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青銅詭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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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浪托著青銅棺槨緩緩升起,棺蓋縫隙滲出的黑氣凝成鬼麵,與王銅麵容九分相似。葉清璃的淨世珠懸在棺槨上方,珠光觸及黑氣竟發出金鐵交擊之聲,震得她嘴角溢血:“棺內有東西在吞噬清氣!”
“玄陰宗的道友,此時不出更待何時?”冥河老祖的勾魂索突然調轉,劈開東南方的海霧。十二名白袍修士踏冰而來,為首老者須發結霜,腳下玄冰蛟吐息成雲——竟是玄陰宗大長老寒溟,元嬰後期的威壓凍結百丈海域。
寒溟袖中飛出三千冰錐,錐尖刻滿噬魂符。王銅的玄天鼎橫擋身前,鼎紋與冰錐相撞迸發星火,冰渣落地竟化為毒蟲。葉清璃劍指劃破掌心,血染淨世珠:“以血為引,淨世蓮開!”
珠內青光暴漲,在冰麵上綻開千朵青蓮。玄陰宗弟子結“玄冰鎖靈陣”,陣眼處的寒溟突然捏碎玉符,冰層下鑽出九頭玄冰蛟,蛟首各銜一枚青銅釘,直刺棺槨九竅!
“他們要封棺!”王銅神識掃過釘上符文,赫然是失傳的“九幽冥封術”。斬屍劍脫手飛旋,劍氣絞碎三枚青銅釘,卻被寒溟的冰蛟尾掃中劍身,劍鳴聲裏夾雜著細微裂響。
棺槨突然劇烈震顫,黑氣凝成巨手抓向葉清璃。千鈞一發之際,海天交界處亮起星芒,天機門修士腳踏八卦陣圖現身。首徒天樞子手持渾天儀,儀針指向王銅眉心:“天道示警,此棺開則幽冥現世!”
渾天儀射出的星軌鎖鏈纏住棺槨,卻見鎖鏈寸寸染黑。天樞子暴喝:“寒溟長老,還不動手!”玄陰宗眾人突然調轉冰錐,將青銅釘打入天機門弟子天靈——原來兩宗早暗中結盟,要以三百元嬰血祭強封詭棺!
王銅的玄天鼎撞開血祭陣眼,鼎口青帝氣息觸及棺槨時,那隻鬼手突然暴漲,將他拽入棺內。黑暗中有聲音在神識中回蕩:“本座等你兩百年了……”
棺內空間浩瀚如星海,中央懸浮著具與王銅容貌相同的屍身,心口插著九枚青蓮子。屍身忽然睜眼,指尖輕點虛空,王銅元嬰內的煞氣種子瘋狂生長:“你我本是一體,何不共掌幽冥?”
外界,葉清璃見王銅肉身僵立,七竅湧出黑血。她一咬舌尖,精血染紅冰凰戰甲,甲片逆飛組成“涅盤火陣”。烈焰焚盡玄冰蛟,她孤身衝入棺內黑霧:“師兄,醒神!”
棺內星空崩塌,現出祖師閉關場景。當年祖師斬屍失敗,惡念化鬼帝,善念則一分為二——一份封入青蓮子轉世為王銅,另一份竟被煉成眼前這具“善屍”。善屍抬手輕撫葉清璃臉頰:“丫頭,你可知自己為何能融合淨世珠?”
記憶碎片湧入識海:葉清璃原是祖師之女,為鎮鬼帝自願兵解,殘魂投入輪回。淨世珠正是她前世本命法寶!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善屍突然厲喝,星空裂隙中探出鬼帝利爪,“他嗅到同源氣息了!”
王銅暴起斬屍,劍光劈開鬼爪。善屍化作流光沒入他眉心,九枚青蓮子破胸而出,在棺內結成周天星鬥陣。外界青銅棺槨轟然炸裂,氣浪掀翻寒溟與天樞子。
冥河老祖的骨舟在餘波中解體,他怨毒嘶吼:“鬼帝陛下不會放過……”話音未落,被星軌鎖鏈扯入虛空裂隙。
海麵恢複平靜時,王銅手中多了一卷獸皮書,封麵《生死簿》三字泛著血光。葉清璃拾起飄落的青銅碎片,其上刻著細小篆文:“真正的玄天鼎在幽冥血海……”
千裏外某座荒島上,虛空子撫摸著星海古舟模型輕笑:“善屍終於歸位,該讓鬼帝嚐嚐被自己分魂反噬的滋味了。”身側石台上,葉無塵的殘魂正在緩緩凝聚。
墨綠色的河水翻滾如沸,河麵漂浮的磷火映出扭曲人臉。王銅踏著玄天鼎碎片前行,碎片觸及冥河即被腐蝕出蜂窩狀孔洞。葉清璃的冰凰戰甲覆上一層青灰色薄霜——這是九幽冥河特有的“蝕魂寒”,能凍結修士神識。
“西南三裏,水下有東西在追蹤。”她指尖凝出淨世珠虛影,珠光掃過河麵,映出數十條蛇形黑影,“是九幽宮的幽冥鬼蛟,每條都有元嬰初期的死氣。”
話音未落,河麵炸開九道水柱。鬼蛟首尾相銜結成環陣,陣中升起骨舟,九幽宮長老陰蝕子立於舟頭,手中哭喪棒纏繞著三百童嬰魂魄:“藥王宗的小輩,幽冥血海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哭喪棒一揮,童嬰魂魄化作利箭襲來。葉清璃展開冰凰雙翼,翼尖掃過處凝結出冰盾,魂魄觸及冰麵竟發出啼哭。王銅甩出青蓮子,蓮子沒入冰盾後綻開青蓮,將童嬰魂魄吸入蓮心超度。
陰蝕子獰笑,骨舟突然解體,碎骨重組為九頭白骨巨人。巨人眼眶燃著鬼火,掌心噴出腐蝕黑霧。王銅的玄天鼎橫擋身前,鼎紋與黑霧相撞迸發刺耳尖嘯:“清璃,河底!”
葉清璃劍指刺入冥河,淨世珠光芒穿透墨色河水,映出河床上的青銅棺槨殘骸。殘骸旁斜插著一麵銅鏡,鏡麵裂痕中滲出絲絲金芒,正是輪回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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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銅潛入河底,蝕魂寒如刀割體。指尖觸及銅鏡的刹那,神識被扯入幻境:
三百年前,藥王宗禁地。祖師將嬰兒放入玄天鼎,鼎內青蓮子化作鎖鏈纏繞嬰孩四肢。殿外傳來鬼帝狂笑:“以親子為鼎靈,好個正道魁首!”
畫麵驟變,嬰兒在鼎內哭嚎,血肉與青蓮子逐漸融合……
“醒來!”葉清璃的嗬斥伴著淨世珠清光。王銅猛地睜眼,九頭白骨巨人已包圍二人,陰蝕子的哭喪棒正刺向他眉心。
葉清璃咬破舌尖,精血噴在淨世珠上。珠內飛出九朵青蓮,蓮瓣層層剝落,每片瓣上都刻著《淨世訣》經文。蓮蕊迸發的金光如烈日灼燒,白骨巨人哀嚎著化為飛灰。陰蝕子暴退間捏碎本命魂牌,河底突然伸出萬千鬼手:“本座活不成,你們也休想取得輪回鏡!”
王銅的斬屍劍插入河床,劍氣攪動冥河。河水倒卷形成漩渦,將鬼手盡數扯碎。趁亂抓起輪回鏡,鏡麵忽現祖師身影:“徒兒,來血海之眼……”
冥河盡頭傳來轟鳴,血色海水如牆升起。血海中浮出萬千修士屍骸,每具屍身心口都插著藥王宗金針。九幽宮主的王座自血浪中升起,座下九條鬼蛟托著玄天鼎本體:“本帝等你許久了,鼎靈。”
葉清璃的戰甲突然龜裂,淨世珠不受控製地飛向王座。王銅神識劇痛,元嬰內的青蓮子瘋狂生長——血海之水竟是濃縮的青帝生氣與鬼帝煞氣的混合體!
“殺了他,你便是完整的青帝。”九幽宮主的聲音蠱惑人心,血海中浮現王銅嬰兒時的虛影,“或者…讓這小丫頭替你死?”
葉清璃突然撲向玄天鼎,戰甲碎片化作鎖鏈捆住鼎身:“師兄,斬屍!”
王銅的斬屍劍貫穿血海,劍氣卻在中途調轉,斬斷自己與青蓮子的因果鏈。元嬰撕裂的痛楚中,他看見輪回鏡映出的真相,當年祖師將自己善念封入青蓮子,惡念則與鬼帝融合,所謂“玄天鼎靈”不過是複活鬼帝的容器!
血海沸騰,九幽宮主身形暴漲。王銅渾身浴血,卻咧嘴笑了:“多謝…讓我看清這局棋。”掌心《生死簿》無風自翻,其上浮現九幽宮主的真名——赫然是三百年前“隕落”的藥王宗大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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