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你做什麽，你不用擔憂。”
    湖底老怪哀歎一聲，繼續說道：
    “被鎮壓在北海湖底，我早已不知道外界過去了多少年月......”
    “小子，你可聽聞過殷商？”
    林炎點頭，說：
    “知道，不過皇商早在幾千年前便已經覆滅，延續皇商的是天周王朝。”
    “哦？殷商亡了？”
    “亡了，史書上說，帝辛殘暴無道、昏庸荒淫、沉迷酒色，實屬一屆暴君、昏君，最終殷商被推翻，周武王姬發登基歸位，改朝換代為天周王朝。”
    林炎簡要說明了情況。
    “帝辛昏庸？嗬嗬......真是可笑。”
    湖底老怪發出‘桀桀’的笑聲。
    “前輩為何發笑？”林炎不解。
    湖底老怪大笑說道：
    “老夫雖於殷商敵對，可心裏還是敬佩殷商之主，人皇帝辛的。”
    “遙想當年，紂王天資絕代、聞見甚敏，四夷拱手，八方賓服，八百鎮諸侯盡朝於商，何等氣魄。”
    “竟被他的後世子孫稱作暴君、昏君！”
    “哈哈哈哈！有趣，著實有趣！”
    林炎沉默了。
    此妖魔親身經曆的事情，他無法反駁。
    但還有疑慮，便開口問道：
    “前輩，既然商紂王如此英明，為何會被新的王朝替代，天下之人，難道不想要這樣一位明主嗎？”
    “人皇，是一個野心磅礴的人，但這樣，也會樹立更多的強敵。”
    湖底老怪緩緩開口。
    人皇帝辛即位後，大力向淮夷、東夷擴張。
    又試圖削弱貴族和神權勢力，減少祭祀。
    重用平民階層，打破世襲貴族壟斷。
    但這激烈的改革觸怒貴族集團，導致統治核心分裂。
    其個人的實力、能力，無法逆轉商朝幾百年的積弊，與新興周族的挑戰。
    如果按照當今的說法，人皇帝辛是一位銳意進取，但手段激進的改革者。
    “而且，據老夫所知，人皇帝辛得罪了神明，這恐怕也是殷商滅亡的原因了。”
    林炎一愣，追問：
    “前輩......這世上，真的有神？”
    如今的他，隻知道在帝王之上，還有主宰境，也就是禦獸師中的封聖境強者。
    如果真的有神，那神明是否就是封聖境？
    “自然有神。”
    “是封聖境嗎？”
    “聖境？嗬嗬，神，乃聖境之上。”
    湖底老怪嗤笑一聲。
    “聖境之上......”
    林炎心中一驚，倒吸了一口涼氣。
    帝王強者已經有開山斷河之力，在他們麵前，自己與螻蟻無異，隨手便可滅殺。
    他想象不到，聖境之上的存在，擁有怎樣的力量......
    “凡聖境巔峰，想要突破神境，需經曆天地雷劫，一旦渡過天劫，將超脫世間生靈，成為眾生仰望的神明。”
    “然，神明也並非無敵於世間，能夠與之對抗的，人皇帝辛就算一個。”
    “人族得天獨厚，氣運宏大，曆代人皇可借人族氣運，凝人皇之軀，雖未達神境，卻可比肩神明！”
    “小子，你應該知曉人族三皇吧？”
    湖底老怪問。
    林炎點頭，回道：
    “知道，天皇氏燧人，人皇氏伏羲，地皇氏神農。”
    “嗯，此三皇，曾以人皇之身，逆伐神明，包括後麵的五帝，皆為人皇境，而那帝辛，也不例外。”
    “現在，你可知帝辛是何等人物了嗎？”
    林炎朝拱手一拜，謝道：
    “小子明白了，多謝前輩解惑。”
    沒想到，傳說中的三皇五帝，竟皆是能夠比肩神明的人皇，集人族萬千氣運於一身，護人族太平。
    也沒想到，史書上劣跡斑斑的紂王，竟也是人皇。
    隻因想要擺脫神權，得罪傳承千百年的貴族，甚至是強大的神明，失去了所謂的天命，致使王朝覆滅。
    隻是，在後世的記載當中，卻並未出現人皇這一境界。
    也隱去了神明的存在。
    在人們的印象中，王級已經是巔峰的存在，再往上的聖境，知曉的人也寥寥無幾。
    而從紂王帝辛死後，便再無人皇掌舵人族氣運了......
    “嗯，那天周呢，如今可是天周的世道？”
    提及殷商被滅，湖底老怪也來了興趣，忍不住追問。
    林炎搖頭，解釋：
    “不是，幾千年過去，朝代更迭，天周也早已消泯於滾滾曆史長河之中，如今已是天下共和，人人平等，再無君臣之分。”
    “人人平等.......天下共和......”
    湖底老怪喃喃自語。
    對於它這個存在於千年前的妖魔，這些詞語組合起來是那麽的生僻，甚至是從未聽過。
    許久過後，
    湖底老怪長歎一聲，緩緩說道：
    “罷了，罷了......這麽久過去了，雖有怨氣，但也無處發泄了。”
    “小子，幾千年過去，老夫壽元也所剩無幾了，我觀你後麵的一頭冰龜，與老夫血脈相近，老夫有辦法提升它的種族血脈。
    不知，你與那頭冰龜是何關係？”
    林炎如實說道：
    “小武是我的禦獸。”
    “好，既然如此，你願不願意讓這頭冰龜，接受老夫的傳承，帶著我族的血脈，繼續延續下去？”
    湖底老怪平淡道。
    似乎是看淡了人生，看淡了生死。
    林炎內心糾結，回首望了一眼小武。
    聽湖底妖魔所說，接受他的傳承，對於小武來說無疑是一場天大的機緣。
    而這位神秘的存在，又與小武血脈相近，對於小武的提升肯定更大。
    隻是......若是讓小武接受傳承，他無法保證小武的安全，也不能確定湖底妖魔是否會在傳承上動手腳，影響到小武的未來。
    “前輩，小武的進化路線小子已經有了打算，就不勞前輩費心了。”
    林炎恭敬說道。
    此時，
    湖底老怪的耐心似乎已經耗盡，
    語氣變得冷漠起來，
    “小子，老夫再問你一遍。”
    “你願不願意讓這頭冰龜，接受老夫的傳承！”
    下一刻，
    那股滔天的威壓再次湧現。
    寒潭周圍十二根青銅釘再次綻放金色光芒。
    然而此次，湖底老怪卻並未因這股封印之力退卻，硬扛著強大的北海封印，將威壓降臨在林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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