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因果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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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青蓮的根須在星域本源深處重新舒展,每一片蓮葉都倒映著被永黯汙染的星骸。
當王銅引動星辰本源灌入蓮台時,整株青蓮化作貫通星域記憶長河的水晶巨樹——
初代混沌種隕落的真相在枝葉間流淌並非自然寂滅,而是被自身惡念反噬時扯斷了生機主脈。
驚蟄劍斬落的刹那,億萬條因果絲線在樹根處顯形,最粗那條暗紅血線正連接著星核深處的永黯漩渦。
鎮淵塔頂,王銅盤膝如亙古礁石。心口星雲印記在布衣下微微搏動,每一次脈動都引動周天星辰隨之明暗,浩瀚的星域之力如同溫順的星河,無需刻意引導便自發匯聚於塔頂,在他身周形成一片流淌的星輝光暈。半步化神的境界壁壘依舊橫亙在前,但此刻他道基深處沉澱的,是整片北鬥星域本源的認可與加持,厚重如承載星辰的大地。
他緩緩攤開手掌,掌心向上。一株尺許高的淨世青蓮虛影悄然浮現。與以往不同,此刻的青蓮虛影不再純粹翠綠,蓮瓣之上流淌著星辰銀輝,根須則呈現出一種厚重暗金的星髓質感,蓮台中心那點蓮芯更是翠綠與銀白交織,散發出包容混沌與星辰的獨特道韻。這便是融合了星辰本源、得到星域之心哺育後的新生青蓮。
王銅的目光穿透青蓮虛影,投向那無形的虛空深處,仿佛再次看到了星核意識之海中那令人窒息的褻瀆景象——初代混沌種殘魂被億萬汙穢觸須貫穿,永黯的陰影在其骸骨上獰笑寄生。悲愴已然沉澱,唯餘冰封星河的殺意與一絲對源頭的憐憫。
“該了斷了。”低語在塔頂回蕩,並非對誰言說,而是對自身道心的最終確認。
他雙手在胸前緩緩結印。十指翻飛間,並非引動天地靈氣的法訣,而是以心口星雲印記為樞紐,以自身為橋梁,直接溝通、引動北鬥星域那浩瀚無邊的本源偉力!
嗡——!
鎮淵塔頂的空間猛地向下一沉!並非塌陷,而是空間本身因承受不住驟然降臨的星域威壓而發出的呻吟!王銅身下,巨大的塔頂平台瞬間亮起無數道縱橫交錯的星辰陣紋,瘋狂閃爍,竭力分擔著這股恐怖的壓力!
王銅掌心那株青蓮虛影驟然光芒大放!不再是虛影,而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凝實、生長!蓮莖化作暗金流淌的星髓柱,蓮葉舒展,邊緣鍍上璀璨的星辰銀邊,蓮台中心那點蓮芯更是爆發出刺目的翠綠銀白交織的光芒!
轟隆!
青蓮的根須率先異變!不再是纖細的翠玉觸手,而是化作無數條粗壯虯結、如同太古蒼龍般的暗金巨根!巨根無視了空間的距離,深深紮入虛空,瞬間貫穿了星塵防線、貫穿了歸墟海眼、貫穿了重重星域屏障,直接刺入北鬥星域那浩瀚磅礴的星域本源核心深處——那被永黯陰影盤踞的星核意識之海!
根須刺入的刹那!
整株青蓮猛地一震!蓮台中心爆發的光芒瞬間收斂、凝聚、化作一道凝練的光柱,衝天而起!光柱並非直射天穹,而是在塔頂上方百丈處猛地擴散、鋪展!
一幅巨大到無法形容、由純粹光與影構成的畫卷,在鎮淵塔頂的虛空之中,轟然展開!
畫卷的背景,是深邃無垠、流淌著混沌霧靄的原始虛空。畫麵核心,一尊頂天立地、身形模糊卻散發著開天辟地、造化萬物無上偉力的巨神虛影,正緩緩舒展著祂的身軀。祂的指尖劃過虛空,混沌開辟,清濁分離,星雲漩渦在祂的吐納間誕生、旋轉!無數原始的星辰胚胎如同被播撒的種子,在星雲中沉浮、孕育…這便是初代混沌種!北鬥星域乃至更廣闊宇宙的創造之“父”與“母”!
青蓮虛影的根須,此刻竟化作了連接這幅開天畫卷的“脈絡”!無數道細微的、由純粹光粒構成的“記憶流”,順著暗金的根須,從星核深處、從星域本源的每一個角落,瘋狂倒灌入這幅畫卷之中!記憶流裏,有星辰誕生的啼哭,有生命演化的歡歌,有文明興衰的歎息…整個北鬥星域億萬年沉澱的集體記憶,被青蓮的根須強行抽取、匯聚,注入這開天辟地的源頭景象!
隨著海量記憶流的注入,初代混沌種那模糊的身形開始變得清晰、靈動!開天辟地的偉業在畫卷中加速演化,星辰胚胎在祂的意誌下成長、穩定,原始的星域框架逐漸成型…一切都充滿了生機、創造與無限的可能。
然而,當畫卷的“時間”流淌到星域框架穩固、生機勃勃之時,異變陡生!
畫麵中,那頂天立地的混沌種巨神,其龐大身軀的陰影深處,毫無征兆地蠕動起來!一絲極其細微、卻純粹由不甘、怨毒、憎恨萬物生機構成的灰黑色“惡念”,如同最頑固的胎記,從祂自身浩瀚神軀的“內部”滋生、滲透而出!這惡念初時渺小,卻如同擁有生命般瘋狂吞噬著混沌種創造星域時散逸的疲憊、星體碰撞產生的毀滅餘波、乃至生命演化中不可避免的爭鬥與死亡氣息!它迅速膨脹、扭曲,化作一條條粘稠滑膩、布滿吸盤與口器的灰黑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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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種似乎察覺到了自身內部的“異變”,巨大的神軀猛地一震!開天辟地的動作出現了明顯的遲滯與痛苦!祂試圖調動自身浩瀚的創生之力,去壓製、淨化這從自身血脈源頭滋生的毒瘤!
但…太晚了!
那惡念觸手已深深紮根於祂的神軀內部,與祂同源同命!混沌種的創生之力甫一接觸觸手,非但未能將其淨化,反而如同養分般被其貪婪吸收!惡念觸手變得更加粗壯、猙獰!它們如同最惡毒的寄生蟲,瘋狂地反噬宿主!無數條觸手猛地繃緊,深深刺入混沌種神軀的核心本源區域,開始瘋狂吮吸那開天辟地的本源生機!
“吼——!!!”
畫卷之中,初代混沌種第一次發出了清晰可辨的、充滿了痛苦、驚怒與難以置信的無聲咆哮!祂那頂天立地的神軀劇烈顫抖起來,周身流淌的創生神光變得紊亂、黯淡!祂巨大的手掌本能地抓向心口位置,試圖扯斷那些反噬自身的惡念觸手!
就在這時——嗤啦!!!
一聲仿佛星域根基被強行撕裂的、令人神魂凍結的恐怖聲響,在畫卷中炸開!
在混沌種巨神的手掌即將觸及心口觸手的瞬間,那盤踞在祂神軀內部、已膨脹成巨大陰影的惡念集合體,發出了混合了貪婪與暴戾的尖嘯!億萬條灰黑觸手同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吸扯與撕扯之力!
混沌種神軀心口位置,一道連接著祂生命本源與整個星域生機的、無形卻至關重要的“主脈”,竟被這同源惡念的瘋狂反噬…硬生生地…扯斷了!
畫麵瞬間定格!
混沌種巨神抓向心口的手掌僵在半空,巨大的神瞳中充滿了凝固的驚愕與無盡的悲涼。祂周身流淌的創生神光如同被掐滅的燭火,瞬間黯淡、熄滅!頂天立地的神軀失去了所有光澤,如同風化了億萬年的石像,開始寸寸崩解、消散!唯有那扯斷了主脈的惡念陰影,在宿主神軀崩解的“養分”中發出無聲的狂笑,迅速膨脹、扭曲、最終化作一片籠罩了整片畫卷的、粘稠汙穢的永黯漩渦!漩渦中心,那貪婪吮吸的巨口,正是王銅在星核深處所見、寄生在混沌種殘魂之上的永黯本體投影!
開天辟地的源頭,創造星域的神隻,並非隕落於外敵或寂滅,而是…被自身血脈源頭滋生的惡念反噬,扯斷了生命主脈而亡!其骸骨與殘魂,更被這惡念吞噬、寄生,最終化作了毀滅星域的毒瘤——永黯之主!
這便是血淋淋的、被星域本源刻意掩埋的…終極真相!此刻,被混沌青蓮融合星域記憶所化的畫卷,毫無保留地展現在王銅眼前!
“原來…斷裂在此…”王銅的道心古井無波,唯有眼底深處那冰封的殺意凝練到了極致。他死死盯著畫卷中,混沌種神軀心口位置,那被惡念觸手強行扯斷的、無形的“主脈”斷裂處。斷裂的創口邊緣,無數道細微的、灰黑色的因果絲線如同蠕動的血管,正從創口處蔓延而出,一部分連接著崩解的混沌種殘骸,更大的一部分,則如同跗骨之蛆,深深紮入了那膨脹的永黯漩渦深處!正是這些源自同源血脈、因“弑主”而產生的惡業因果線,如同最堅韌的鎖鏈,將永黯的陰影與混沌種殘魂的骸骨死死捆綁在一起,形成那褻瀆的寄生狀態!也正是這些因果線的存在,讓永黯能持續不斷地從混沌種殘骸中榨取力量,汙染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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