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一事，”
    程裏正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說道，“明日的酒席，村裏人吃流水席可以請些婦人幫忙，但縣令大人和城裏來的客人，老秀才的意思是要請酒樓廚子來做菜。”
    程霜點點頭，“縣令大人來確實不能怠慢，席麵總得有些不一樣。”
    程裏正道，“可這次的酒席是四家一起湊錢辦的，才俊爹娘覺得請酒樓廚子太貴，出不起這份錢，商量來商量去，我就想到了穀秋。&34；
    程霜眨巴著眼睛&34；小姑？&34；
    “我在你們家吃過幾次飯，穀秋的手藝那是沒話說！”程裏正笑著，“比城裏酒樓的廚子也不差，所以我想請穀秋去負責老秀才家裏的席麵。”
    魏青琅笑起來，“裏正爺爺可真有眼光，小姑的廚藝確實可以去酒樓當大廚。”
    正說著，程穀秋從廚房走出來。
    &34；穀秋啊，你來一下！&34；程裏正伸手招呼她，“有件好事找你商量。”
    程穀秋擦著手走過來，“怎麽了裏正叔。”
    當程裏正說明來意後，程穀秋很是意外。
    &34；我...我能行嗎？村裏流水席還能應付，給那些吃慣了好東西的貴客做，他們不喜歡吃怎麽辦？”
    程霜拉著程穀秋坐下來，&34；小姑，我覺得你可以去試試，你的廚藝真的很好，全家人都不知道多喜歡吃你做的飯。&34；
    &34；那不一樣...&34；程穀秋還是有些緊張，&34；縣令大人可是也在的，萬一做不好，丟的是咱們全村的臉。&34；
    程霜見她畏首畏尾的，湊過去在耳邊低聲，“小姑，我花幾萬兩銀子蓋的酒樓，以後可指望您當大廚呢，您要是這點壓力都頂不住，那幾萬兩銀子不是全打水漂了？”
    程穀秋嚇得睜大了眼睛，終於，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34；我...我試試吧。&34；
    程裏正鬆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張紙，&34；這是暫定的菜單，霜丫頭你點子多，看看能不能加一兩道外麵沒有的特色菜進去？&34；
    程霜接過菜單看起來，雞鴨魚，牛羊肉，都是些尋常酒席菜色。
    &34；裏正叔，羊是買的活羊嗎？” 程霜問。
    程裏正點頭“花十二兩銀子買了五隻羊，準備明早再殺呢。”
    “那明日殺了，送一頭整羊過來，我來給他們做一道烤全羊。”
    原本程霜就想要找時間買隻羊回來試驗一下烤全羊的，既然有羊了，那就順便幫程裏正一個忙吧。
    &34；烤全羊？&34；程裏正驚訝，“整隻羊放到火上烤嗎？那能好吃嗎？”
    程霜自信，“絕對好吃，而且保證城裏來的貴客都沒吃過，不丟麵。”
    “行，你這丫頭點子一向多，明天殺了我讓人送一隻過來。” 程裏正選擇相信程霜。
    “還有，明日一早你們買食材記得買一些新鮮的排骨和豬五花，晚上我會教小姑做椒鹽排骨和椒鹽五花肉，讓她明天做給賓客吃。”
    &34；椒鹽是什麽.？” 程裏正好奇問。
    &34；是我研究的一種香料，可以用來醃肉，醃過五花肉煎至金黃，吃起來外酥裏嫩，撒上椒鹽鹹香中帶著微微的麻，越吃越上癮。&34；
    程裏正聽得直咽口水：&34；好好好，就按你說的辦。&34；
    送走程裏正後，程霜便帶著程穀秋一起做椒鹽粉和辣椒粉，要弄烤全羊，家裏前兩天做的那一小罐椒鹽粉，顯然是不夠的。
    這兩樣都簡單，做好後，晚上程霜就從旁指導程穀秋怎麽做椒鹽排骨，以及將那一桶小雜魚，一半裹上麵粉雞蛋液給炸了，一半做成酸菜雜魚煲。
    程穀秋的廚藝那真是沒話說，同樣是椒鹽味，就是比程霜上次做的更好吃，雜魚煲更是一絕。
    好幾個人都吃撐了，出去溜達消食。
    程霜也跑出去了，見曬穀場那邊亮著光，過去一看原來是被請去幫忙的婦人，點了火把在忙著備菜。
    。
    暮春的清晨，薄霧籠罩著程家村，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早上，是程家村最美的時段，不過一大早村裏卻雞飛鴨跳的，酒席用到的雞鴨在集市買了一些，剩下大半跟村裏人買的，村裏人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抓自家的雞鴨，送去臨近曬穀場的河邊。
    河邊有幾個漢子負責殺雞殺鴨，村民們送來登記好的雞鴨，他們簡單粗暴直接擰斷脖子往地上一丟。
    有人用木桶挑著燒開的熱水過來，倒在大木盆裏，燙好的雞鴨拔了毛，直接在河水清洗幹淨。
    曬穀場也很熱鬧，十幾個臨時搭建的灶台冒著騰騰熱氣，村裏的婦人們挽著袖子忙前忙後。
    陳氏指揮著幾個年輕媳婦，“來財家的，把那頭豬再翻個麵！”
    “小燕，蒸籠該添柴火了！&34；
    “程勇家的，你這個肉切薄了，切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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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好嘞！&34；來財媳婦麻利地翻動著鍋裏的大豬頭。
    有五六個灶台在蒸包子，幾個婦人在邊上負責包，包子餡是一半豬肉一半剁碎的菌子，有人專門負責看火。
    忙碌的人都是花錢請來的村裏人，陳氏是主要的負責人，她廚藝好做事也認真麻利。
    程裏正也早早起來了，拄著拐杖到處巡視，曬穀場可以放下五十多張桌子，桌椅需要跟各家村民借，到時候分成兩批吃，全村人差不多就可以都吃上。
    幾頭羊也被趕到河邊處理，程正義和程正德帶著三四個漢子親自操刀，今天鹵肉生意暫停一天。
    殺好了第一隻羊，程正義直接扛著去了魏家。
    程霜和魏青琅在院子裏，正在用竹子做烤全羊的簡易框架，弄好後將羊放上去綁住四肢，再用跟竹子從背麵中間夾住它固定，這樣弄放到架子上就可以反複翻動了。
    羊一送過來，程霜便開始弄醃料了，把處理好的全羊內外用醃料塗抹均勻，醃製半個多時辰，然後開始做刷醬。
    魏青琅則是在屋後架好了烤架，搬了一些幹柴過來備用。
    天完全亮了後，程穀秋也去老秀才家幹活了，老秀才家的幾個下人負責給她打下手。
    整個村子似乎都在為今日的宴席忙碌，雞鴨被宰了一部分後，嘰嘰喳喳的聲音也少了大半。一些孩子早飯都吃少了，就準備留著肚子吃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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