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一打開直播，無數人湧入直播間，服務器差點沒跟上。
    ［哼~哼哼~哼哼哼~我生氣了，大師竟然又斷播了！！！］
    ［我等花都謝了，也沒等到蘇大師，你知道我是怎麽過的嗎？］
    ［來嘍來嘍，千呼萬喚始出來，終於等到了蘇大師。］
    ［沒有蘇大師的日子太太太太難熬了，我吃飯不香，失眠沒精神。］
    ［蘇大師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我的精神食糧，我第二天上班的動力。］
    ［大師就像一個無情的機器人，每天都有活。］
    ……
    彈幕太多，蘇凝看不過來，剩下的就沒看。
    她對待這群可愛的網友很有耐心，“我們開始今天的直播。”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開始搶符篆和玉牌，然後搶福袋，大家準備好了嗎？］
    ［我已經蹲在路由器旁邊了，我看看誰還能比我快！］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來吧，開搶吧！拚手速的時候到了。］
    蘇凝看著這群網友們把她接下來的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她直接沉默著發符篆和玉牌，無縫銜接發福袋。
    速度之快，網友們根本沒反應過來。
    ［……］
    ［今天蘇大師身上按了倍速開關嗎？］
    ［速度太快了！蘇大師無情無義，竟然不提前跟我們說，你就開始發鏈接。］
    ［我去！嚇我一跳，我還在發彈幕，突然一個跳出來鏈接，哈哈，我搶到符篆啦~］
    ［樓上的別幸災樂禍，你確定你搶到符篆是好事？］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沒錯，我就是吃不到葡萄的酸人。］
    蘇凝語氣溫和地解釋說“你們已經把今晚直播的流程說出來，為了節省時間，我便直接發，沒說。”
    ［節省時間？我的時間是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嗎？］
    ［來吧，盡情浪費我的時間吧，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時間。］
    ［蘇大師啊~我們根本不需節省時間，我們巴不得你能多播一會。］
    ［救命，大師怎麽這麽可愛~］
    蘇凝眼眸微斂，她笑了笑說“好吧，下次我盡量多說一點。”
    蘇凝看了下後台，顯示出搶到福袋的網友。
    “今天搶到第一個福袋的是辭舊。”
    連線後，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出現在大家視線裏。
    他的頭發亂糟糟的，雙眼泛紅，眼睛裏都是紅血絲，眼底的黑眼圈極重，像被人打了兩拳。
    他的身後是千姿百態的菊花，每一朵都豔麗無雙，各種顏色的菊花爭相綻放。
    隔著屏幕，網友們似乎聞到了菊花的香味。
    ［我正在喝菊花茶，這幹巴巴的菊花，跟辭舊院子裏的菊花沒法比。］
    ［菊花？院子裏麵種菊花不瘮人嗎？］
    ［死人用的花，辭舊真猛，你不怕半夜鬼在你院子裏狂歡嗎？］
    “大師好，我是辭舊。”辭舊打個哈欠，雙眼泛著困倦的淚水，他眯著眼睛找到付卦金的位置。
    他揉揉眼睛，看到彈幕上的言論，不由得說
    “菊花才不是死人用的花，硬幣上麵印著菊花，難道硬幣也是給死人用的？”
    ［硬幣？哦吼，你不說我都沒注意，硬幣上麵竟然印著菊花！］
    ［硬幣也是錢，誰敢說菊花不吉利，是死人用的花，那明明是值錢的吉祥物。］
    辭舊神色懨懨地趴在圓桌上，沒精打采地說“菊花在我國的曆史上，都是吉祥的象征，甚至代表著長壽，所以很多古人有賞菊的習慣。”
    “很多古裝劇中都有賞菊的劇情。”
    “在曆史長河中，很多文人墨客，也為菊花留下了讚美的詩句。”
    “如果菊花的寓意不好，那些文人墨客怎麽會給菊花留下一首首膾炙人口的詩句。”
    網友們想了想，還真是這麽回事。
    他們看到菊花，腦海裏就會浮現幾首關於菊花的詩句。
    除了菊花，其他的花，他們的腦海裏幾乎沒有描寫的詩句。
    ［小小老子竟然這麽有文化，我看到菊花就想到了——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多美好的舒適悠然生活，我們的向往生活啊。］
    ［還有呢，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我這麽有文化嗎？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看到菊花能想出這麽多詩句。］
    ［還有還有，拿著族譜殺人，打進長安比考進長安容易的黃巢，非常霸氣的一首詩——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
    網友們平常沒注意，他們竟然會這麽多關於菊花的詩，他們覺得自己文化程度瞬間拔高。
    一時間，直播間的氛圍非常融洽。
    其實辭舊沒打算改變大家關於菊花的錯誤認知，他隻是把他知道的說出來而已。
    網友們還在發菊花詩句的彈幕，辭舊揉揉眼睛，對著屏幕笑了笑，笑得很燦爛。
    “大師你好，我是辭舊，很高興搶到大師的連線，我是你的老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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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一頓，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聲音發虛道
    “那個……雖然我沒看過很多你的直播，但是，隻要我有時間，我就會瞄一眼。”
    ［？？？啥？？？］
    ［你個假粉絲都能搶到福袋，我不服！］
    ［假粉絲就別自稱是大師的老粉了。］
    辭舊連連擺手，他慌張地說“我沒看大師的直播，是因為我沒時間。”
    “我晚上得學習。”
    蘇凝一言道出真相，“你在考公。”
    辭舊眼睛瞪大老大，他似乎沒透露出他在考公。
    不愧是大師，哪怕他提前知道大師算命很準，真的輪到他被準確算出來，他還是很驚訝。
    辭舊瘋狂點頭，他已經沒了困意，眼睛閃著亮光，說“現在畢業即失業，我不想為了三五千塊錢去給人當牛馬。”
    “年少不知考公香，宇宙的盡頭是考公，我打了兩個月的工，回家全心備考。”
    “我大四的時候，沒想著考公，我天天跑出去旅遊，等畢業了才找工作，可是找不到很滿意的。”
    “我小時候看電視劇上的精英人士，我特羨慕，我幻想著長大後，我也像他們一樣，在寫字樓上班。”
    他神色變得沮喪，欲哭無淚地說“等我到寫字樓上班後，我才發現，寫字樓裏，哪有精英，都是一群牛馬。”
    網友們十分理解辭舊的心情，難怪他沒時間看直播，他的時間都用來備考了。
    ［及時發現考公香，比晚發現強。］
    ［我就很慘了，畢業進入大廠，天天加班，現在三十歲，被公司裁員，現在家裏蹲，準備考公。］
    說完這些，辭舊往後看了看，他的視線在院子裏掃視一圈，確定沒有旁的東西，他才稍稍放心。
    他雙手捧著手機，小聲說“大師，我……好像撞鬼了。”
    “但不是菊花招來的鬼，網友們別瞎猜哈。”
    網友無語，網友不說。
    雖然他們聽到辭舊說撞鬼了，他們第一反應就是菊花招來的鬼。
    但他們不說。
    不說就代表他們沒那麽想。
    蘇凝目光淡淡，淺淺看去，辭舊的身上有陰氣，確實遇鬼了。
    辭舊抿了抿唇，他愁容滿麵，“這個院子不是我的，是我爺爺的。”
    “前些天，我爺爺生病去世，他把院子留給我，他說院子安靜，讓我專心備考。”
    “他死前最舍不得這些菊花，他說菊花是他的精神寄托，菊花陪伴著他。”
    “爺爺每天給菊花施肥，細心養護菊花，爺爺才會覺得他被需要，他不孤單。”
    網友腦洞大開，爺爺去世，爺爺珍惜菊花。
    他們靈光一閃。
    ［我知道了，你遇到的鬼就是你爺爺。］
    ［你爺爺肯定舍不得菊花，他不願意去地府。］
    ［老年人行動不便，動作慢，親人又忙，老人沒人陪伴，在老人心裏，最後陪伴他們的，才是最放心不下的。］
    辭舊搖了搖頭，說“不是我爺爺。”
    一開始他也懷疑是不是爺爺回來了。
    蘇凝問道“怎麽回事？”
    辭舊擰眉道“我爺爺下葬後，我就搬來住，這裏是農村，幾乎沒有人。”
    “我第一天搬來的晚上，我一個人有些害怕，我睡不著，就坐起來刷題。”
    “忽然……”
    辭舊聲音低沉，外麵的燈光昏暗，風聲呼嘯，很像嬰兒的啼哭聲，網友的代入感很強。
    ［啊！嚇了我一跳。］
    ［大晚上聽鬼故事，我不敢去洗手間。］
    辭舊也害怕啊，他咽了咽口水，接著說“忽然門口傳來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
    “我以為是村裏的人來敲門，我就穿上鞋，走到門口。”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快，我仔細聽了下，每敲四次，停頓一下。”
    辭舊越說越緊張，他轉移攝像頭，讓大家看清楚院子的布局。
    院子裏有一扇大門，裏麵還有一扇進入房間的大門。
    一共有兩道門。
    辭舊想到臉色有些蒼白，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暗啞。
    “我的手已經伸到了門把手上麵，隻要按一下，就會打開門。”
    “突然，我背後冒出一陣冷汗。”
    “我忽然意識到，我家有兩道門，睡覺前，我鎖上了最外麵的大門，但是我聽見的敲門聲，是我裏麵門。”
    “敲門的那個東西跟我隻有一扇門之隔。”
    辭舊當時雙腿發軟，嚇得扶住門，才能站住。
    “我偷偷從貓眼往外看，什麽都沒看到。”
    ［一時不知道，是看到人可怕，還是沒看到人可怕。］
    “可是我還能聽到敲門聲，我以為是我的幻聽，我趴在門上，能感受到門被敲的震動感。”
    “我被嚇傻了，慌不擇亂地跑回被窩躲起來，敲門聲一直持續到天明。”
    辭舊想到這幾天晚上的遭遇，他就止不住的顫抖。
    “我從小不在老家生活，我跟本地人不熟，每家每戶離得也遠，我聽到敲門聲，我還奇怪，這麽晚了，村裏人怎麽還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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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反應過來，村裏人根本不可能打開鎖上的大門，進入院子裏，敲響屋子的門。”
    辭舊深吸口氣，瞪大眼睛問道“大師，我是不是撞鬼了？”
    蘇凝點點頭，她看著辭舊身上的陰氣，很淡定地說“你撞鬼了。”
    辭舊“！！！”
    猜測歸猜測，他沒有證據他遇鬼了。
    蘇大師給出肯定答案，辭舊哪哪不得勁，他怎麽老感覺背後發涼。
    網友們來精神了。
    ［工資辭舊喜提遇鬼喜事，撒花。］
    ［所以……鬼進入你的院子，敲響你的房門，你還敢大晚上在院子裏坐著？］
    ［你不怕鬼突然出現在你身後，吃了你嗎？］
    辭舊被網友嚇得臉色煞白，他看看後麵，確定沒有人。
    他下意識摸了摸後頸，說“鬼每次都是晚上十二點出現，現在才七點多，他應該不會出現吧。”
    辭舊每天在屋裏背書刷題，不出去，隻有晚上六七點的時候，他才到院子裏走走，看看菊花，放鬆放鬆心情。
    他今天晚上七點剛要進屋，就看到了蘇大師開播的消息，他下意識進入直播間。
    他就是進來看看，很快就走，沒想到，蘇大師今晚很快發了福袋。
    他看到彈出來的福袋，他下意識點開，很容易搶到了。
    說實話，他搶到福袋，第一反應是開心，接著就是恐懼。
    他搶到了福袋，這說明他很大概率遇鬼了！
    自我安慰鬼不會馬上出現，辭舊接著說“第二天一早，我就出來看院子的大門有沒有被破壞。”
    “大門完好無損，可就那麽奇怪，那個東西無視大門，進入院子裏，敲響房門。”
    “我一上午走遍院子周圍的人家，詢問他們有沒有聽到敲門聲，他們都說沒聽見。”
    “到了晚上，又又又有人敲門，我站在屋內問對方是誰，對方停頓下，當晚，我再也沒聽見敲門聲。”
    “我沒聽到敲門聲，我打開門，走到院子裏，黑漆漆的，沒有人。”
    ［你膽子真大，你還敢出去。］
    ［夜晚的敲門聲，你還敢繼續待在老家，為了考公，你也是拚了。］
    辭舊無奈道“沒辦法啊，老家安靜，看著滿院子的菊花，我能靜下來學習。”
    他拿著手機刷轉到七彩菊花上，一半繁華，一半稀少。
    辭舊看到少了一半的菊花，心疼道“第三天晚上，敲門聲持續到半夜，我說話也不能嚇跑他，等到白天，我出來一看，這片七彩菊花少了兩朵。”
    “我爺爺很愛菊花，他把菊花當眼珠子，不可能摘菊花，來敲門的，肯定不是我爺爺。”
    辭舊欲哭無淚，“從那以後，那個東西每晚都來敲門，並且帶走兩三朵七彩菊花。”
    “我的七彩菊花啊，馬上就要被那個東西薅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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