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路邊男人不要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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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新娘眼神變得空洞,表情呆滯,似乎在思索她是誰。
她的腦海裏一個個畫麵如電影般快速播放,每一個觸目驚心的場景,令她無法接受。
猛烈的記憶衝擊,鬼新娘捂住腦袋,單薄的肩膀輕輕聳動,忍耐著記憶的痛苦。
蘇凝手指輕叩桌麵,撫平鬼新娘內心的焦灼與痛苦。
“別著急,慢慢說。”
鬼新娘身上的氣息不屬於這個世界,蘇凝斂眸,黑幽幽地眼眸晦暗不明。
跟她一樣,都來自於其他世界。
她現在所處的世界都快成為外來者的天下了。
鬼新娘閉上眼睛,緩了緩。
她慢慢睜開雙眸,濃密卷翹的睫毛扇了扇,投射出一小片陰影。
顯得憂鬱又悲傷。
鬼新娘望向蘇凝,雙眸顫抖,怯怯地問“現在是什麽年代?”
蘇凝沉默,果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蘇凝告訴鬼新娘如今的時間,鬼新娘緘默不語。
鬼新娘微微擰眉,眉宇間盡顯痛苦之色,“我……我想要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蘇凝試探著問“你的孩子丟了?”
還是去世了?
鬼新娘聲音沉重“應該死了吧,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死了。”
她的孩子,受盡苦難,都是她的錯。
話音一轉,鬼新娘看著門口的方向,“外麵那些人,是你的朋友?”
蘇凝“嗯。”
雲赫他們已經發現鬼新娘,隻是還沒找到。
“他們抓了一隻可憐的女鬼。”鬼新娘聲音飄渺,眼裏是對同樣遭遇女鬼的同情。
蘇凝恍然大悟,她閑情逸致的喝杯酒,口齒醇香,是好酒。
女鬼受到鬼新娘的庇佑,才免去魂飛魄散的下場。
鬼新娘不屬於這個世界,她的氣息能遮住女鬼的氣息。
所以雲赫才會在進來之前,沒檢查出女鬼的痕跡。
鬼新娘本身記憶混亂,時而清晰,時而糊塗,沒辦法時時保護女鬼。
雲赫捉女鬼的時候,鬼新娘正陷入記憶的旋渦,沒時間去管女鬼。
蘇凝嗓音淡淡地說“想救她?”
畢竟鬼新娘保護女鬼一段時間,女鬼突然被捉,鬼新娘或許舍不得。
鬼新娘悠悠起身,坐到蘇凝對麵。
她搖了搖頭,“我本不認識她,隻是看她可憐,不忍她魂飛魄散。”
“可她做事越來越違背最初的本心。”
如果女鬼沒有害人之心,不會被捉。
傷害仇人,可以理解。
傷害無辜人,屠龍者終成惡龍,女鬼早已被煞氣侵蝕。
鬼新娘雙眸暗淡,“我來到這裏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
那時候,她一點都不記得自己是誰。
“我聽見她跟一個男人吵架,從中得知,她被男人拋棄,失去孩子。”
“跟我一樣,都是被男人拋棄,被愛人背叛,失去孩子。”
由此,她生了惻隱之心。
哪怕她不記得她是誰,可失去孩子的痛,她記憶猶新。
心髒處的痛,比死亡帶來的痛苦,更甚。
“我發現我的陰氣能遮擋她的鬼氣,不被發現。”
“她不知道我的存在,而我,隻是想保護一個可憐的女人。”
僅此而已。
鬼新娘身上隻有陰氣沒有一點點煞氣,她沒害過一個人。
哪怕她曾經受到傷害,她也沒有害人之心。
心善之人,本該一世順遂。
蘇凝目露不忍,“你想投胎還是回到本來的世界?”
鬼新娘詫異地抬眸,竟然沒有問她的過往。
蘇凝看出鬼新娘心中所想,聲音溫柔地說“你僅僅記起原來的記憶就已經很痛苦,我沒必要揭開你的傷疤,一探究竟。”
過往如何,蘇凝並不在意。
鬼新娘已經接受所有的記憶,她輕輕一笑,目光流轉間,仿佛放下所有。
糾結過去,就是一次次傷害曾經的自己,使自己再一次遍體鱗傷。
蘇凝目光清淺,見到鬼新娘放下過去,替她高興。
其實不用鬼新娘說,蘇凝也能猜出大概,鬼新娘遇到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造成一生的不幸。
蘇凝靜靜看鬼新娘的麵相,眉頭微蹙,鬼新娘的丈夫本該是鬼新娘的正緣。
按照原本的軌跡,鬼新娘應該夫妻恩愛,子孫環繞,幸福一生。
鬼新娘不知蘇凝心中所想,她音調輕緩,“不算揭傷疤,我無親無故,心中所怨所恨,都無人可說。”
“我與你一見如故,若是可以,我想把你當成朋友,還請你花一點時間,聽我訴訴苦。”
鬼新娘說的每一個字都很輕,輕到如同她這隻鬼,沒有重量。
一隻受到傷害依舊保持善良的鬼,柔弱的惹人憐惜。
蘇凝跟她說話,沒有急切感,隻有朋友之間的舒適感。
蘇凝嘴唇輕啟,“榮幸之至。”
鬼新娘與蘇凝相視一笑,磁場相同,一見如故。
鬼新娘本名叫方好好,人如其名,是個善良美好又單純的姑娘。
她所在的朝代是乾國,曆史上沒有的朝代,是其他世界的古代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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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好好出生在山腳的小山村裏,村民友好,她跟父親常常得到大家的幫助。
十歲時,父親上山砍柴,被老虎咬死,獨留方好好一個小女孩。
一個小孩子很難在古代生存,幸好方好好被一個老大夫養在身邊,教她認識草藥,治病救人。
老大夫經常給老百姓義診,方好好耳濡目染下,跟老大夫一樣,經常救人。
在她十五歲的時候,她跟老大夫到人跡罕至的山腳生活,等待采摘靈草。
藥沒采到,方好好救回來一個男人。
蘇凝聽到這,有種不祥的預感。
路邊的男人不要撿。
撿男人就是女人悲劇的開始。
方好好正蹲在溪邊洗藥材,前麵撲通一聲,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砸到湖麵,濺起偌大的水花,打濕方好好的衣裙。
方好好嚇了一大跳,她還以為誰惡作劇,拿大石頭砸她。
再一次看,湖裏麵飄著的,是一個黑黢黢的人。
方好好手忙腳亂撲通到湖裏,一把揪住男人的領子,把人揪到岸邊。
顧不得其他,方好好立馬按壓男子的胸腔,直到男子吐出水。
方好好沒時間放鬆,男子黑色勁裝被血液浸染,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
她拖著沉重的身體,一點點把男人拽回家。
老大夫的友人請他去看病,短時內不會回來,家裏隻有方好好一個人。
在方好好眼中,男人隻是病人,她麵無表情脫光男人所有的衣服。
失去衣服的遮擋,男人身上的傷口全部顯現,最為致命的傷口,是幾乎貫穿腹部的劍傷。
方好好忙活半天,才包紮完男人身上的傷口。
月色朦朧,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落在男人臉上。
方好好揉揉發酸的手腕,紮針、拔暗器、縫合傷口、包紮,一套流程下來,累的她手腕疼。
男人包裹的跟木乃伊一樣,除了臉,全身都被繃帶包住。
男人沒有性命之憂,方好好才有時間借著月色看著床上的男人。
僅僅一眼,方好好嘴巴張大,心髒加速跳動,仿佛不是自己的心髒。
床上的男人有一張令人難以忘記的臉,俊美絕倫,五官精致,像被女媧精心捏製而成的漂亮娃娃。
寬肩窄腰,身材曲線完美,棱角分明的輪廓,濃密的眉,卷翹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絕美的唇。
一頭青絲隨意落在身下,身上的繃帶透著紅色的血液,蒼白沒有血色的嘴唇,給人一種致命的誘惑。
方好好猛地搖頭,拍拍臉,“皮囊而已,不要關注。”
隻是一副皮囊,皮肉之下,都是白骨。
可是方好好不自覺想到她包紮時觸摸的手感。
男人的骨頭,一定極美。
不知道他死後願不願意把他的骨頭送給她。
躺著男人不知道他的骨頭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方好好天天給男人換藥,男人失蹤多日,沒有一人來尋找。
方好好想過帶著男人離開,男人身上的傷口絕不是普通人。
萬一男人的仇人找過來,方好好隻能等死。
可方好好擔心,萬一她帶男人離開,男人家人找過來,找不到男人怎麽辦?
左右思量下,方好好決定在原地等待男人家人找過來。
閑暇之餘,方好好還會去縣衙偷偷打聽有沒有失蹤人口。
等到男人都醒了,方好好也沒等到男人的家人。
方好好又一次扒光男人,毫無心理負擔給他上藥。
剛扒光繃帶,她一抬眸,視線對上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眸。
男人愣了愣,他低眸看著自己赤裸裸的身體,雙眸空洞。
方好好手裏拿著外傷藥,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紅暈染上她嬌嫩的臉龐,她訕訕開口道“那個……你受傷嚴重,我在給你包紮傷口……不是占你便宜。”
一個衣衫整潔,一個赤條條,方好好內心活躍,對不起啦,師傅,實在是眼前的男人太好看,她沒辦法把他當成普通病人。
醫者麵前無男女,正常情況,方好好絕對不會臉紅。
奈何眼前男人太俊美,方好好沒辦法忽視男人的長相。
就在方好好準備繼續給男人包紮傷口的時候,男人眼神幽幽,雙手支撐著床板,就想坐起來。
“誒誒誒誒……”方好好趕緊按住男人的肩膀,神色擔憂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不能動。”
男人沒穿衣服,方好好的手直接按在男人的皮膚上,冰涼的皮膚碰上柔軟纖細的小手,兩人同時一顫。
一冷一熱。
像被凍了下,方好好連忙撤開雙手,後退一步。
她眼神亂瞟,不敢看男人的臉色,“你……你不要動,你傷的很重,你亂動,傷口會崩開。”
話音剛落,男人腹部的傷口驟然炸開。
劇烈的疼痛襲遍全身,男人痛的倒吸一口涼氣,一雙幽深的眼眸充滿隱忍。
方好好臉色大變,不管男女之分,也不管男人穿沒穿衣服,她有條不紊地包紮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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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忙活,額頭上布滿汗水,方好好眼中隻有傷口,神情專注。
係好最後一個結,方好好雙手一拍,“好啦。”
方好好決定她有必要跟男人說清楚。
“我是大夫,你從懸崖上摔下來,摔在湖裏,是我救了你。”
“我沒故意隱藏你,我等了好多天,你的家人都沒來找你。”
“你這一身傷,我也不敢帶你去衙門。”
她怕還沒到衙門,男人先死了。
方好好軟糯糯的嗓音,像一塊甜甜的糕點,香甜。
“你還記得你家在哪裏嗎?我可以給你家人送信,讓他們來接你。”
方好好這些天一直想著男人的家人知道他不見了,該有多擔心。
“沒有家人。”男人說的很慢,嗓音低沉暗啞,虛弱。
方好好呆愣住,怎麽可能沒有家人。
長時間沒開口說話,男人每說一個字,他的喉嚨就像刀割一樣痛。
方好好看出男人的痛苦,她噔噔噔跑出去倒一杯水,耐心十足,一口口,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有水的滋潤,男人說話,嗓子不再疼痛。
“趙錦霆。”
方好好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趙錦霆,是他的名字。
“方好好。”對方說出名字,方好好跟著說出自己的名字。
男人薄唇緊抿,忍受著痛苦,“方大夫。”
方好好秀眉緊擰,猶豫著開口,“你喝不喝止疼藥?”
她使用的藥隻管止血消毒,沒有止痛的效果。
趙錦霆身上的傷口太重,不喝藥,會痛。
之前他一直昏迷不醒,感受不到痛,方好好沒給他灌止疼藥。
趙錦霆雙眸深邃,無聲無息盯著眼前的女子。
方好好像被一頭野獸鎖定,很危險。
就在方好好以為趙錦霆不會回答她的時候,他移開視線,說“多謝方大夫好意,我能忍。”
是條漢子。
方好好敬佩萬分,反正她怕疼,如果她受這麽嚴重的傷,光疼就能疼死她。
方好好更好奇,什麽樣的家庭,能養出一個不怕疼,隱忍的男子。
她尊重病人,“你不喝就不喝吧,等你感受到疼,你再跟我說,我給你煎藥。”
趙錦霆的身體素質太好,他醒來後,沒多久,竟然能下床走路。
方好好外出采藥回來,看到趙錦霆披一件單薄的外衫背坐門口,在凳子上時,她瞳孔震驚。
“你傷還沒好,怎麽能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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