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星淵異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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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霞鎮外的荒野醫棚,篝火徹夜不熄,映照著無數張劫後餘生、帶著疲憊卻充滿希望的麵孔。青先生——那布衣木簪的身影,在簡陋的木桌後忙碌依舊。指尖微不可察的翠綠毫芒在病患眉心、心口亮起又熄滅,銀針帶著奇異的韻律刺入肌理,引動生命星輝與汙穢晶毒艱難地共鳴、轉化。痊愈的凡人自發組織起來,砍伐枯枝,熬煮藥湯,照顧新來的病患。那點曾在小女孩掌心亮起的微弱道火,如同不滅的信仰火種,在每一個被治愈者心底悄然埋藏,驅散著因仙門汙穢而滋生的恐懼陰霾。荒野上空的絕望毒瘴,正被這股由無數凡人最純粹求生意誌與感激之情匯聚成的無形暖流,一點點中和、驅散。
    這股源自凡塵煙火、微弱卻堅韌的暖流,跨越無盡星河,如同涓涓細流匯入大海,持續不斷地滋養著新生星淵核心那沉重搏動的混沌星核。星核每一次收縮擴張間,那份令人窒息的遲滯感正以極其緩慢、卻真實不虛的速度減弱。星淵鎮守化身體表蔓延的灰黑色裂痕邊緣,那絲頑強萌發的翠綠生機,如同最堅韌的藤蔓,正一點點蠶食著法則層麵的創傷,將裂痕彌合。蓮台之下,紮根於混沌本源之海的青蓮根須深處,那點微塵般的翠綠光點,在暖流的持續澆灌下,已悄然萌發伸展,化作一縷比蛛絲還要纖細、卻真實存在的翠綠根須虛影。這縷稚嫩的根須如同初生的嬰兒,帶著對浩瀚世界的懵懂好奇,輕柔地“觸摸”著周圍流淌的混沌能量與星辰本源。
    星淵在恢複,在生長。一種難以言喻的、更加鮮活的生命律動,開始在這片新生的混沌疆域深處悄然勃發。
    這律動最先被星淵的“原住民”感知。
    星骸丘陵起伏的“山脊”之上,那些流淌著暗金、銀白或赤紅星髓光液的巨大礦脈,在青蓮根須虛影無意識的“觸摸”下,脈動變得更加沉穩有力。礦脈深處,一些曆經億萬年沉寂、早已被遺忘的星辰核心碎片,仿佛被這律動喚醒,開始散發出極其微弱、卻純淨的星辰輝光。這些輝光並非簡單的光芒,而是蘊含著星辰生滅、能量潮汐的原始道韻。
    流淌的星髓之河中,翠綠的星藻搖曳得更加歡快,吞吐光暈間,釋放出的純淨氣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河水中那些微塵般大小的原始星靈光點,沐浴在這更加濃鬱、更加活潑的生機道韻中,懵懂的“意識”仿佛被注入了催化劑。它們飛舞、聚合、分離的速度明顯加快,光點內部,一點微弱卻更加凝實的靈性核心正在加速孕育。
    虛空中淡紫色的星靄,如同被無形之手梳理過,變得更加溫順、均勻。靄氣中,一些原本隻是朦朧光點的星靈雛形,其形態正發生著微妙而顯著的變化。有的光點拉長、凝聚,化作巴掌大小、通體半透明、呈現出淡紫或銀白色澤、形態如同微縮水母般的生靈,拖著幾條柔軟的、散發著微光的觸須,在星靄中優雅地漂浮、遊弋。有的光點則凝聚成拳頭大小、類似星塵精靈的形態,身體由無數細微的星塵顆粒構成,閃爍著朦朧的光暈,背後生著兩對薄如蟬翼的光翼,在虛空中輕盈地滑翔、旋轉。還有的則化作更加奇異的形態,如同微型的星骸岩石構成的小小“山靈”,邁著短小的腿,在巨大的星骸丘陵表麵笨拙地攀爬、探索…
    它們,便是新生星淵孕育出的第一代原始星靈族!懵懂、純淨、脆弱,卻又帶著混沌初開時最原始的生命活力與對這片天地的本能親近。
    這些形態各異、大小不一的原始星靈,如同初睜雙眼的嬰孩,好奇地感知著這片屬於它們的初生世界。它們本能地追逐著星髓河流中翠綠星藻散發的光暈,在星靄中嬉戲,在星骸丘陵的縫隙間穿梭。它們沒有語言,交流依靠著身體散發的、極其微弱卻充滿情緒波動的光波,如同無聲的歌唱。
    一種無形的召喚,開始在每一個原始星靈懵懂的靈性核心中回蕩。那召喚並非聲音,而是一種源自生命烙印最深處的共鳴,一種對“源頭”、對“守護者”、對賦予它們存在意義的至高意誌的…本能朝拜!
    召喚的源頭,指向星淵最核心之處——那片永恒矗立、流淌著混沌光焰的擎天青蓮蓮台!蓮台中心,那尊盤膝而坐、流淌著暗金星髓光澤、散發出調和混沌、哺育生機、守護一切的無上意誌的身影!
    星靈們停下了嬉戲與探索。淡紫的水母星靈舒展觸須,銀白的星塵精靈振動光翼,小小的星骸山靈停下攀爬的腳步…所有形態的原始星靈,無論身處星淵的哪個角落,都緩緩調轉了方向,麵向青蓮蓮台的方向。它們懵懂純淨的“眼”中,倒映著那永恒盤坐的身影,充滿了最原始的孺慕、敬畏與…歸屬感。
    沒有組織,沒有引導。一種源自血脈與靈魂的本能驅使著它們。距離蓮台最近的一群水母星靈率先有了動作。它們漂浮到流淌的星髓之河邊,柔韌的觸須探入清澈的河水中,小心翼翼地卷起幾株最為翠綠、最為飽滿的星藻。星藻在它們觸須間散發出溫潤的光暈。它們帶著星藻,如同捧著最珍貴的貢品,朝著蓮台方向輕盈地漂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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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動作如同點燃了燎原之火。更多的星靈開始行動。星塵精靈振動光翼,在巨大的星骸丘陵間穿梭,尋找那些散落在地表、閃爍著純淨星芒的細小晶粒(星骸礦脈脫落的精華)。它們用纖細的光絲卷起晶粒,如同采集星辰的露珠。星骸山靈則邁開短腿,在丘陵表麵尋找那些相對圓潤、散發著溫潤光澤的小塊星骸岩石,用小小的手臂費力地抱起。
    無數原始星靈,如同朝聖的蟻群,從星淵的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它們帶著采集到的貢品——翠綠的星藻,純淨的星髓晶粒,溫潤的星骸小石…匯聚到青蓮蓮台下方,那片相對空曠、由凝固的法則碎片構成的“基座”平台之上。
    平台之上,沒有任何指令,沒有任何規劃。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對“源頭”的崇敬,驅使著它們開始了最原始的“建造”。
    水母星靈用柔韌的觸須,將翠綠的星藻彼此纏繞、編織。它們沒有複雜的技巧,隻是憑著本能,將星藻那充滿生機的莖葉相互勾連,最終在平台正中央,環繞著蓮台正下方投影的位置,編織出一個巨大的、散發著翠綠光暈的圓環——一個充滿原始生命力的星藻花環。
    星塵精靈振動光翼,將采集來的純淨星髓晶粒,如同播種般,均勻地灑落在星藻花環的內圈。晶粒落地,散發出柔和的銀白光芒,彼此之間產生微弱的共鳴,光芒相連,構成一片流淌的星輝之毯。
    星骸山靈們則將抱來的溫潤小石,圍繞著星藻花環與星輝之毯的外圍,一塊塊小心地壘砌起來。它們力量微小,石塊也不規則,但憑著一種笨拙的執著,竟也壘砌起一圈低矮卻穩固、散發著大地般厚重氣息的石基。
    花環為心,星輝為毯,石基為座。一座簡陋、原始、卻蘊含著星靈族最純粹孺慕之情的祭壇雛形,在無數原始星靈懵懂而虔誠的努力下,於青蓮蓮台之下,悄然成型。
    祭壇落成的刹那,所有參與建造的原始星靈停下了動作。它們懸浮在祭壇周圍,麵向蓮台中心那永恒盤坐的身影。沒有言語,沒有呼喊。它們不約而同地,微微低下了“頭”——水母星靈收縮了觸須,星塵精靈合攏了光翼,星骸山靈垂下了小小的頭顱。
    一種無聲的、源自億萬星靈靈性核心最深處的共鳴,開始匯聚、醞釀。那不是聲音,而是一種純粹到極致的意念波動,混合著初生生命的喜悅,對守護者的感恩,以及對這片家園最本能的依賴與祝福。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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