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衛民的臉因為憤怒漲得通紅，一拳直直地朝孫海寧砸去：
    “你什麽都不知道，就聽著那個老貨在那裏胡說八道，你就相信了？
    咱們這麽多年的兄弟，你就不會來問我，你憑什麽汙蔑我妹妹？”
    孫海寧也不甘示弱，他身形一閃，踉蹌了一下，扯著嗓子吼道：
    “明明是你妹妹做的不對，要不是這樣，人家怎麽會這麽瞎說，胡亂地詆毀她呢？
    你自己妹妹做的不對，還不讓我說了？”
    周圍的人見狀，一窩蜂地湧上來，七手八腳地將兩人往兩邊拉。
    有的男人拽著林衛民的胳膊，大聲喊著：“別打了，有話好好說！”
    還有人抱住孫海寧的腰，將他往後拖，嘴裏念叨著：“都冷靜點，再打要出人命了！”
    眾人費了好大的勁，才終於把兩人分開。
    等林盼盼趕到，眼前的場景讓她愣住了。
    隻見林衛民嘴角破了皮，鮮血順著下巴慢慢往下流，他還在喘著粗氣，胸脯劇烈地起伏。
    孫海寧也好不到哪兒去，衣服被扯得歪歪斜斜，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怒意。
    人群裏，幾個好事者小聲議論起來。
    一個大媽搖著頭，嘖嘖感歎：
    “哎呦，當時那個事情不是挺清楚的嗎？
    那個林盼盼離婚，是因為周軍跟那個沈初夏勾搭在一起，然後被他們家抓奸在床了。
    林盼盼他們家本來打算去給他們建房子的。
    結果沒想到一推開門，那兩個人在床上鬼混，被當場抓住了，所以才離婚的。”
    旁邊一個大爺附和道：
    “可不是，這件事情當時鬧得挺大的，據說當時女方就不幹了，直接就提出了離婚。
    怎麽現在就變成了是人家女方的錯呢？真是奇了怪了。”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滿臉心疼地說道：
    “可不是嗎？那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咱們這裏就沒有不知道的。
    周家啊，真是太欺負人了！”
    “以前啊，他們家就拿林盼盼當牲口一樣使，每天天不亮就把這丫頭叫起來幹活。”
    老奶奶滿是對林盼盼的憐惜：
    “那時候，天還黑著呢！別家媳婦都還在被窩裏睡覺。
    盼盼就得去喂豬、做早飯、起來磨豆腐，忙裏忙外的，一刻都不得閑。”
    站在一旁的年輕媳婦也忍不住開了口：
    “就是，林盼盼這丫頭在咱們村誰不知道啊，勤快得很！
    不管是家裏的農活，還是鄰裏之間的幫忙，她從來都不含糊。”
    孫海寧的臉上寫滿了懊悔與慌亂，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順著鬢角滑落，他雙眼緊緊盯著林盼盼，囁嚅著：
    “盼盼，真……真的對不起，我是好久不在家，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今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為了你好。”
    林盼盼毫不留情地回懟道：
    “你算是我什麽人？我用得著你對我好嗎？
    口口聲聲說為我好，我給足了你家麵子，可你們家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到底想幹什麽？
    孫海寧，我實話告訴你，從頭到尾，我對你半分興趣都沒有。
    我都不知道你們家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非要把我牽扯進來？
    就說今天這事兒，跟你壓根八竿子打不著，你為什麽三番五次地來害我？”
    孫海寧被林盼盼的話堵得說不出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地開口：“盼盼，我並沒有想害你，我隻是喜歡你，我隻是覺得……”
    林盼盼看著他道：
    “孫海寧，我一開始不過是想和你達成合作。
    你做海鮮生意，我經營席麵，時常需要用到海鮮食材，而且你那兒的價格實惠。
    所以單純隻是看重這一點，想建立合作關係。”
    林盼盼微微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但我萬萬沒想到，你竟會有這麽多不切實際的想法。
    我都不知道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胡亂揣測。
    說得再直白些，以後咱們還是少見麵為好。
    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你連累，被你媽到處宣揚我高攀了你家之類的話，我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
    孫海平的媳婦耿家美坐在一旁，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裏滿是嘲諷：
    “我真覺得他們太搞笑了，人家女孩子不願意嫁，他們就在外麵瞎造謠，一心就想毀了人家女孩的清譽。
    特別是那個趙大妹，簡直不是個東西！誰不知道她是什麽德行啊？
    不就是仗著人家女孩子好欺負，就想把人家名聲搞臭，然後逼林盼盼回周家嗎？”
    林盼盼看著耿家美淡淡一笑，耿家美也朝她笑了笑。
    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中年婦女皺著眉頭，撇了撇嘴道：
    “可不是嘛！趙大妹那性子，我們還能不清楚？
    心狠著呢！就想毀了人家女孩子一輩子，把人家綁在身邊當牛做馬。”
    趙大妹氣道：“你們怎麽說話呢？我啥時候要把她綁在身邊當牛做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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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盼盼淡淡瞥了她一眼道：“趙大妹，你在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別以為我不知道。”
    趙大妹忍不住嘲諷道：
    “那你就乖乖回來呀！我家不嫌棄你嫁不出去，像你這種二手貨，真想嫁進好人家是不可能的。
    我就把話放在這裏，誰敢娶你，我就敢把誰家鬧得天翻地覆，誰都別想好。
    不過你要是願意回來的話，我回去跟我兒子說說，讓他給你一次機會，你最好好好把握。”
    張紅平日裏就看趙大妹不順眼，此刻更是怒從心頭起，隻見她雙手猛地端起那盆散發著酸臭味的泔水，衝著趙大妹潑了過去。
    “嘩啦”一聲，泔水盡數澆在趙大妹身上，油膩的殘羹剩飯順著她的頭發、臉頰、衣服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瞬間，酸腐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
    “啊！”趙大妹先是發出一聲驚恐又憤怒的尖叫，緊接著扯著嗓子嘶吼道：“張紅，你個臭婊子，你居然敢這麽對我，你信不信我撕了你！”
    張紅雙手叉腰，扯著嗓子回罵道：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那不要臉的趙大妹嘛！
    怎麽著，被我潑了一身泔水，就受不了啦？”
    “我看你就是沒臉沒皮到了極點！你家那個兒媳婦，是不是跟哪個野漢子跑啦？給你兒子戴了一頂又一頂綠帽子吧？
    所以你就巴巴地想把我家盼盼請回去，好給你家擦屁股，是吧？”張紅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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