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原？”
    田文靜聽到這個名字，眼瞳一下縮的和針尖一樣大。
    “怎麽？不信？”
    羋應羽看田文靜的臉色微變，心中沒來由的暢快。
    切！裝什麽深沉！你個外號小辣椒的還真能變成溫婉美女不成？我才不信！我羋應羽生平最不喜歡看別人在我麵前裝麵癱！
    田文靜一時沉默下來。
    滅晉原？她是真的不太相信。
    無他，這個國家給人的震懾太大了，哪怕是她，提起晉原，也會下意識的心悸三分。
    晉原在千百年裏，一直是整個東州當之無愧的巨無霸之國。如同猛虎一般，占據著東洲最肥沃的中原之地，震懾著四方國度皆不敢造次。
    國力巔峰時期的晉原，也是差一點吞並四海，躋身帝朝之列。
    彼時的晉原國運如日中天，號稱百萬鐵甲，國內上百宗師，武道好手更是不計其數，大有吞並四海大一統之勢。
    當時的晉原之主野心勃勃，隻覺東洲無敵手。自然是拔劍四顧，準備把剩下幾個小老弟國家都滅掉。
    晉原王的行動力還是非常強的。王令既出，晉原大將魏無名點齊二十萬兵馬，帶著十位宗師，氣勢洶洶殺向鄰國。
    按理說，以那個時候晉原之強，兵鋒之盛，就算不一掃八荒，滅掉三個五個小國還是手拿把掐你的。
    可壞就壞在，那個鄰國，是齊濟，還是薑家執掌的齊濟。
    可能當時的晉原王，是想著拿薑齊這個新晉國度開刀，卻不料，遇上了得到仙人所賜《聖心訣》的薑氏統治的，同樣勢不可擋崛起的薑齊。
    不能說晉原輕敵，隻能說，估計當時的晉原打死也沒想到，他一下就挑到了最硬的對手。
    晉原出師不利，先鋒兩萬多人被全殲，先鋒官頭都被砍下來掛到旗杆上。
    一下碰到硬茬的晉原還不是很服氣，於是增兵再戰。
    晉原和薑齊雙方在琅琊鏖戰數月，你來我往，兵對兵將對將的慘烈廝殺，滾滾鮮血將沂水都染紅了。最終，晉原大敗。魏無忌重傷被俘，十位宗師隻有一個跑得快的逃了出去，二十萬兵馬隻剩殘兵敗將。
    一戰之後，東洲列國上下皆驚。
    晉原和薑齊的深仇大恨，便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自那開始，薑齊和晉原大大小小幾百場戰役。打到最後，兩邊都沒撈著好處。
    晉原國運打衰退了，強還是強，但再也沒辦法吞並四海了。
    薑齊崛起的勁頭也被打斷了。尤其那一代薑齊雄主也在紛爭中離世，元氣大傷。兩家都沒討好，也終於冷靜了下來。
    再之後，就是漫長的摩擦和對峙。
    奇怪的是，等到薑氏仙災，田氏代齊，晉原都沒在出手。
    田文靜想到此處，似乎明白了什麽，心中靈光一閃。
    現在想來，晉原當時屬實是安靜的有些過分了。畢竟，最強也是最恨的對手倒了，就算不是自己殺的，晉原不得幫忙揚一把骨灰？
    “難道說，晉原內部出了問題？”
    田文靜心中百轉千回，猛地抓住了那個可能性。
    羋應羽咧嘴一笑：
    “還真讓你猜著了，確實，晉原內部出了問題，還是大問題。”
    “晉原那個老不死的老祖大限將至，無奈閉關。”
    “不料就在他閉關時，晉原王突然身患重病，臨死前，晉原王那個怕死怕到極點的老梆子居然不知從哪裏搞來魔道之物，搞了一場血祭，以同族親子之血，想給自己延壽。”
    “結果自己沒活下來，子嗣也死了個七七八八。晉原老祖出關，發現自己一群玄孫被孫子搞死了，險些暴走。”
    “現在的晉原王，剩下的兄弟血親隻剩三兩個，再拋去不成器的，便隻剩下了一個堪堪大任的。”
    羋應羽朝著清河鎮東努努嘴：
    “現在就在清河鎮呢。”
    “那個名叫石秋河的，雖然在我看來也不過是一介庸才，但天下事就是這麽奇妙。現在的晉原，看似強橫，但隻有三條腿撐著。”
    “一個是晉原老祖，一個是新登基的晉原王，一個便是這位晉原十三爺，石秋河。”
    羋應羽咧嘴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
    “更妙的是，我這裏有那麽一點讓人心情愉悅的消息。”
    “晉原老祖雖出關，卻隻延壽不過十載，而今，也是快要去見他們石家列祖列宗了。”
    “而如今，那老不死和那庸才石秋河，都把唯一希望寄托在了那傳說中直通仙道的功法，《聖心訣》上。”
    “更妙的是，薑氏族滅就銷聲匿跡的《聖心訣》，還真就在這個時候出世了。”
    “所以啊，這位萬金之軀的十三爺石秋河終於坐不住了，居然帶著他信任的人手，親自來了。”
    羋應羽抬起右手，將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捏一捏，就這麽送到了嘴裏。
    他一麵仔仔細細的吮著自己的手指，如同品嚐一塊美玉一般，仔細地將每一片肌膚舔舐幹淨，一邊輕聲細語道：
    “可惜，群眾裏麵有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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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石秋河死，那老祖會瘋，可他這秋後的螞蚱，又能蹦躂幾天呢？”
    羋應羽兩眼發光，仿佛已經看見那古老國度轟然倒塌的模樣：
    “晉原的三條腿，如若是斷了兩條，這偌大的晉原，真的還站得住？”
    “那可是晉原啊······幾百年的東洲霸主······”
    “若是這麽個龐然大物倒了，隻怕列國都要吃撐，誰又會有興趣，來蹚齊濟這渾水呢？”
    羋應羽轉過頭來，看著頭皮發麻的田文靜：
    “怎麽？現在還不相信，我能滅晉原？”
    田文靜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但又本能覺得……似乎真的可行？
    “但是石秋河現在何處？身邊有多少人護衛？你要怎樣令他現身？”
    田文靜一股腦拋出問題後，突然想到了什麽：
    “《聖心訣》？薑憶凡？”
    羋應羽啪的一聲打開扇子，笑著解釋：
    “不錯。”
    “不過別誤會，我可是和某些人做過約定，不會對薑憶凡出手的。”
    “可要是其他人出手，也不能怪我，對吧？”
    田文靜眼神一凜：
    “所以，燕陽人是你招來的？薑憶凡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你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羋應羽舉手表示投降：
    “哎呀哎呀，別追問了，真是的，我都怕了。”
    “薑憶凡和《聖心訣》的消息是從哪裏得來的，你就不必操心了。”
    “我當時了解到的時候，心裏也很疑惑。”
    “明明那位看起來對薑憶凡頗有好感，也表明了要保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將薑憶凡身懷《聖心訣》的事告訴我呢？”
    “我苦思冥想，掙紮許久，才突然幡然醒悟。原來正是因為要保薑憶凡，才要拋出薑憶凡的消息，吸引來那些暗中覬覦《聖心訣》的人，然後一舉清除，同時震懾別人。”
    “如此一來，最垂涎《聖心訣》的人死了，有些心思的人怕了，薑憶凡自然就安全了。”
    田文靜聽出了弦外之音，驚悚道：
    “你這話什麽意思？滅掉晉原的計策不是你謀劃的？”
    羋應羽苦笑：
    “沒有錯，不是我。”
    “我隻是那位計劃的一部分，他告訴了我，我聽明白了，對我有利，所以我來執行。僅此而已。”
    “非要算的話，我大概隻能算一個……合作者？”
    “不過有件事我可以確定。你們齊濟，我楚華，燕陽，晉原，都在那位的謀劃中。”
    田文靜隻覺不可置信。
    羋應羽眯著眼睛，想著那位李吉良表麵上貪戀美色不著調的做派，幽幽總結：
    “隻是為了一個女人，就將整個東洲攪的風起雲湧……那位看起來與你我同齡，心機手腕，卻讓我有些膽寒啊……”
    “東洲，又要起波瀾了。”
    “同為一代人，我真的有些擔心，你跟我，又或者其他人，都成了那位的背景板，踏腳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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