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就聽到那鎖“哢噠”一聲開了。
    最上麵鋪著厚厚的天鵝絨，擺著十幾根泛著青白光澤的骨頭雕件。
    有細長的指骨被雕成笛子，關節處還留著細微的紋路。
    巴掌大的頭骨被鏤空成香爐，眼窩裏鑲著紅寶石，在燈光下像凝固的血珠。
    旁邊放著個檀木盒，裏頭整整齊齊碼著上百顆象牙珠子，每顆都雕著繁複的雲紋，白得刺眼。
    角落裏堆著些拳頭大的瑪瑙擺件，雕著藏傳佛教的護法神像。
    紅的像火，黑的像墨，每個神像的表情都凶神惡煞，連嘴角的獠牙都雕得清清楚楚。
    林盼盼扒著保險櫃往裏瞧，眼睛一下瞪大了。
    裏頭橫七豎八堆著好幾根象牙，粗得跟小腿似的，表麵還刻著密密麻麻的花紋，雕的全是菩薩、蓮花這些圖案。
    旁邊擺著用象牙雕的小擺件，有花瓶、香爐，個個都雕得特別精細，連花瓣上的紋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除了象牙，櫃子裏還塞滿了各種佛教的寶貝。
    她拿起一串珠子，發現上麵刻著好些眼狀的花紋，數了數，每顆珠子上都有九個眼睛：“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九眼天珠？”
    顧墨白捏著九眼天珠對著燈光反複端詳道：“這東西在藏傳佛教裏是聖物，真正的老天珠。”
    九眼在藏傳佛教文化裏寓意九種功德，象征著慈悲等美好品質，所以一直被信徒和收藏家看重。
    真正的老天珠因為存世量少、曆史文化價值高，價格非常驚人。
    林盼盼依稀記得有顆保存較好的九眼天珠在拍賣會上，拍出了幾千萬元的高價。
    普通品相的老天珠，價格也在百萬到數百萬元不等。
    像這種品相完好的九眼天珠，應該能上幾千萬。
    林盼盼小心翼翼的把這九眼天珠包好道：“看來這個唐三爺還信佛……”
    顧墨白蹲下身，冷哼一聲道：
    “真正禮佛者心懷慈悲，而他保險櫃裏這些骨頭雕件、帶血的藏品……
    這哪是什麽信仰，分明是用宗教當遮羞布，行盡世間惡事。
    你看東西，沾染了多少人命，早成了邪物！”
    林盼盼盯著保險櫃裏花花綠綠的東西直犯嘀咕：
    “這唐三爺真怪，藏著寶貝天珠、瑪瑙串，還有翡翠佛像。
    怎麽又攢了這麽多骨頭玩意兒？”
    她好奇地伸手去夠一塊雕刻著花紋的骨頭牌子，冷不丁被顧墨白一把拽住手腕。
    “別動！”顧墨白指著那牌子上暗紅的紋路：“這是用人骨頭磨出來的，你看那邊那個香爐——”
    他指了指旁邊造型詭異的黑色物件：
    “這也是用頭骨鏤空做的。
    在藏傳佛教裏，用人骨做法器是密宗極少數特殊儀式才用的。”
    林盼盼盯著那些詭異的人骨製品，忍不住皺著眉頭問：“密宗為啥要用骨頭做法器啊？這不怪滲人的嗎？”
    顧墨白解釋道：
    “藏傳佛教裏的密宗和咱們平時見到的佛教不太一樣，他們更講究修行的方便法門。
    在他們的觀念裏，人活著的時候被身體困住，死了骨頭就是一副空殼。
    用修行高僧圓寂後的骨頭做法器，是想提醒大家生死無常，別太執著於肉身。”
    他指了指那些雕工精細的骨頭物件，接著說：
    “但這有個大前提，必須是德高望重的修行者自願留下遺骨，而且要經過寺廟裏非常嚴格、複雜的儀式處理才行。
    現在唐三爺這些來路不明的骨頭，搞不好都是違法弄來的。
    和正經的宗教儀式完全是兩碼事，這就是徹頭徹尾的邪門買賣。”
    林盼盼挑挑揀揀，把還不錯的一些藏品挑了出來道：
    “那些人骨看得滲得慌，還是算了吧！
    不過我覺得好奇怪，居然沒有錢和黃金，一般有錢人不會都有這些東西嗎？”
    顧墨白在房間裏麵不停摸索著：“我覺得這裏麵應該有暗室，這些人最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
    林盼盼順著保險櫃內側摸索，指尖突然觸到個凸起的地方。
    撥開覆蓋的天鵝絨，露出個巴掌大的青銅小佛，佛像手裏攥著蓮花，底座刻著密密麻麻的梵文。
    她試著往下一按，隻聽“哢嗒”一聲，牆根處的書櫃緩緩滑開，露出黑洞洞的入口。
    剛邁進暗室，腳下突然亮起一片柔和的光。
    低頭一看，整個地麵都鋪著雪白的漢白玉，光滑得能照見人影。
    再抬頭，頭頂密密麻麻嵌著雞蛋大的夜明珠，把整個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等看清屋裏的東西，林盼盼差點叫出聲。
    牆角碼著半人高的金條，金晃晃的直刺眼睛。
    旁邊的紅木箱子裏，翡翠鐲子、瑪瑙擺件堆得冒尖，隨便抓一把都是拳頭大的寶石。
    正中間擺著個純金打造的供桌，上麵放著鑲滿鑽石的佛像，連供桌的四條腿都纏著金絲。
    “這哪是暗室，簡直是金山銀山。
    怪不得設這麽多機關，隨便拿出去一件都夠普通人活幾輩子。”林盼盼摸著冰涼的漢白玉牆，手指都有點發抖。
    長這麽大，她還是頭回見到這麽多真金白銀堆在一起。
    顧墨白冷笑一聲道：“開賭場的就是有錢，別管這麽多咱們先搬了，再說吧！”
    林盼盼扒開堆積的綢緞，瞬間倒抽一口冷氣，眼前赫然擺著一艘半人高的象牙雕船。
    船身雕刻得極為精細，船帆上的雲紋、船舷的雕花，甚至甲板上的船員都栩栩如生。
    整艘船由一整根巨大象牙雕琢而成，光是船桅杆就有手腕粗細，在夜明珠的光照下泛著白光。
    旁邊的樟木箱裏，還躺著幾件讓她心跳加速的寶貝。
    顧墨白淡淡道：
    “這是明代的青花纏枝蓮紋梅瓶，這是一對清代的鎏金掐絲琺琅香爐。”
    最角落還藏著一幅卷軸，展開後竟是一幅《清明上河圖》臨摹本。
    雖然不是張擇端真跡，但筆墨流暢，連汴河上的小船、橋上的行人都畫得清清楚楚。
    “這唐三爺簡直把博物館搬家裏了！
    這麽多寶貝，隨便一件都夠買好幾套房子了。”林盼盼咽了咽口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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