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姑娘，情況呢，就是這麽個情況。你要知道，那可是五千兩白銀······”
    怡紅院二樓，雅間內，蘇媽媽講完前因後果，開始話裏話外勸說起來。
    她言辭之間，多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如果排除她現在是跪著的話。
    在她麵前，那小凡姑娘或者說薑憶凡，已經換了一身衣裳，蔥蔥玉指端著茶盞，瞥了一眼跪著勸說的蘇媽媽。
    薑憶凡歎口氣：
    “蘇姑，我早就說過，不要以財取人，我不缺錢。不要以貌取人，我對小白臉沒興趣，也不要靠那什麽狗屁才華，我看不上。”
    “我隻是在你這暫住，順帶找人，不是真要賣唱。”
    “怎麽臨了臨了，還是成了砸錢的事了呢？”
    蘇媽媽趕忙開口辯解：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那是五千兩啊！”
    薑憶凡無奈歎氣，再次重申：
    “我說的不明白嗎？不是錢的事，您聽懂了嗎？”
    蘇媽媽連連點頭：
    “我聽懂了！我明白！不是錢的事！可是，那是五千兩啊······”
    薑憶凡痛苦的閉上眼睛，強忍著心中想打人的的衝動，不然，她怕自己把這裏全部拆了。
    “莫生氣，莫生氣，莫生氣······”
    薑憶凡在心中勸自己。
    片刻後，她睜開眼睛，無奈道：
    “那好吧，就這一次。不過先跟那人說清楚，別想著那醃臢事。不然，錢還他，我不接待。”
    蘇媽媽大喜：
    “明白！明白！我這就去通知小李公子！”
    看著蘇媽媽急匆匆衝出房門，薑憶凡不禁擔心，她是不是轉頭又把自己坑了。
    “罷了，蘇姑再不懂事，就離開這兒吧······《聖心訣》的修行，再想別的辦法······”
    “這小地方拿出五千兩，不是紈絝子弟，就是精蟲上腦，希望蘇姑能說清楚吧······”
    薑憶凡心中想著，對那未曾見麵的人又厭惡了幾分。她歎口氣，揮了揮手。
    屏風後有黑影一閃而過，歸於無跡。
    “山哥！小李公子！成了！成了！”
    樓下，蘇媽媽驚喜的從樓上衝下來，三步並兩步衝到爺孫倆麵前，稍稍喘著氣，驚喜道：
    “凡姑娘同意見麵了！”
    李吉良和李懸山一笑，各自都是驚喜不已。
    李吉良：【哈！好的開頭，是成功舔到的一半！我隻需略微出手，就已是凡間極限！】
    李懸山：【哈！我乖孫和真公主不得不說的故事！這個好這個好。好看！愛看！】
    “小李公子，待會上樓，不得魯莽，小凡姑娘單純，你得慢慢來······”
    這邊蘇媽媽還在喋喋不休的教一些泡妞法典，李吉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全當沒聽見。
    “這都是什麽歪理邪說，有悖我舔狗大道！我自修自法，快活逍遙！”
    李吉良整理衣衫，在爺爺和蘇媽媽的殷切注視下，一步一步邁上樓梯，滿眼雄心壯誌。
    【叮！】
    【【薑憶凡】好感度變化，請宿主注意關注！】
    【薑憶凡當前好感度：20）】
    【請宿主努力！被女神厭惡的舔狗，將永墮阿鼻地獄！】
    “啊？”
    李吉良一腳踩空，“咚咚咚”從樓梯滾了下去。
    “哎！乖孫！”
    “小李公子！”
    樓下兩人大驚，趕緊七手八腳接住。
    其他恩客正憤恨嫉妒呢，此時看見，頓時大笑起來。
    “哎呦！小李公子，怎個還沒上樓，腿就軟了呢？”
    “是不是不行啊？先回家看個病吧！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正關心孫子的李懸山聽得聒噪，微微皺眉，回頭怒吼：
    “閉嘴！”
    這一聲怒喝之下，隱約有龍吟暗隨！
    “噗通！”
    一時間，全場的人齊刷刷都跪了！
    眾人隻覺兩腿戰戰兢兢，心頭狂跳。不知為何，這半老的糟老頭子一怒，他們便懼怕。
    隻覺有如身處煌煌天威之下，心驚肉跳，兩腿發軟，隻想下跪！
    此刻，李吉良倒在爺爺懷裏，眼神呆滯。
    “負20？”
    “我還是頭一次見這麽低的……”
    “我還什麽都沒做呢，好感度為什麽又降了？”
    他心中百轉千回，立刻想到了正確答案：
    “是了，係統不會騙人，好感度之所以會降，一定是因為小凡是被脅迫的。”
    “小凡姑娘不是俗人！不愛錢財！定是這蘇媽媽強迫她！”
    “對，一定是這樣！”
    “看來還是要去賣弄才華啊……到時候多金、有才兩張牌一起打，那就是王炸！”
    想明白其中關節的李吉良嘿嘿一笑，手腳麻利的從爺爺懷裏起身，噔噔噔的往樓上去。
    李懸山和蘇姑抬頭看著。
    怡紅院其他客人齊刷刷跪著，也看著。
    少年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多財多億。
    女孩美得不可方物，能歌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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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之後，又是一段佳話！
    “吱嘎~”
    門開了。
    “咚！”
    門關了。
    樓中安靜片刻，便有少年朗聲傳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恩客中自然是有讀書人在，聽著這句，已是癡了，跪著喃喃自語：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好啊，真好啊。”
    “好啊！才子配佳人。好！今日，是我不識俊傑了·····”
    人群中當即應和聲不斷，都是讚歎李吉良家財萬貫，還才高八鬥，實在可敬可歎。
    【咦？】
    二樓中一聲響亮的驚疑聲，底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似乎小李公子遇到了什麽不可理解之事。
    怎麽回事？
    隨後，又有更大聲的詩詞聲傳來。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還有絕句？
    底下人都驚呆了，這位小李公子怕不是文曲星轉世？這麽一會，吟出兩首絕妙之詞？
    眾人正跪地驚歎，樓上聲音焦急起來，又是一首：
    【酒麵初潮蟻綠，歌唇半啟櫻紅！冰肌綽約月朦朧。仿佛暗香浮動？】
    眾人震驚。
    三首？一夜三首絕句，句句經典？今夜，小李公子怕是要震動文壇，小凡姑娘怕是也要淪為陪襯！
    還沒完。樓上小李公子已然進了狀態，聲音極大，感情極充沛，都不分韻律了，隻管一句一句往外冒，如同無情的作詩機器：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不行？那······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有個盈盈騎馬過，薄妝淺黛亦風流！】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驚雷！這通天修為天塌地陷紫金錘！】
    【別降了，我求你別降了······】
    樓上靜下來了。
    “吱嘎~”
    門開了。
    “咚！”
    門關了。
    李吉良披頭散發，兩眼都是血絲，一步一步往樓下走，嘴裏不停嘟囔：
    “負50······負50······”
    “嘿嘿，負50······”
    他恍若沒有看見樓下麵麵相覷的爺爺和蘇姑，沒有看見大眼瞪小眼的跪著的各位恩客，徑直走過人群，走出大門。
    小福正跟怡紅院門口小廝天南海北扯牛皮。
    “我跟你說，小黑的身體可健康了。馬健不健康，可以通過糞便來判斷的。”
    “呷！怎麽判斷？我告訴你怎麽判斷······”
    小福被李懸山勒令在某口候著不能進去，怕他打擾李吉良好事，已經在門口等半天了。
    “少爺！您忙完啦！”
    小福見自家少爺出來，歡天喜地的迎上來。
    “呀！少爺你怎麽眼紅了？老太爺在裏麵沒護著你？誰把你打哭了！誰！少爺你告訴我我讓他吃馬糞！”
    李吉良有氣無力擺擺手：
    “小福，我們回家。”
    小福扶著李吉良上馬，小黑和小福完全和李吉良情緒不同頻，小福打個呼哨，小黑便歡快的撒蹄子跑起來。
    小福牽著馬一溜小跑，不忘回頭對應著怡紅院的招牌比個拳頭：
    “給我等著！欺負我家少爺，這事沒完！”
    李吉良在馬背上，被顛的搖頭晃腦，顛三倒四的往李府去。
    ······
    怡紅院二樓，薑憶凡長舒一口氣，捏著自己太陽穴，感覺自己腦子快要炸了。
    她疲憊不堪的吩咐：
    “去，告訴蘇姑，別收人家的錢了。”
    “不對，留下一千兩，我感覺我太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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