然跪直身體，表情充滿“憤慨”。
    “反而跑到城牆之上，強行接過指揮權，並且汙蔑我背叛大日本皇軍有何用意。”
    他揮舞著手臂，做出憤怒的樣子。
    “但是我知道，如果重來一次的話，為了大日本皇軍，為了您，我依舊會做出這個選擇。”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激昂，像是在進行一場悲壯的演講。
    胸脯高高挺起，眼神堅定地望著司令。
    司令聽完偽軍頭子的話後，心中一沉。
    他抓起桌上的打火機，反複開合，火苗明滅間映出他陰晴不定的臉。
    因為他想到了一種非常不好的可能。尤其是聯想到師團長犯下的錯誤，再加上他不圍剿城內的八路軍，反而去城牆那邊。
    這讓司令不得不對師團長產生懷疑。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陷入了沉思。
    偽軍頭子見到司令的表情後，也猜到了司令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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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眸掩飾住眼底的狂喜，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卻藏不住微微上揚的嘴角。
    隻見他眼神頓時一亮，偽軍頭子心中明白，他複仇的機會來了！“司令閣下，如今正值戰時，我知道我說這句話不太對。”
    他突然壓低聲音，像在泄露什麽驚天秘密。身體前傾，做出神秘的姿態。
    “但進入城中的八路軍，他們使用的武器是哪裏弄來的？”
    他頓了頓，觀察著司令的反應。
    “而且師團長不去剿滅這群人，為什麽急匆匆的前往城牆，和我搶奪指揮權？”
    他的聲音充滿了“疑惑”，卻在眼底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司令聽到偽軍頭子的話後，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
    他突然抓起電話聽筒，狠狠砸在桌上：“立即將師團長帶回來！”
    “我要他親自給我一個解釋。”司令沉聲說道。
    聲音冷得像是從冰窖裏撈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
    他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將聽筒捏得幾乎變形。
    幾名小鬼子聞言，二話不說，再次向著城牆的方向跑去。
    皮靴踏過走廊的聲音由近及遠，漸漸消失在槍聲的轟鳴裏。
    腳步聲急促而雜亂，像是慌亂的鼓點。
    偽軍頭子看著小鬼子離開的背影，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他垂著頭，發絲遮住了整張臉，肩膀卻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身體因為壓抑的興奮而微微抽搐，心中已經開始盤算下一步的計劃。
    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司令心中種下，師團長這一次凶多吉少了。
    形勢轉變就是如此之快！
    當一臉懵逼的師團長回到指揮部後。
    見到端坐在會議桌前的偽軍頭子，他更懵逼了。
    此時，他的腦袋裏浮現出一連串問號。
    什麽情況？
    為什麽司令沒有殺了他？
    而且看他身上，一點傷勢都沒有？
    見到師團長進來，偽軍頭子故意挺直腰板。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那笑容裏滿是挑釁與嘲諷，仿佛在無聲地說：“你能把我怎麽樣？”
    師團長瞪大了眼睛。
    眼白裏的血絲似乎都要迸裂開來。
    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腦袋裏嗡嗡作響，無數個問號在腦海中炸開。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可眼前的景象卻依然如此。
    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
    喉結上下滾動了好幾次，才艱難地擠出一句：“司令閣下，不知您找我回來有什麽事情？”
    師團長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
    但顫抖的尾音還是無情地暴露了他內心的慌亂。
    他頓了頓，目光如炬地盯著偽軍頭子。
    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質問，質問道：“而且這個叛徒為什麽會坐在這裏？”
    說罷，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握成拳頭。
    話音剛落，會議室裏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司令猛地站起身來。
    巨大的力量使得椅子在地麵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椅子腿與地板摩擦出尖銳的聲音。
    他用力拍打著桌麵。
    桌上的文件、茶杯被震得四處飛濺。
    一份作戰地圖在空中翻飛。
    茶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八嘎呀路！”
    司令暴跳如雷。
    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殺意，那目光仿佛能將人千刀萬剮。
    “你是在質問我麽？”
    司令咆哮著，唾沫星子都飛濺到了桌麵上。
    師團長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渾身一顫。
    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後背緊緊貼在冰冷的牆壁上。
    牆壁的寒意透過軍大衣滲進他的皮膚，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的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喉嚨發緊，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
    眼神中滿是惶恐。
    知道司令此刻怒火中燒，但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
    為何會遭到如此嚴厲的斥責，一種深深的無助感湧上心頭。
    “師團長，你難道不準備給我一個解釋麽？”
    司令緩緩走到師團長麵前。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師團長的心上。
    他的皮鞋與地麵碰撞發出沉重的聲響。
    雙手背在身後，微微佝僂的身軀卻散發著壓迫感。
    他的目光冰冷如刀，死死地盯著師團長。
    那眼神仿佛要將他看穿。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充滿了憤怒與懷疑。
    師團長一臉茫然。
    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軍裝上，在布料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他絞盡腦汁，卻怎麽也想不明白司令的話是什麽意思。
    “司令閣下，我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麽？”
    師團長聲音顫抖。
    眼神中滿是困惑與無助，仿佛是一個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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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雙手在身體兩側微微晃動，像是在尋找支撐。
    司令見師團長這副模樣，心中的怒火更旺了。
    認定他是在故意裝傻、企圖蒙混過關。
    “事到如今還不肯坦白是吧！好！”
    司令氣得渾身發抖。
    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骨節都凸顯出來。
    他大聲咆哮道，“那我問你，那群混入城中的八路軍為什麽會有武器？”
    “我給你派遣了一個大隊的人手，讓你去剿滅城內的八路軍。”
    “你為什麽帶人直接前往了城牆？”
    司令的聲音在會議室裏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
    牆上的作戰地圖都跟著微微晃動。
    師團長聽到這些質問，如遭雷擊。
    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司令懷疑自己背叛了大日本皇軍！
    一種強烈的委屈和憤怒湧上心頭。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心急如焚，轉頭看向偽軍頭子。
    正好瞥見對方嘴角那一閃而逝的得意笑容。
    那笑容像一把鋒利的刀，刺痛了師團長的心。
    他心中頓時明了，這一切都是這個可惡的叛徒在搞鬼！
    “司令閣下，我對大日本皇軍、對天皇大人的忠誠，日月可鑒！”
    師團長急切地辯解道。
    情緒激動，雙手不停地揮舞，仿佛想要抓住什麽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向前跨出半步，卻又在司令冰冷的目光下停住。
    “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大日本皇軍，對不起天皇大人的事情。”
    “還請您不要聽信別人的讒言！”
    “華夏有句老話說的好，叫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小心中了其他人的挑撥離間啊！”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悲憤與無奈。
    眼神中滿是祈求，恨不得立刻將偽軍頭子的陰謀揭穿。
    偽軍頭子卻不慌不忙。
    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發出 “叮” 的一聲輕響。
    茶杯與桌麵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裏格外清晰。
    他嘴角掛著假惺惺的笑容。
    陰陽怪氣地說道：“師團長閣下，你說沒有做過對不起大日本皇軍、對不起天皇陛下的事。”
    “但是偏偏將司令給遺落了。”
    “難道說，你做過對不起司令的事情？”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和暗示。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毒藥，緩緩注入師團長的心中。
    說話時，他還故意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做出無辜的樣子。
    這句話如同利刃，狠狠刺向師團長。
    師團長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雙腿微微發軟，身體晃了晃。
    他慌亂地擺手解釋：“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做對不起司令的事情。”
    他的聲音有些結巴。
    眼神中滿是驚慌，心中又驚又怒。
    沒想到偽軍頭子竟如此陰險，僅憑一句話就將自己置於萬劫不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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