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星門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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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軒重鑄驚蟄劍引動星輝貫體,枯竭道基被強行彌合,修為重返元嬰巔峰。
大胤王朝震動,國師玄陰調集血影衛圍殺,被一劍盡屠。
瓦罐巷外,黑壓壓跪滿自發而來的流民與寒門士子,口誦“木先生”。
老儒生獻出祖傳《周天星鬥陣解》殘頁,指向墜星原星骸礦脈。
林軒以驚蟄劍為引,聚百萬信徒願力為源,於礦脈核心刻畫星鬥陣紋。
星門開啟刹那,地底湧出汙穢黑潮,阿星以身為橋引渡眾生願力。
光柱衝天,撕裂永黯天幕,驚蟄劍攜眾生願力釘入星塵壁壘。
墜星原深處,那撕裂天穹的星輝光柱終於緩緩斂去,如同巨神收回了探入凡塵的手指。灰黑色的雲層重新合攏,將清冷的星光隔絕在外,隻留下環形窪地中央,那猙獰地裂中依舊翻滾的暗紅岩漿,映照著深淵岩壁上那個單膝跪地的身影。
林軒拄著新生的驚蟄劍,勉強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劍身暗銀底色流淌著星輝餘韻,劍脊那道由無數金色古篆構成的“文心”烙印沉穩內斂,劍鍔處盤繞的暗金龍紋閉目蟄伏,唯餘劍鋒邊緣一絲若有若無的青蓮光暈,昭示著方才那場超越凡俗的融合。他粗布長衫破碎不堪,裸露的皮膚上布滿灼痕與血痂,左臂處那烏青色的邪毒紋路雖被星輝與青蓮之力強行壓製,不再蔓延,卻如同猙獰的烙印盤踞在肩頭,散發著陰冷的死意。
然而,他體內那枯竭冰冷的琉璃星墟荒漠,此刻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肆虐的裂痕並未完全消失,但無數道細碎堅韌的銀藍色星輝絲線,如同天工神匠最精密的針腳,強行貫穿、縫合、彌合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巨大創口!破碎的元嬰核心懸浮於荒漠中央,雖不複昔日浩瀚磅礴,卻已重新凝實,散發著穩定而內斂的元嬰巔峰威壓!星骸礦心的本源之力,混沌青蓮虛影的創生之能,儒道文心的浩然定力,三者以驚蟄劍為引,如同三根擎天之柱,硬生生將他從道基崩毀、跌落塵埃的深淵邊緣,重新撐回了元嬰巔峰之境!
力量,久違的力量感,如同溫熱的潮水在幹涸的河床中重新奔湧。每一次心跳,都牽引著體內星輝流轉,衝刷著汙穢邪毒帶來的陰寒刺痛。他緩緩抬起頭,鬥笠早已在之前的衝擊中化為齏粉,露出蒼白卻不再死寂的麵容。眉心那幾道深刻的豎紋依舊存在,卻不再透著絕望的灰敗,反而如同曆經劫火淬煉的劍痕,沉澱著一種內斂的鋒芒。目光穿透地裂上方彌漫的硫磺煙霧,投向灰霾籠罩的帝都方向,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洞穿虛妄的冰冷。
“該清算了。”沙啞的聲音在灼熱的深淵中響起,帶著金石摩擦般的質感。
他提起驚蟄劍,劍身入手微沉,冰涼中透著血脈相連的溫潤。一步踏出,腳下滾燙的岩石無聲龜裂,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隻留下深淵岩漿翻滾的轟鳴,以及空氣中尚未散盡的星辰餘韻。
帝都,天啟城。
墜星原那通天徹地的星輝光柱,如同神隻降下的審判之光,早已將這座死氣沉沉的巨城徹底驚醒。無數人湧上街頭,擠在狹窄的巷口,爬上殘破的屋頂,驚恐而茫然地望向西北方那片被灰霾籠罩的貧瘠之地。光柱撕裂雲層的那一刻,驅散了籠罩心頭的絕望陰霾,也帶來了更深沉的恐懼——那是什麽?是天罰?是祥瑞?還是…那個在瓦罐巷懸壺、在國子監引動聖像誅邪的“木先生”所為?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緊閉的宮門內,氣氛更是壓抑到了冰點。紫宸殿,象征著大胤至高權力的殿堂,此刻卻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龍椅之上,那個穿著明黃龍袍、身形枯槁如同披著人皮的骷髏架子,正是大胤皇帝趙胤。他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殿外西北的天空,枯瘦的手指神經質地抓撓著龍椅扶手,發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他的臉上,一層灰黑色的石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破風箱般的嗬嗬聲,嘴角不斷滲出烏黑粘稠的液體。
“星…星輝…是星輝!”趙胤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充滿了病態的狂熱與恐懼,“玄陰!抓住他!抓住那個引動星輝的人!把他的骨頭…他的血…煉進朕的丹裏!朕…朕要長生!朕要這江山永固!”
龍椅丹墀之下,國師玄陰一身玄色道袍,垂手而立。他古拙的麵容此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顴骨高聳,山羊胡微微顫抖。手中那塊邊緣流轉暗金符文的黑色玉圭,正散發著不祥的微光,圭體表麵,一道細微的裂痕清晰可見——那是昨夜國子監文念怒火與儒聖正氣衝擊留下的創傷。
“陛下息怒。”玄陰的聲音如同毒蛇滑過冰麵,冰冷而粘膩,“引動星輝者,必是那木姓妖人無疑。其以邪法惑眾,褻瀆聖像,如今更引動天象,禍亂龍脈,實乃十惡不赦!老臣已命‘血影衛’傾巢而出,封鎖西北墜星原。任他修為通天,此番也必叫他…魂飛魄散,屍骨無存!”他眼中兩點幽綠的鬼火瘋狂跳動,昨夜在靖國公府被截斷邪力、今日又感應到那衝天星輝中蘊含的、令他本源都感到戰栗的淨化氣息,早已讓他對林軒恨之入骨,更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忌憚與…貪婪!若能擒住此人,抽魂煉魄,奪取那引動星輝的秘法,或許…或許能補全他手中這枚源自“祖師”的偽丹,真正踏上化神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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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寬大的道袍袖中,枯瘦的手指悄然捏碎了另一枚溫潤的玉符。一道無形的、充滿了汙穢與殺戮意念的波動,瞬間穿透宮牆,傳向帝都陰影深處。
帝都西北,靠近城牆的荒僻區域,數條黑影如同融化的墨汁,悄無聲息地從廢棄的民宅、枯竭的水井、甚至是堆積如山的垃圾堆中滲出。他們身著緊貼肌膚的暗紅色皮甲,甲胄上天然形成扭曲的血管狀紋路,仿佛活物般微微搏動。臉上覆蓋著同樣暗紅色的、隻露出兩點毫無感情血色瞳孔的麵具。沒有呼吸,沒有心跳,隻有一股混合著濃鬱血腥與石化腥澀的陰冷死氣纏繞周身。
血影衛!國師玄陰耗費無數心血,以石瘟異化的畸變體為基,融入自身邪法煉製的殺戮傀儡!每一個,都擁有接近金丹修士的恐怖肉身與悍不畏死的邪能!整整三十六道暗紅身影,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群,朝著墜星原的方向,化作三十六道無聲無息的腥風,疾掠而去!所過之處,連空氣都仿佛被凍結,留下淡淡的灰黑色冰晶軌跡。
瓦罐巷,那間掛著孤零零“木”字木牌的鋪麵前,此刻的景象足以讓任何初來者心神震撼。
巷子早已被黑壓壓的人頭填滿,一直蔓延到巷口,甚至堵塞了外麵的街道。跪著的,匍匐的,相互攙扶勉強站立的…有麵黃肌瘦、衣衫襤褸、身上帶著石瘟灰白斑點的流民;有穿著洗得發白、打著補丁青衿的寒門士子;有在石瘟中失去親人、眼神空洞麻木的婦人;甚至還有幾個須發皆白、穿著破舊官袍、顯然已被罷黜多年的老臣!他們來自帝都最陰暗的角落,帶著滿身的塵土、絕望和…一絲被那衝天星輝點燃的、近乎卑微的希冀。
沒有喧囂,沒有哭喊。一種沉重的、近乎凝固的肅穆籠罩著人群。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著那間緊閉的鋪門,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敬畏、祈求、茫然、還有深入骨髓的恐懼。昨夜國子監聖像顯靈誅邪,今日墜星原星輝通天!那個沉默寡言、枯槁如朽木的郎中,他…還是人嗎?
“木…木先生…”一個微弱顫抖的聲音打破了死寂。跪在最前麵的是一個枯槁得如同骷髏的老者,正是當日在黑石坳目睹林軒救活阿星的老石匠。他灰白的頭發沾滿塵土,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滲出血跡,“求…求神仙…救救我們…救救這大胤吧…”他的聲音如同點燃了引信。
“木先生!”“神仙開恩啊!”“救救孩子吧!”……
壓抑到極致的悲聲、祈求聲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爆發!無數人朝著那緊閉的鋪門叩拜,額頭撞擊石板的悶響連成一片絕望的樂章。渾濁的淚水混合著泥土與血汙,在冰冷的地麵上蜿蜒流淌。他們不懂什麽道法神通,不懂什麽星域浩劫,他們隻知道,這個能引動聖像、引動星輝的“木先生”,是他們在這片汙濁絕望的死地中,唯一能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在這時,人群後方一陣小小的騷動。一個穿著漿洗發白、打著補丁儒衫的老者,在幾個同樣枯瘦的士子攙扶下,艱難地分開人群,擠到了最前麵。他麵容清臒,皺紋深刻如同刀刻,背脊佝僂得厲害,唯有一雙眼睛,雖渾濁卻依舊殘留著一絲讀書人的清亮與不屈。正是當日在文廟外,被林軒以正氣喚醒、斥責周文博的老儒生,周夫子。
周夫子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叩拜。他喘息著站定,渾濁的目光掃過鋪門,又望向西北墜星原方向尚未散盡的星輝餘韻,枯樹皮般的手顫抖著伸入懷中,摸索了許久,才極其珍重地掏出一個用層層油紙包裹的物件。油紙剝開,露出裏麵一頁泛黃發脆、邊緣焦黑的殘破紙張。紙張材質非布非帛,觸手溫潤,上麵用古老的朱砂墨寫著密密麻麻、如同星辰軌跡般玄奧複雜的線條與符文,偶爾點綴著幾個同樣古老的篆字注釋——陣、星、鬥、移、轉…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包容萬象、運轉周天的浩瀚氣息,自殘頁上彌漫開來。
“木…木先生!”周夫子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朝著緊閉的鋪門嘶聲喊道,聲音蒼老卻帶著斬釘截鐵般的決絕,“老朽周守拙,身無長物!唯有祖上傳下此一殘頁,名曰《周天星鬥陣解》!雖殘缺不全,然其中‘挪移星鬥,接引靈機’之基理尚存!觀先生引動星輝,通徹天地,必非常人!此殘頁所載星鬥挪移之基,其核心陣眼指向,正是西北墜星原深處!若先生欲破此汙濁樊籠,重開天地!此頁…或可為引!老朽…代這滿城絕望生靈…懇請先生…開星門!”
“開星門!”“請木先生開星門!”……
周夫子的話語,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絕望的祈求瞬間化為山呼海嘯般的呐喊!瓦罐巷內外,成千上萬道聲音匯聚成一股無形的洪流,帶著最卑微的祈求與最熾烈的渴望,直衝雲霄!那匯聚的意念,竟在灰霾的天幕下,隱隱形成一片稀薄卻無比堅韌的、泛著微白光芒的願力雲層!
緊閉的鋪門,無聲地開了。
林軒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依舊穿著那身洗得發白、多處破碎的粗布長衫,左臂的烏青邪毒在肩頭猙獰盤踞。臉色依舊蒼白,眉心豎紋深刻。然而,當他提著那柄流淌著暗銀星輝、劍脊烙印金色古篆文心的驚蟄劍,目光平靜地掃過門外黑壓壓跪伏的人群時,一股無形卻重如山嶽的威壓,如同沉睡的巨龍蘇醒,瞬間籠罩了整個瓦罐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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