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狼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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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部落在悲傷的陰雲下度過了一天。溫忍冬拉著李吉良回到實驗室繼續配製藥劑,卻總因為悲傷而思緒不寧。
李吉良腦子裏在琢磨溫紫蘇那心聲的意思,也是顯得心不在焉。
兩人在藥劑試驗場配置了一天,居然還是把藥劑進度趕了大半。
李吉良把手套摘下來扔在實驗桌上,長出了一口氣:
“行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明天把最耗時間的【東華草】提純這一步做完,就可以嚐試配藥了。”
溫忍冬看著已經半成的藥劑,輕輕點頭:
“嗯,好。”
“辛苦你了,吉良。”
李吉良看著溫忍冬眼睛有些血絲,不知是因為一天的高強度試驗,還是族中老人的死亡。
又或許兩者都有。
李吉良輕輕抬手,摸了摸這位少統領的頭:
“你也別太傷心了,生死有命,他們壽元到了,誰都沒有辦法。”
“你做的事不就是在救他們嘛······”
李吉良沒說完,便忽然住了嘴,他忽然想,如果那些老人不是那麽突然就壽元耗盡了呢?
如果,是大統領搞的鬼呢?
李吉良感覺腦子裏驚雷閃過,豁然開朗。
那麽,也就是說,溫白芷口中的肮髒交易,交易的是······人?
每年的【告別之秋】,其實是大統領和蟲族的交易日?
嘖。
告別之秋······告別之秋······
這麽溫情的麵紗之下,掩蓋著的,卻是不堪入目的真相。
李吉良心中暗歎。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看,大統領究竟在搞什麽鬼。
畢竟,所有和時空之力相關的事件,都可能藏著自己逃出這座島嶼的機會。
而那個能夠駕馭時空之力的溫白芷,更是李吉良的重點關注對象。
既然溫白芷想要讓自己查明白那真相,想要把自己拉到她那邊去,那自己就配合一下嘍······
況且,這種和蟲子怪物做的肮髒交易,李吉良也不怎麽待見。
我李家世代君子!
李吉良心中有了決定,便與溫忍冬告別,順便叮囑溫忍冬早睡,不要熬夜。
他從溫忍冬房裏退出來,倒退著跟溫忍冬揮手,一點點遠離。
直到確定溫忍冬看不見自己,李吉良這才轉身,朝著白天部落人抬著屍體消失的方向摸過去。
······
溫忍冬將李吉良送出房間,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關上房門退回了實驗室。
她看著桌上封存的藥材,重新上前將那爐火點燃,繼續在燈火下忙碌起來。
“早一點將藥材製出來,族人就早一天能有藥可用,也許就不會有那麽多人年年死去······”
“【告別之秋】這種東西······我不想讓它繼續存在著······”
溫忍冬低聲自語,聲音堅定,重又在爐火邊忙碌起來。
火光搖曳,將她的身影在屋裏拉的很長。
溫忍冬忙忙碌碌之時,已近深夜,整個部落安靜的隻有蟲鳴聲。
但【告別之秋】已經開始,總有人失去了親人,在今夜因為悲痛難以入眠。
剛剛失去母親的溫南芪,便是其中之一。
“母親······”
溫南芪低聲悲戚念了一聲。
大統領走了,哥哥姐姐們走了,自己那沒有名分的父親來看了一眼,也走了。
曾經的家如今隻剩他一人,那空空蕩蕩的床鋪,讓他感覺徹骨的冷。
他感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知覺一般,昏昏沉沉。
他一閉上眼,腦海裏就浮現出母親那無力垂下的蒼白手掌。
那雙手在被抬起的時候搖搖晃晃,在空中擺動,就像在向他招手求救。
可他那時候不在母親身邊。
“母親······母親·······”
溫南芪低聲呼喚,眼中的淚卻早已流幹。
【芪兒······】
驀然間,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那聲音如哭如泣,陰寒詭異,溫南芪打了個哆嗦,卻一下聽出這是母親的聲音。
“母親!”
溫南芪一下從空空蕩蕩的床鋪上跳下來,跛腳站立不住,一下摔倒在地上。
他卻顧不得疼痛,四處張望,大聲疾呼:
“母親,是你嗎?母親?”
【芪兒······】
聲音再度響起。
溫南芪確定了,那是母親的聲音!
那是母親的聲音,沒有錯!
母親沒死!
母親沒死!
溫南芪喜極而泣,他扶著床沿爬起,扶起自己的拐杖,費力的撐起來,一步接一步費力的行走。
他猛地推開屋門,朝著那一聲聲呼喚傳來的方向走去。
【芪兒······】
【芪兒······】
一聲聲呼喚傳來,似乎是指引著溫南芪,一步步引導他向著某個方向而去。
溫南芪一步步跟隨著那聲音,心中焦急和喜悅摻半,想法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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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沒死!為什麽大統領說她死了?】
【難道他們連母親是死是活都分辨不出嗎?怎麽可能!】
【他們在騙人,他們為什麽要騙我······他們把母親帶到哪裏去了······】
【他們要對母親做什麽?】
溫南芪意識愈發昏沉,腦中想法愈發混亂,似乎有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意誌在對自己吼叫:
【都是混蛋!都是混蛋!母親要是有什麽事,我就把他們都殺了······】
【都殺了!】
溫南芪匆匆忙忙的穿過整個山穀,一點點朝著黑夜裏的莽荒森林走去。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不止從什麽時候起,他的眼睛變的不像是人的眼瞳了。
綠色的眸光一點點亮起,讓他在黑夜裏也能清晰識物。
就像狼一樣。
因為年少殘疾而一直幹瘦的身體一點點膨脹,身體發燙間,肌肉變的豐滿,骨骼變的粗壯,甚至那瘸著的腿,也在一點點生長。
與之相對應的,是逐漸麻木的身體,逐漸模糊的觸感、聽感。
反倒是越來越激烈的心跳聲一點點變大,一點點清晰。
溫南芪自己的意識越來越不能掌控身體,但身體仍然焦急地在夜裏急行,絲毫沒有受到意識模糊的影響,甚至更加靈活迅捷。
現在的身體······在受到誰的控製?
溫南芪不知道。
硬要說的話,他感覺自己此刻像是和一顆巨大的心髒一起,關在一個玻璃瓶裏。
心跳聲在耳邊震耳欲聾,他卻像是和世界隔了一層毛玻璃,意識模糊不清,感知麻木無比。
偏偏他的身體越來越靈活有力,甚至似乎都不跛腳了。
那根拐棍已經許久沒有落地,而是被他橫在手裏,像是部落裏人狩獵的時候握住的長矛。
溫南芪聽見自己在說話:
“該死!那些人把母親弄到哪裏去了!”
“等把母親救出來,我就把他們全殺了!”
“溫南芪”猛地揮舞手中拐棍,嗚嗚風聲響起,在黑夜裏有些滲人。
“大統領,一個老太婆,還敢害了母親!”
“溫忍冬!賤人!誰強她就喜歡誰,誰強誰就可以進她的房······”
“都該死!都該殺!”
不······這不是我······我不會這樣想。
你是誰?你是誰!
溫南芪劇烈掙紮起來,拚命爭搶身體的控製權。連帶著身體都突然左搖右晃起來,手足互相打結,像是個肢體不協調的娃娃。
“溫南芪”被這反抗搞得惱火不已,嘴裏狠狠罵道:
“搞什麽!你這個懦夫!我就是你啊!”
“你個膽小鬼,天天被人當畜生用,連母親都丟了,還在這裏唯唯諾諾······”
“滾開啊!你不敢幹的事,我來做啊!你不是喜歡溫忍冬嗎?我幫你得到她······”
可任憑這個“溫南芪”如何辱罵誘惑,真正的溫南芪的掙紮卻絲毫沒有減弱,甚至愈演愈烈。
溫南芪的身體就在這兩道意誌的爭奪中搖搖晃晃,一個磕絆摔倒在地,從一個斜坡上滾落下去。
溫南芪的身體在黑夜的森林裏狼狽滾著,不知多少荊棘枯木粘在他身上,古樹的堅硬盤根和樹幹將他撞得遍體鱗傷。
直到滾到一處穀底,溫南芪的身體才停下,身體不斷抽搐。
溫南芪還在盡力搶奪身體控製權,那“溫南芪”卻咧嘴一笑,戲謔道:
“小哈巴狗,別掙紮了。”
“你看,那邊是什麽?”
隨著身體僵硬的轉動脖頸,不遠處河穀裏的景象被兩個“溫南芪”同時看見。
一隻巨大到駭人的蠕蟲半鑽出地麵,布滿尖牙的口器大大的張著。
兩個部落裏大統領的護衛正在一邊,正在將一具具裹著白布的族人身體往那猙獰的嘴巴裏塞。
她們身邊堆放著一小堆金銀玉器,顯然是從那些“死者”身上扒下來的。
那裏麵,有一隻玉鐲,刺的溫南芪眼睛生疼。
那是母親的······
溫南芪瞬間紅了眼。
巨大的心跳聲充斥著溫南芪整個世界,他感覺胸膛快要炸了。
困住他的“玻璃瓶”應聲破碎,放出來的溫南芪,卻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
綠色的瞳孔瞬間轉換成狂暴的血紅色,牙齒咯吱咯吱生長變得尖銳,黑色斑紋從脖頸處一個不起眼的傷口處開始蔓延,瞬間爬滿了他半邊臉龐。
“哈哈哈哈哈······”
一個溫南芪在嘲諷大笑,另一個溫南芪在憤怒吼叫。
他們最後都吼出了一句話:
“殺!”
“殺!”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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