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紫霄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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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巨門上的血色符文蠕動著爬滿冰棺鎖鏈,葉清璃的麵容在混沌觸手中忽隱忽現。王銅攥緊雷帝令正要催動萬雷,身後突然傳來劍鞘擊石的脆響。披著蓑衣的盲眼劍客蹲在雷階邊緣,手中竹杖輕點便震散蔓延的血紋:“小友若不想這女娃魂飛魄散,不妨聽老夫說個故事。”
    盲眼劍客從懷中摸出半塊焦黑的命牌,牌上殘存的“淩”字閃著微弱雷光。陸塵突然劇烈咳嗽,心口星核映出命牌上的裂紋:“這是驚雷穀主的本命魂牌!三日前穀中劇變時我親眼見過……”
    “三日前?嗬,淩嘯風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劍客竹杖挑開蓑衣,露出滿身被雷火灼燒的疤痕,“現在坐在驚雷穀主位上的,不過是紫霄閣用噬靈傀術造的替身。”他指尖凝出縷劍氣,在空中勾勒出幅畫麵——雷獄山禁地裏,上百具驚雷穀弟子的屍骸被釘在噬靈陣中,每具屍身都連著根紫霄雷紋鎖鏈。
    王銅心頭劇震,想起淩千雪額間時隱時現的紫霄雷紋。盲眼劍客的竹杖突然刺向虛空,劍氣攪碎某道窺視的神識:“蕭斷天用噬靈傀術操縱五宗三百年,連雷獄山那位覆麵女修都是他親妹妹蕭憐月的傀儡身。”
    青銅巨門內突然傳出鎖鏈繃斷的巨響,混沌觸手卷著冰棺衝出門縫。盲眼劍客翻掌拍向自己天靈蓋,顱骨中飛出柄布滿裂痕的玉劍:“這是淩嘯風臨終前托付的‘驚雷引’,能破紫霄噬靈陣的核心陣眼。”玉劍觸及雷帝令的刹那,整座隕雷墟的雷靈突然調轉矛頭,化作洪流湧向天雷城方向。
    陸塵突然指著自己心口驚叫,星核中浮現出淩千雪被鐵鏈吊在噬靈陣中的景象。她周身爬滿紫霄雷紋,天雷靈體正被抽離成絲絲銀光,順著陣紋注入蕭斷天手中的雷帝雕像。盲眼劍客竹杖點地,萬裏雷雲在杖尖凝聚:“真正的陣眼根本不是噬靈鼎,而是那尊雷帝雕像!”
    三人駕雷遁趕到天雷城時,九霄台已化作血色祭壇。蕭斷天單手捏著淩千雪的脖頸,腳下踩著驚雷穀主的無頭屍身,背後雷帝雕像的獨目猩紅如血:“本座等了八百年,終於湊齊天雷靈體和混沌鼎魂……”他五指刺入淩千雪眉心,抽出的銀光注入雕像手中斷戟,戟尖迸發的雷光竟與驚蟄劍同源!
    盲眼劍客突然摘掉鬥笠,露出被剜去雙目的眼眶:“蕭閣主可還記得,三百年前被你煉成劍傀的韓家七十三口?”他撕裂胸前皮肉,露出跳動的心髒——那竟是枚刻滿複仇咒文的雷種!
    王銅的混沌青蓮突然不受控地撲向雕像,蓮瓣裹住淩千雪即將消散的魂魄。雷帝令在掌心發燙,萬千雷靈嘶吼著撞向噬靈陣,卻都被雕像吸收。陸塵咬牙捏碎星核,北鬥星光凝成枷鎖纏住蕭斷天:“前輩,搖光劍魄能暫時封住他的噬靈陣!”
    驚雷引玉劍貫穿雕像左眼的瞬間,整座天雷城地動山搖。盲眼劍客的身軀在雷光中消散,最後的傳音落入王銅耳中:“青蓮非鼎魂,乃是雷帝剜心所化的……”
    蕭斷天狂笑著捏碎雷種,噬靈陣中升起七十二道血柱。每道血柱裏都走出個與王銅容貌相似的修士,手中青蓮劍煞氣衝天:“你以為,本座為何放任你取得雷帝令?”
    葉知秋的劍氣自東海而來,驚蟄劍斬落三具血傀:“這些是用你前世散落的魂魄煉製的弑主儡!”他甩出劍鞘罩住陸塵,鞘內浮現的星圖竟與女童鏡紋完全契合:“快用雷帝令喚醒真正的青蓮劍魄!”
    王銅並指刺入丹田,混沌氣裹著精血注入雷帝令。令牌炸開的紫金光華中,沉睡的青蓮劍魄緩緩蘇醒——那竟是女童用鏡紋封印的雷帝心尖血!
    罪雷淵的罡風裹著腥臭的血霧,王銅踩著驚蟄劍掠過千丈裂穀,身後跟著麵色凝重的陸塵和剛蘇醒的淩千雪。這姑娘的天雷靈體被噬靈陣抽走大半,此刻周身纏繞著混沌青蓮的根須,勉強維持著魂魄不散。淵底忽然傳來鐵鏈拖拽的悶響,某個沙啞嗓音穿透迷霧:“帶著雷帝心血的小子……你終於來了……”
    三人落在一塊凸出的黑岩上,岩縫裏滲出粘稠的雷漿。淩千雪指尖凝出縷銀雷,照亮前方百丈處的青銅巨鼎——鼎身爬滿血色陣紋,鼎耳拴著九條金仙脊骨煉製的鎖鏈。鼎前跪坐著個披頭散發的赤膊漢子,他琵琶骨被雷釘貫穿,腳踝鐵鏈沒入鼎中,每說一個字都帶著血肉撕裂聲:“韓某鎮守罪雷淵三百年,等的便是今日。”
    王銅瞳孔驟縮,這漢子後背紋著的北鬥吞雷圖,竟與盲眼劍客留下的命牌紋路一模一樣。陸塵突然捂住心口,星核中射出光束照在漢子額間,映出枚殘缺的劍印:“是驚雷穀初代劍侍的烙印!您……您是韓長老的胞弟韓鐵山?”
    漢子猛地抬頭,眼中雷光暴漲。貫穿他胸口的鎖鏈突然繃直,鼎中噴出混沌觸手襲向眾人:“快斬斷鎖鏈!這鼎吞了我的元神,我撐不住多久……”淩千雪咬破舌尖,精血凝成雷符拍向巨鼎。符光觸及鼎身的刹那,鼎內傳出初代祖師的嗤笑:“區區天雷靈體,也敢撼動飼天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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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觸手突然分化萬千,每根觸須頂端都睜開隻猩紅豎眼。陸塵拋出星核結陣,北鬥星光卻反被豎眼吞噬:“前輩,這些眼睛能吞仙術!”王銅揮劍斬斷兩根觸須,斷口處噴出的黑血竟腐蝕驚蟄劍的靈光。韓鐵山突然暴吼著扯斷左臂,血肉化作雷矛釘入鼎腹:“鼎眼在坎位震三寸!”
    淩千雪的天雷靈體突然自行離體,銀光裹住混沌青蓮紮進鼎眼。鼎內傳出淒厲嘶吼,十八具金仙屍骸破鼎而出,每具屍身都握著一截驚蟄劍的碎片。韓鐵山趁機震碎腳鐐,殘破元神化作雷網罩住眾人:“快走!這鼎要……”
    話未說完,整座罪雷淵突然倒懸。青銅鼎炸成碎片,初代祖師的虛影踏著血霧顯現。他手中提著盞飼魂燈,燈芯裏困著道模糊身影——竟是葉知秋的三世魂魄!
    “好徒兒,你以為輪回三世就能擺脫為師?”祖師指尖輕點,飼魂燈中射出七十二道血線纏向王銅。韓鐵山殘魂突然撲向血線,北鬥吞雷圖爆開璀璨星芒:“帶著劍侍傳承走!”星芒中飛出枚青銅劍鑰,徑直沒入淩千雪眉心。
    陸塵的星核突然離體,化作搖光劍魄融入驚蟄劍。劍光暴漲間,淵底浮現出條隱秘通道,盡頭懸浮著座冰晶棺槨。棺中女子麵容與女童有七分相似,心口插著的半截青蓮劍微微顫動。王銅的混沌青蓮不受控地撲向冰棺,蓮根纏住劍柄的刹那,整座罪雷淵開始崩塌。
    祖師虛影暴怒著揮袖,飼魂燈照出女童前世的記憶畫麵——冰棺女子跪在雷帝麵前,親手將青蓮劍刺入自己丹田:“師兄,用我的心血溫養鼎魂……”
    韓鐵山的殘魂在消散前嘶吼:“快毀冰棺!那是祖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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