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跟著進來詢問“幾位客官是否要現在上菜？”
    “不必了。”
    魏青琅在男人前麵開口，“我們還有事，飯就不吃了，這位老爺有事不妨直言吧？”
    男子揮了揮手，讓夥計和房間內的兩個隨從都出去，然後拿起茶壺給兩人倒茶，臉上的笑容帶著些許討好的諂媚。
    “我姓秦，是素月的二叔，也是如今秦家的當家人。”
    程霜一愣，“秦姐姐的二叔？”
    秦老二點頭，“我大哥早亡，隻留下月兒這麽個女兒，她自幼爭強好勝跟著我父親做生意，馥雅齋也是我們秦家的產業，交由她打理。”
    “二位能選中我們秦家合作肥皂生意，秦某也是不勝感激的，一直沒機會謝謝二位。 ”
    得知是秦素月的家人，程霜笑起來， “生意都是合作共贏，秦老板太客氣了。”
    客套幾句，秦老二便道，“不過我家月兒到底隻是個姑娘家，二位一番信任，她握著大好的商機也隻是小打小鬧。”
    “秦老板這話是何意？”程霜疑惑。
    秦老二道，“二位可知你們做的肥皂有多受歡迎？”
    “你們每日給馥雅齋供的貨，是根本就不夠賣的，洛河府的市場足夠大，卻總也供應不足，導致許多人想買也買不到。還有附近的省城，東凰城內也有將近五十萬人口，那邊的人想要隻能花錢雇閑漢來買。”
    “然後呢？” 魏青琅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態度。
    秦老二賠著笑，“魏公子，做生意那都是我們男人的事，素月一個姑娘家眼界和格局都有限，沒法幫二位賺更多的錢。”
    魏青琅聽他拐彎抹角的聽的累，直言道，“秦老板是想說，秦小姐不是合適的合作對象，讓我們和你合作？”
    “你們不是一家人嗎？” 程霜也猜出點什麽，眉頭輕蹙。
    “我們自然是一家人 ，不過，素月也不小了，若不是因為要給她祖父守孝一年，她早該嫁人了。”
    秦老二心虛的清了清嗓子，“這女人嫁人以後那自然就是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再拋頭露麵了。”
    “馥雅齋是我父親生前為她置辦的，是我們秦家的產業，到時候也是要收回的，二位和秦家的合作自然也要換主事人的。”
    “我有個兒子，是月兒的兄長，在做生意上有些天賦，二位不如早日將合作主事人換成我兒子 ，我們重新商談合作方式，”
    “秦老板想如何合作？” 魏青琅淡聲問。
    秦老二將此話視為被說動了， 立刻道，“可以新開一家鋪子，專賣肥皂，然後擴大產量，賣往全國各州，將利益最大化。”
    “我也知道你們和素月談的利益分成，讓你們吃虧了，你們如果同意，我們可以即刻簽訂新的合作契書，全部肥皂種類和香型，我們秦家都隻占兩成利，且賣往外地的貨，我們秦家負責一切的運輸和人工成本。”
    “我們還可以提供地方建造工坊，也有家生的奴仆可以幫忙管理，你們什麽都不用做，每月隻需要等著收錢就可以了。”
    魏青琅點著頭，看向程霜道 ，“倒是個好方案，按照此法，就算隻占兩成，他們能賺到的錢也比我們和秦小姐合作多幾倍。”
    程霜笑著道， “可不是，照這麽算，用不了幾年，我們就能成東洲首富了呢。”
    秦老二頓時喜上眉梢，“那就如此說定了？修改合作契書，變更合作主事人。”
    程霜噗嗤笑出聲，“我們說了要跟你合作了嗎？”
    “這...為何啊？” 秦老二想不出他們拒絕的理由 。
    魏青琅起身，同時將程霜一並拉起來，“秦老板說了這麽多喝口茶水歇歇吧， 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完，兩人轉身離開。
    “二位.....” 秦老二急了，“若是有什麽不滿意，說出來都可以再商議的。”
    魏青琅已經打開了房門，程霜回頭給了個微笑，溫聲細語，“秦老板，這世上的錢是掙不完的，好歹是血緣親人，身為長輩不慈愛便罷了，竟這樣背後算計自己的親侄女，你這人人品有問題可怕的很，我們膽小，可不敢合作。”
    秦老二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從樓裏出來，程霜歎氣搖頭，“沒想到，秦素月在秦家是這麽個處境。”
    魏青琅道，“大宅門裏的彎彎繞繞，比我們想象的多，看她的情況是父親早逝又沒了祖父庇護，家中叔伯不慈愛，可不就成了最多餘的那一個。何況她手裏還握著秦家的產業，隻有把她嫁出去，這些產業才能收回。”
    “不過這麽迫不及待就想將肥皂生意搶過去，吃相也是夠難看的。”
    馥雅齋內，秦素月站在窗前，眼睛看著樓下熱鬧的街道，思緒卻到飄得很遠。
    她知道家裏兩位叔叔不想她完成賭約，也知道他們派了人在店門口日日守著，就等著程霜和魏青琅上門。
    今日他們一來，她心裏便清楚人肯定會被約走見麵。
    兩個貼身丫鬟在後麵幹著急，“小姐，程娘子他們真的去逸仙樓了，萬一這生意真的被二爺搶走了怎麽辦啊 ？”
    “能怎麽辦？” 秦素月喃喃道，“隻能再想辦法完成賭約了，總之我是不會認命嫁人的。”
    丫鬟道，“小姐方才就應該告訴程娘子真相的。”
    “有什麽好說的。”
    “程娘子人好，說不定她願意幫小姐呢？”
    秦素月搖頭，“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憐我， 做生意不就是逐利嗎，即便她們選擇了二叔，也沒什麽錯。”
    又過了兩刻鍾，在逸仙樓打探消息的小廝匆匆回來稟報。
    “程娘子他們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二爺走的時候臉色也很難看，我去雅間看了，茶盞都被砸碎了。”
    “小姐，這是不是表示，二爺的目地沒達成。”兩個丫鬟都有些激動。
    秦素月無聲呼了口氣，抬頭望天笑起來，“祖父，您在天之靈也還在庇佑月兒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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