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上連忙跟上去，身體顫了顫，“那個……本王……我剛剛沒罵你。”
    “哎呀，我不是故意說你的，我怕你死在我前麵，玄門中人和地府把你的死怪在我身上。”
    “我本來就被地府通緝了，這些年來，我沒傷人，小閻王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抓我。”
    “萬一因為你的死，他們認為我殺了人，還是殺了玄門中人，我就死定了。”
    別看小閻王上位時間短，小閻王畢竟是閻王。
    雖然他是鬼王，但他是鬼，小閻王手上很多抓鬼的法器，隨便拿出來一件，就夠他受的了。
    蘇凝“我不是玄門中人。”
    溪上“……”
    我說了那麽多話，你就抓住了‘玄門中人’這四個字。
    溪上委屈，溪上不敢說。
    蘇凝看了眼溪上，“我不殺你。”
    她又不是喜歡殺戮的人，她始終奉行著所有生靈都有好壞之分。
    她不殺溪上，是因為他沒有害人之心，她隻是打算送他去地府。
    鬼王的能力遠遠不如她，但他比鬼差厲害，不能把他交給鬼差。
    她殺封在地下的厲鬼，是因為他們早已沒了神智，隻知道殺虐。
    蘇凝可不認為她能感化一群兩千多年的厲鬼。
    地府本來就爆滿，放厲鬼們下去，地府的普通小鬼和鬼差都有危險。
    殺了他們是最好的辦法。
    溪上看蘇凝又要走，“去哪裏？”
    蘇凝輕吐出兩個字“裏麵。”
    溪上大驚知道你厲害，但你不要作死啊！
    他在裏麵上百年了，一次都沒進入過最深處。
    他剛來的時候想過進去，他還沒進去，就被裏麵的威壓壓的直不起腰。
    嚇得他趕緊逃竄。
    不是他膽子小怕死，他剛才從地府逃出來，還沒享受自由的時光。
    溪上在心裏碎碎念，他不受控製地跟著蘇凝進入深處。
    蘇凝順著厲鬼坑上的封印殘留氣息走。
    山中深處與外圍不同，裏麵充滿了血腥味和緊張感。
    踏入深處，參天大樹遮天蔽日，煙霧繚繞，伸手不見五指，到處都是毒氣。
    溪上飛慣了，第一次走這麽長時間的路，他沒注意，踩到一個硬硬的圓圓的東西。
    向下一看，溪上還踢了一腳，是枯樹枝。
    比腰粗的樹枝也是枯樹枝吧？！
    突然，枯樹枝動了動。
    溪上順著枯樹枝往上看，還往上看，再往上看。
    對上一道冰冷的視線。
    冰冷的豎瞳冷冷盯著踩它尾巴的人。
    一個沒有溫度的人。
    溪上再次低頭看了看腳邊比腰粗的枯樹枝。
    這是巨蟒的尾巴。
    溪上受霧氣擋住了視線，看不見蟒蛇的全部，但從它的尾巴來看，這條巨蟒超級超級大！
    溪上雙手合閉，“抱歉抱歉，打擾了蟒兄，您老繼續睡覺。”
    說完，他飛速跳過巨蟒的尾巴，去追蘇凝。
    莎莎莎——
    溪上內心慌張無比，巨蟒追來了。
    這可不是普通的巨蟒，這是在毒氣彌漫的危險原始森林中生存下來的巨蟒。
    可吞下任何生靈，包括鬼魂！
    蘇凝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與隱藏在迷霧中的豎瞳對上。
    一道視線平淡卻充滿危險，一道視線危險卻生了膽怯。
    有一陣莎莎莎的聲音，巨蟒慢慢拖動著身軀，隱藏在樹木中。
    此人類，危險，快溜！
    巨蟒的危險感知能力特別強，不然它不會再在這裏生存下來。
    溪上鬆口氣，“還好它走了。”
    蘇凝的語調自然“它想吃你。”
    溪上從懷裏掏出一把扇子，故作風流的扇著。
    “它現在不想吃我了。”
    蘇凝“它早就開了靈智，隻是缺少契機。”
    可惜，蘇凝剛剛看它的樣子，它永遠都化不了形。
    巨蟒倒是可以再活上百年。
    走著走著，不知走了多久，空氣中的濕氣加重，隱隱有生物遊動的聲音。
    溪上注意到不遠處的樹枝，被巨蟒弄怕了，他小心用腳踢了踢。
    溪上咦了下，看清楚樹枝，他立即上去踩幾腳。
    “這是控製我多年的大樹，他竟然死了。”
    溪上對蘇凝的能力又多了分了解，算命很準。
    說大樹會活不過今日，大樹就活不過今日。
    同時，大樹的死，也預示著危險。
    大樹的迷惑作用可以用來逃命，大樹逃都逃不走，可見殺害大樹的生物有多可怕。
    蘇凝繼續向前，麵前出現一個深潭。
    深潭四周沒有任何的雜草樹木，水麵上沒有任何髒東西，幹淨的像是被清理過。
    深潭上方有淡淡地水汽，陽光照到水麵，折射出彩虹，風景很美。
    溪上畢竟活了上千年，一看到這樣的景象，他差不多猜到水裏藏著什麽。
    難怪大樹死了，水裏的東西，就是山中霸主，沒有任何生物能打得過。
    溪上小聲說“水裏的是龍。”
    傳說，蛇五百年成蟒，蟒五百年成蚺，蚺五百年成蛟，蛟五百年成螭，螭五百年成虯，虯五百年成應龍。
    應龍修煉五百年後，可以成為帶有翅膀的龍，就是角龍，此那時才算是真正的龍。
    水裏的龍沒有翅膀，那就是應龍。
    蘇凝嗯了聲。
    水裏傳來動靜，似有生物遊動。
    “此為禁區，來者則死。”
    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空洞幽深，無形的威壓，使寂靜的空氣停滯了。
    蘇凝毫無反應，她直言說出來的目的，“厲鬼坑上方的封印有你的氣息。”
    空氣中出現短暫的凝重，溪上看看蘇凝，又看看水麵，深怕雙方起衝突，他遭殃。
    水裏還是沒有動靜。
    蘇凝繼續說“你設置的陣法既有封印的作用，也有留魂的作用。”
    “你把他們困在地下，養成厲鬼，卻又不放他們出去，你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封印地下厲鬼的手法不是玄門中人的手法。
    兩千多年的地府跟現在的地府不同，人死亡，一定會去地府。
    厲鬼坑裏的厲鬼多的數不過來，當時的鬼差不會不來抓鬼魂。
    但是鬼差沒抓住鬼魂，甚至已經消失了。
    水裏傳來一陣惆悵聲，“算算時間，封印也快沒了，既然你解了封印，也了吾一樁心事。”
    “說來話長，兩千多年前的天道與此時的天道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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