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聲音，顧墨白這才鬆開手。
    他喘著粗氣，指著地上的周軍警告道：“記住了，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出現在盼盼家門口，有你好看的！”
    躲在一旁的林衛華看得直打哆嗦，等顧墨白走遠了，他湊到林盼盼身邊，小聲問道：“盼盼，你跟三哥說實話，他平時在家會不會動手打你啊？”
    林盼盼挑眉看向林衛華，眼神裏帶著幾分嗔怪：
    “你覺得你妹妹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嗎？
    顧墨白從來不會打我，你放心吧，趕緊回去。”
    車內的氣壓低得可怕，顧墨白握著方向盤的指節泛白。
    林盼盼歪著腦袋打量他，伸手戳了戳他緊繃的臉頰：“生氣啦？”
    “我生什麽氣啊？沒生氣。”顧墨白冷笑一聲，偏頭躲開她的觸碰，喉結卻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林盼盼眼底泛起笑意，湊近他耳邊輕聲問：“吃醋啦？”
    這次換來的是更漫長的沉默，男人固執地盯著前方，睫毛卻不安地顫動著。
    “我也沒想到他喝醉之後會來我家呀！”
    林盼盼拽住他的手臂晃了晃：“這也不能怪我呀！我可一眼都沒多看他。”
    顧墨白突然轉過頭，眼裏滿是委屈：
    “你看看我一天天的，去你們醫院看見有人給你獻殷勤，來這兒又撞見你前夫。
    你覺得我心情能好嗎？”
    林盼盼沒等他說完，雙臂環住他的脖頸，溫熱的吻落在他泛紅的眼角：“我都不喜歡他們，是他們纏著我，我心裏從頭到尾就隻有你。”
    顧墨白喉間溢出一聲悶哼，伸手將她狠狠按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發頂蹭了蹭：
    “要是你真給他們機會，我怕是要瘋。
    胡思亂想什麽呢？我這輩子就賴定你了。”
    顧墨白這才看著她道：“媳婦兒，咱們回家……”
    林盼盼最近也算是忙了起來，這開百貨公司，自然是需要供應商的，可是一百多家供應商問下來，居然沒有一家願意給他們家供貨。
    “姑奶奶，別白費力氣了，今天跑的幾家老字號，一聽是咱們，直接連廠門都沒讓我進。”他將濕透的合作意向書甩在桌麵。
    “他們說得明白，早跟鄧曉妍簽了獨家協議，誰敢違約，整個商圈都要封殺。”
    林盼盼抓起一疊被揉皺的報價單，在掌心反複揉搓：“上百家供應商，全被鄧曉妍一家壟斷了？”
    林峰扯鬆領帶癱進沙發，抓起保溫杯猛灌一口：“現在商圈都傳，誰沾林氏百貨就等於跟鄧氏集團作對。”
    他苦笑一聲，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杯壁：“有個老板私下說，鄧曉妍放話，誰給咱們供貨，她就用三倍價格買斷對方全年產能。”
    林盼盼皺眉道：“鄧曉妍居然這麽厲害嗎？”
    張翔大搖大擺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林盼盼正對著滿桌子的供應商資料發愁。
    她趕緊把人叫住：
    “來得正好！你打聽清楚了嗎？
    這鄧曉妍到底什麽背景，怎麽能把所有供貨商都攥在手裏？”
    張翔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打聽過了，這女人可不好惹。
    聽說她跟上麵領導關係不一般，所以商圈裏沒人敢得罪她。
    我勸你啊，能躲就躲。”
    林盼盼無奈地笑了笑：“躲不掉了，我已經跟她杠上了，現在就想著怎麽解決供貨的事兒。”
    “難啊！”張翔直搖頭：
    “有人專門來警告我，說要是敢給你供貨，連我一起封殺。
    現在這形勢，我真是有心無力。”
    林盼盼還沒開口，林峰就急了，扯著嗓子喊道：“張翔！咱們正難的時候，你可不能掉鏈子啊！”
    張翔苦著臉解釋：
    “這真不是我想臨陣脫逃，那些人我根本惹不起。
    我就這點能耐，你們也別指望我了。”
    林盼盼攔住還想理論的林峰道：“算了，別為難他了，張翔說的也是實話。”
    她盯著牆上的百貨公司規劃圖，咬了咬牙：
    “不就是供貨嘛，沒有供貨商，咱們自己開廠生產！
    機械廠我都能辦起來，還怕搞不定這個？
    求人不如求己，隻要東西攥在自己手裏，誰也卡不住咱們！”
    林盼盼做買賣這麽多年，太清楚被供應商卡脖子的滋味了。
    有時候表麵稱兄道弟的合作方，背後使絆子比誰都狠。
    就算談下一堆供貨商，東西出了問題，最後還得百貨公司擔責任、擦屁股。
    眼下被鄧曉妍這麽一搞，她反倒想通了，與其求人，不如自己動手。
    雖然自建工廠前期要砸不少錢，但也沒別的路可走了。
    她掰著指頭盤算，70年代的百貨公司，主要賣的就是布料、成衣、日用品、化妝品、文具，條件好點的還會賣自行車。
    想著想著，林盼盼眼睛亮了。廠裏本來就在做布料，隻要添幾台縫紉機，招些女工，做成衣服不難。
    化妝品配方她研究過，自己調配成本更低。
    至於自行車，連拖拉機都能造出來，這點技術根本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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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包包、搪瓷缸、暖水壺這些日用品，以廠裏的技術和工人，都能做出來。
    這麽一想，她心裏有了底。
    幹脆把牙一咬：
    “幹脆全自己幹！從布料到成衣，從化妝品到自行車。
    所有貨源都攥在自己手裏，看誰還能卡咱們脖子！”
    張翔聽得瞪大了眼睛，急得直拍大腿：
    “我的姑奶奶！你可別瞎想！開百貨公司要準備多少東西啊？
    就說做衣服，得有好看的款式，質量不好誰會買？
    化妝品、肥皂這些玩意兒，哪是說做就能做的？
    百貨公司還賣電視機、電風扇呢，這些電器你咋造？
    你可別衝動，咱們慢慢找供應商，去外地找總行吧？”
    林盼盼卻搖搖頭，語氣堅決：
    “就算去外地找，被鄧曉妍知道了還是會搗亂。
    與其提心吊膽，不如自己幹，別人能做的，我也能做！”
    張翔急得直搓手：
    “這哪是做一、兩樣東西啊！
    百貨公司要賣幾百上千種貨，你上哪找那麽多技術人員？”
    “誰說我做不了？”林盼盼挺直了腰板：
    “事情總得一步步來。我現在有幾個月時間，先從簡單的做起。
    你幫我打聽打聽，哪裏有大廠房，我要買下來。
    隻要有地方，設備和工人我都能想辦法，與其被人卡脖子，不如把主動權攥在自己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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