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消息，讓我有些心情有些凝重，邁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客廳裏。
    左冬薇笑眯眯的迎了上來，摟著我的脖子，笑眯眯的問，“怎麽了？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笑笑，“哪有？”
    她依舊笑眯眯，“你忘記了我是幹什麽的？”
    她是心理學專家，隻要寫在了臉上的事情，都瞞不過她。
    於是，勉強笑笑，“你就當沒事！影響你的心情不好！”
    她搖搖頭，“最不擅長裝的就是學心理學的。她們最清楚騙自己是最難的！說說吧，堵不如疏！我們直麵任何焦慮！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點點頭，摟著她柔軟的腰肢坐在了沙發上，這個姐姐非要坐在我的腿上，依偎在我的懷裏，我歎了口氣，“陳濯你知道吧？”
    “知道啊！你是他情敵，還是他是你情敵來著？”
    我和夏明月的事本來就不是秘密！夏明月那個時候可是差點跟陳濯結婚的！
    說著，說著，還不忘記小手狠狠的掐我一下，女人的醋瓶子打翻了，什麽專家學者，都是一樣一樣的。
    “別鬧！我們是敵人！是他間接害死了秋盈........”
    她又掐了我一下，“我怎麽就喜歡上你這個花心大蘿卜了.......隨便一提，女人就是一對........”
    我也不由得苦笑，“我說不提吧！你非要說直麵焦慮！我提了吧，又是自討苦吃！我到底說還是不說！”
    “說啊！反正現在你是我的！”
    一直以來提及夏明月和秋盈我都是語焉不詳，打馬虎眼。實在是不想因為過去的事情，影響跟她的感情。
    堵不如疏！
    “說起我跟陳濯的恩怨，是避不開夏明月和秋盈的！怎麽說呢，反正就是我跟他之間的仇恨有點大！他害死了秋盈，我也坑過他，捅過他幾刀........”
    “還綠了他.........”專家小心眼的補充了一條。
    我隻能無奈的笑笑，“好吧！就是說，他現在強得有點可怕！我們在山上的遇襲，很有可能又是出自他的報複！”
    蒂華納販毒集團死了那麽多人，當然恨不得殺了我。陳濯跟他們之間本來就有溝通渠道，像上次出賣秋盈一樣，隻要傳遞給他們我的位置信息，二度借刀殺人，不費吹灰之力。手法一模一樣。
    “上次我爸跟我說，紅嶺搶走了舉水集團。又對未來城惟楚城出手，但是沒搶走未來城惟楚城，反而開始內訌！過去的幾個月裏，好多老牌家族都下場，無數官員落馬，像是一場地震一樣，腥風血雨的場麵，我爸都說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內訌？地震？腥風血雨？
    聯想起之前大名子哥跟我說起的被陳濯殺死的紅嶺的張柯，難道說.......他才是那把刀.......?
    不然，憑什麽他可以得到潘多拉？
    其實這些跟我都沒有什麽關係........真的，我真的已經厭倦了那些爾虞我詐，那個過程裏，需要直麵人性的醜陋，肮髒！
    潔白的雪原裏生活得久了，真的是，心思都純潔起來，想想那些醜陋，肮髒都忍不住作嘔........
    結論是如今的陳濯今非昔比！強大得可怕！我隻需要知道這一點就可以了！
    至於他是不是那把刀，承載了什麽樣的使命，跟我毫無關係！
    我摟緊了些左冬薇，“對不起啊！嫁給我，都沒過上幾天好日子........”
    她揚起精致的臉蛋，使勁的親了我一口，“胡說些什麽呢！山上的那一個月，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
    “那也是我最幸福的時光........砍柴，打獵，在日落裏接吻，在日出裏做愛........”
    她媚笑一聲，“是啊！在大自然裏原生態無憂無慮........真是是頂級的享受！可惜就是太短暫了.......我這輩子都沒想過日子可以過得這麽大膽這麽野........也沒有想過書上說的釋放天性是如此的美妙.......”
    是啊，她就這麽坐在我的腿上，唯一在我的懷裏，感受著她的心跳，呼吸，感受著壁爐烈火的溫暖，真的很美妙！
    我簡單，這個世界就是童話！我複雜，這個世界就是迷宮！
    是的，就是這樣的！
    “我們該洗個澡了.........”
    “是哦........”
    。。。。。。。。
    現在的我，什麽都不想。隻想著帶著我老婆去一個溫暖的地方，讓我們的愛情結晶平安降臨這個還算湊合的人世間。
    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須得做一件事。
    那就是跟陳濯聊幾句。
    找他並不難，因為找沈清藍很容易。沈清藍是個很複雜的女人，但是牆頭草這個角色她演得很好。無論是我，還是夏明月，還是陳濯，似乎誰都可以用她。她也是誰都可以投靠。
    記得她曾經跟我說過，她隻是工作！她不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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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生存哲學似乎挺務實的。她又確實很擅長處理行政雜務。當初舉水河那麽多建築公司的需要溝通，那麽多的單位需要協調，那麽多的錢來回出入，都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條，我幾乎沒怎麽處理過除開設計以外的雜務，可想而知她有多能幹！
    所以，她為我在互聯網平台上抱不平，當然不是她能做到的。當然是那個擁有潘多拉的陳濯可以做到的。由此可見，她現在又重新投靠了陳濯。
    她似乎很驚訝我的來電，“江總，真的是你嗎？江總？”
    “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的驚喜，“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了，能接到你的電話真的是太好了........在國外過得不錯吧？”
    “不是很好！也不是來跟你敘舊的！你現在是為陳濯工作吧？”
    “對啊！舉水河搞得烏煙瘴氣的，都快倒閉了個熊，我不得另謀出路啊！”
    “嗯！轉告下他，我要跟他聊幾句！”
    “啊........合適嗎？”
    “合適的！把我電話號碼給他，他一定非常樂意跟我聊幾句的！就這樣，我等他電話！”
    說完，我就掛掉了電話。
    他就是個麻煩，有了潘多拉更是個大麻煩。如何解決麻煩，一昧的逃避是不大可能的。他總是可以找到我的，源源不斷的派人來追殺我，那什麽時候是個頭？我又不是神，連綿不絕的追殺下，加上左冬薇如今有了身孕，毫無生機可言！
    解決麻煩唯一的麻煩，就是給對手製造一個更大的麻煩！
    而我已經隔絕他好長時間了，知道的並不多。所以我得了解他。怎麽了解？當然是溝通交流。
    然後從他對話的隻言片語裏，洞察對我有利的信息，再去思考如何製造更大的麻煩！
    說白點，就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靜靜的等待。
    我是在醫院的走廊裏打這個電話的，左冬薇正在裏麵做孕檢。
    關於戰爭，當然還是讓女人走開！
    沒過三分鍾，電話就回了過來，聲音很嘶啞，也很冷漠，“久違了，江隊！”
    “久違了！小陳總！”
    “這個沈清藍，果然還是向著你多一些，居然把我的身份都告訴了你！”
    “你在洛杉磯殺了那麽多人，被通緝！你總該是要忌憚下fbi的追查是吧？變聲易容不是必然的麽？再說了，有幾個人會習慣性的喊我江隊這個久違的稱謂呢？”
    電話那邊傳來了怪笑，“還得是你！不當警察真的是可惜了！”
    我也笑笑，“還得是你！當了屠刀可惜了！”
    那邊開始沉默。
    醫院裏沒什麽人，很安靜！我知道這句話肯定會觸碰到他。沒有人天生是壞種！沒有人天生就喜歡殺人！當一個人被逼得不得不去殺人的時候，還是不斷的去殺人的時候，他會開心？
    我喜歡的人在裏麵孕檢，在我的品味和情趣上！
    我討厭的人在電話那頭，在我的原則和底線下！
    討厭的人終於說話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想要得到，就得失去！不要用你小富即安的思維，來度量我對這個世界的野心！！！”
    “很享受嗎？”
    “是的！”
    “可你剛才沉默了.........”
    那頭又沉默了。我對他是有心理優勢的！無論現在的他如何的強大，但是在我麵前，他就是個手下敗將，還不止一次.......
    他的聲音開始變冷，“我沉默，可能是在權衡要不要殺了你！”
    “一個月前你不是試過一次了嗎？現在說什麽權衡，糊弄鬼呢？”
    那頭似乎有些疑惑，“一個月前.......？我試過一次？？？”
    “別裝傻了！我又不會信！”
    他確實驕傲了很多，“我需要裝嗎？我要你信嗎？”
    我下意識的點點頭，“隻有在利刃插進你的身體的時候你才不會裝！你說的話我才會信！！”
    他冷笑了一聲，“我其實也很想聽聽你被刀子捅的時候的慘叫........”
    我歎了口氣，“那你來啊！我們單挑啊！”
    “要幼稚是吧？那你來找我啊，那你回國啊！我跟你單挑！”
    “意思是說你在國內現在混得挺好？”
    “還可以吧！弄死你分分鍾！”
    “也是，有潘多拉的人，說話就是這麽囂張！是方向給你的吧？條件是你幫他鏟除紅嶺？？”
    “哼........”
    這簡單的一個“哼”字。包含了不解釋，不屑，以及肯定的意思。我之前的猜測是真的，潘多拉真的在他手上。
    我沉著的回答，“那麽拽做什麽？如果我想要，哪裏輪得到你！”
    “你太高看自己了吧？那兩個老妖怪一開始選的就是我！”
    陳南或者方向從未跟我提及到關於潘多拉的繼承者是誰，我是故意那麽說的，想要刺激下他。讓他心浮氣躁，套取更多的訊息！
    “是嗎？”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時候，就順勢質疑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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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是棋子而已，都是那兩個老妖怪棋盤上的棋子而已！我們倆誰也不要笑話誰？”
    棋子？都是方向和陳南棋盤上的棋子？我什麽時候是棋子了？我不是一直都置身之外，自由自在嗎？
    看來有我太多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時候，還是順勢質疑反問，“是嗎？”
    “不要裝了！我早想到了。那兩個老妖怪怎麽會白白便宜我，沒有算力調取關鍵程序，我的潘多拉就是個瘸腿的潘多拉！我已經拿到舉水河和景區了，也找到了算力中心。主程序依舊鎖得相當到位！唯一知道密碼的就是你唄！怎麽說呢，我是刀，你就是鞘！你是那兩個老妖怪安排來製約我的！”
    他說的煞有介事，我卻聽得雲裏霧裏。
    我與方向和陳南的僅有的那麽幾次接觸，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們是聊了很多，但是從未聊到過什麽密碼，什麽刀啊鞘啊之類的！
    但是既然他這麽認為，而且這個認為對我很有利。我有些含糊的回答，“棋子很多，關鍵的還是落子！既然你爸和方向這麽落子，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紅嶺已經算是殘了，你又主動聯係我。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完成你這顆棋子的使命啊？”
    我似乎有些了解了他的思維脈絡，以及陳南或者方向的布局了。
    選他成為刀，屠戮紅嶺！但是那兩個又深深知道潘多拉的威力在一個瘋子手上的巨大的危害，所以又特地設置了無法破解的鎖，用來製約陳濯這個瘋子！
    問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狗屁密碼，我自然就製約不了陳濯！
    我隻好笑笑，“鳥盡弓藏，過河拆橋，狡兔死走狗烹........”
    瘋子拿刀砍死無數，然後再安排個人殺掉這個瘋子！貌似他的猜測我就是殺掉他的人！所謂棋子的使命！
    陳濯的語氣變得異常的冷，“笑話我？真的是.......其實我拿到潘多拉的時候，我就猜到了那兩個妖怪的陰謀！你覺得這麽長時間，我會什麽都不幹？任由自己的命運被妖怪擺布？？？？”
    “你能做的多了！問題是，沒有了潘多拉你就啥也不是了啊！”
    “可我是新的紅嶺啊！”
    “新的紅嶺？”
    “哈哈哈.........”他發出狂笑，“我使了些手段，讓紅嶺內訌！又使了些手段，把幾個世家訓成了狗！那邊內訌，我的狗們這邊撿現成的，再加上潘多拉的幫助，一路攻城掠地！如今我放眼一看，也就向家.......能與我分庭抗禮了！！！！在國內，就算沒有潘多拉，我一樣權勢滔天，做到潘多拉能做到的一切.........”
    強權不會消失，隻會更迭罔替！
    這也是我一直對方向陳南的夢想不感興趣的原因，其實就是清醒的意識到，紅嶺是殺不完的！！！！
    也許是殺一批，會有那麽些膽小怕事的收斂了些!
    但是更可能警醒那些膽大的，掠奪，欺壓更隱蔽！
    隻不過是死了幾個人，然後什麽都沒變！
    他的聲音開始變得刺耳，“也就是說現在我有沒有潘多拉，其實都問題不大！我就是新的紅嶺！而你要是想廢了我的潘多拉，那麽........那麽潘多拉會被我公開，順便發給全世界所有的安全部門........全世界頂尖的計算機專家全力以赴的話，我就不信破解不了潘多拉........破解以後，自然就有了相應的防範方案，那麽潘多拉就變得一無是處，你拿什麽跟我鬥呢........？”
    直接公布潘多拉的源代碼？跟我有什麽關係呢？誰破解了，誰能防禦了，還是跟我無關啊？
    他以為我就是製約他的棋子！其實我特麽的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是！我甚至從未想過要跟他鬥！我隻想後半輩子，守著我愛的女人，養大我們的孩子，碌碌無為的享受後半生........
    可是眼下，我又不能跟他說這些真實的想法。他說了這麽多，其實是在跟我擺實力，威脅我！隻說明一點，他忌憚我！可我更忌憚他！
    隻是這樣的忌憚很脆弱，隻是他以為的。實際情況是我真的一無是處。
    我靈光一閃，“不得不說，你很厲害！方向和你爸，本來的意思是讓你成為一把屠刀，殺光紅嶺！你卻別出心裁，拉攏一批，殺了一匹！趁機培植了自己的勢力！”
    “是吧！我也是這麽覺得的！我的命，不由天注定，不由人擺布，我自有安排！”
    他也算是說到我的心坎上了！我深以為然，“確實是這樣的！你做得很好！你不想做棋子，你覺得我想嗎？”
    他冷笑一聲，“你不會是來求和的吧？”
    “不要用‘求’這個字眼！我比你驕傲！所以不要用以為你真的高高在上！你以為的強大，那是你以為的！”
    “哼！要試試嗎？這一次，我不可能輸的！”
    我歎了口氣，“陳南死了，方向死了！拿著潘多拉，你總是會有一種無敵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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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覺嗎？不是的！我隻是在你麵前才有這麽強烈的勝負欲！因為我這輩子輸的所有陣仗，都拜你所賜！！”
    “然後呢？除我而後快？”
    桀桀的怪笑，笑得真的是很刺耳，“不，不，不！我推演過，其實方向陳南那兩個老妖孽布局是三條線。你，我，向珊珊！他們希望我這把刀去屠戮紅嶺，然後你這個刀鞘收了我！最終便宜向珊珊！因為他們從頭到尾支持的都是向珊珊！你說對吧？”
    我保持沉默！我一直都想置身事外！事實是我一直置身事外！我不是任何的人的棋子，刀鞘！
    至於他的推演，首先站在向珊珊這邊是可以確定的！給了陳濯潘多拉，肯定是故意為之的！
    陳南方向有一個人活著，能在背後操控一切，適時的校正。那麽這個計劃真的是可行的。
    隻是如今他們相繼死去，怎麽保證一切的布局，都會按照他們設定的方向走呢？
    死人還能算計活人不成？
    起碼就我目前的狀況來看，陳濯的推演是不成立的。因為我沒有任何實力，成為可以壓製陳濯的刀鞘！
    但是我並不去揭穿，我需要他保持我有製約他的錯覺，“然後呢？”
    “很簡單啊！你念叨了了一遍的鳥盡弓藏，過河拆橋，狡兔死走狗烹！我來掃除向珊珊前進的一切的阻礙，尾大不掉的時候，你來收了我！等你收了我，那麽你不就是那把弓，那座橋，那條狗麽？？？結局嘛.......你想啊！想得到吧？”
    如果說我真的是那把刀鞘，真是收了陳濯這把屠刀，那麽我的命運當然想得到——鳥盡弓藏！過河拆橋！狡兔死走狗烹！！
    他繼續侃侃而談，“其實這件事發展到了現在，我麵臨兩個選擇，一個是反殺了你！從而繼續尾大不掉，然後跟向家開戰！最終成為撰寫曆史的勝利者.........”
    “你這樣喪心病狂的瘋子.......也配？想多了吧？”
    他居然很平和的笑笑，“看來，你的曆史學得很不好啊........”
    我愣住了！
    確實是愣住了，甚至渾身發冷........
    深呼吸一口氣，努力的調整著，我的曆史確實學得不好，“我隻能說，走著瞧了！”
    他確實長進了很多，起碼還知道不情緒化了，聲音也變得低落，“當你擁有的，可以左右大勢的時候，會很惶恐！”
    我特麽的哪裏擁有左右大勢的實力，但是還得裝有，“怕死唄？”
    “對！之前吧，在洛杉磯我瘋狂的殺人！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多活一秒都是賺的！下一秒死了也無所謂！可是當我瘋狂過後，得到了我夢寐以求的一切，我又開始無比的惜命了！實在是有些不舍這個花花世界了！”
    “我又不是你的情感電台，你跟我大訴衷腸做什麽？”
    “因為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資格跟我平等對話的隻有你！而我這麽精彩的經曆，一肚子話想說！！！”
    我歎了口氣，“我像是那麽好說話的人，當你的情緒垃圾桶？或者你炫耀的對象？真是的，省省吧.......”
    他突然很神秘的來了一句，“恭喜你啊，要當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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