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不忍心錦鯉喪命，她清楚除錦鯉身上的冤魂，錦鯉變成一條普普通通的錦鯉。
    它也沒有往日的記憶，隻是承德湖中，一條愛吐泡泡、跟在家人身後的小錦鯉。
    那些被錦鯉吞噬的靈魂，蘇凝用自己的功德，助他們投胎轉世。
    值得嗎？
    沐澤問蘇凝，她用功德換錦鯉變成普通錦鯉的機會，值得嗎？
    這世上哪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
    錦鯉擁有一顆赤子之心，不該被惡人侵染。
    蘇凝直播間。
    ［今晚還有最後一卦，讓我們看看誰是最後一個幸運兒？］
    ［吸脂妖和錦鯉妖，妖和鬼出現頻率越來越高，我們修仙的機會是不是越來越大？］
    ［別到時候大家都在天上飛了，我才知道能修仙？］
    ［還是別修仙了，我們當代牛馬的狀態，修魔差不多。］
    ［怨氣衝天！］
    ［還好世上沒有邪劍仙，要不然他不用出門就能被撐死。］
    ［挺期待修仙的，但一想到修仙，還要當牛馬，不知疲倦，工作直接從996，變成007，還是算了吧。］
    ［那可不，人需要休息，傀儡可不需要休息。］
    ……
    ［變態的資本家！！！］
    蘇凝收回心神，把紙人揉吧揉吧，團在一起，丟到垃圾桶。
    滿屏萬惡的資本家，蘇凝好笑道“你們老板，有那麽恐怖嗎？”
    她沒出去打工，不太清楚現在人的工作環境。
    她倒是經常看到工作猝死的鬼，有的鬼沒完成工作，還留在公司工作。
    葉芝找溪上聊天的時候，溪上說的。
    如果這些死後還想著工作的鬼，有一點點能力的話，閻王都想把他們招為鬼差。
    可惜，他們的工作態度是好的，能力不行。
    葉芝還說閻王缺鬼差缺的急眼了，什麽小鬼都想拉去當鬼差。
    閻王急歸急，還沒失去理智，選鬼差，得慎重。
    ［恐怖如斯！老板比鬼恐怖！！！］
    ［我見了鬼頂多大喊大叫，我見了老板，拔刀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老板沒人性。］
    蘇凝隻能當他們的吐槽工具人，沒辦法替他們解決老板的問題。
    ［我現在唯一的樂趣，就是下班看大師直播。］
    ［誰不是呢？打工人的心酸。］
    大家有吐槽一會，蘇凝跟他們聊會天，才發福袋。
    搶到福袋的人沒露臉，那邊燈光昏暗，背景嘈雜。
    按照鏡頭的視角，手機應該被男子握在手裏。
    鏡頭晃來晃去，他似乎沒意識到自己搶到了連線。
    鏡頭忽高忽低，他的手一會抬起來，一會放下去。
    “顧以明，你看蠟燭擺放地齊不齊？”
    “右邊突出來了，往裏一點，還有氣球，準備好了嗎？”
    “還沒好，快了快了，氣球太難紮，我的手都麻了，不管成不成，你得請我們吃飯，不然對不起我們的辛苦。”
    “我已經訂好了餐廳，不管舒雅答不答應我的追求，明天全部去吃飯。”
    “快快快，舒雅快回來，吃人嘴軟，大家加把勁。”
    ［哇哦，追求小姐姐嗎？］
    ［告白現場誒，年輕小夥真有活力，說的話充滿力量感，不像我，說話有氣無力。］
    ［每次看到這些小年輕，我好像回到了還不是毒婦的日子。］
    ［校園戀愛真的很甜美，那也是我們回不去的時光。］
    ［看樣子他們在操場，心形氣球、紅蠟燭擺成愛心形狀、外加一束玫瑰花，跟npc一樣。］
    網友……
    破壞隊形的人，叉出去！
    ［哇塞，好像是我們學校，夠夠夠，出發去操場。］
    ［我莫名覺得蘇大師很可愛，她就這麽看著第三位有緣人著急布置現場，也不說話，難道蘇大師是社恐？］
    ［哈哈哈，你這麽一說，莫名戳中萌點。］
    等他們布置完現場，從宿舍樓趕過來的女生好心提醒。
    “同學，你連線蘇大師好一會了。”
    忙的昏頭轉向，找不著北的顧以明“？？？”
    少年修長的身影一動不動，他茫然地看了眼女生的方向，思考兩秒，他才反應過來。
    手機裏赫然出現一張絕美的女生。
    有點眼神。
    不確定，再看一眼。
    顧以明激動地跟同學分享喜悅，“大師，蘇大師，我搶到蘇大師的連線了。”
    同學們跑過來，把顧以明團團圍住。
    “我去，活的蘇大師。”
    ［那可不，反正不會是死的蘇大師。］
    “你小子運氣爆棚，今日一定能心想事成。”
    ［想多了，蘇大師一來，十有八九，這小子難以心想事成。］
    大家臉色一僵，顧以明心頭湧起不安之感。
    少年眼睛圓潤而明亮，因為心中的擔憂，染上一層朦朧。
    “大師好，我叫顧以明，今年上大三，本人沒有任何不良嗜好。”
    根據以往的定律，搶到福袋的人，很大可能有問題。
    短短一句話的功夫，他把他從小到大所做的事，都回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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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任何一件事觸及法律和道德的底線。
    他應該沒問題吧？
    “不用緊張，顧以明。”蘇凝聲音柔和，平靜的目光安撫人的情緒。
    顧以明的同學在他身後鼓勵他，“別緊張，緊張什麽，大師又不吃人。”
    顧以明大師不吃人，但能讓人社死。
    顧以明神色僵硬，他總覺得連線蘇大師，準沒好事發生。
    他先付卦金，仔細想想，“我好像沒有想算的事情。”
    像往常一樣，他打開直播間，即便沒時間看，他的手機也得放著蘇凝的直播。
    他忙著布置現場，一心想著舒雅會不會喜歡，會不會答應他的追求，會不會原諒他？
    一個個問題把他埋在愛情中，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搶到了連線。
    他看蘇大師直播，但沒想過搶福袋。
    畢竟他除了愛情出現一點問題，沒其他毛病。
    “誰說沒有想算的事情，你問問大師，你和舒雅能不能成？”顧以明的兄弟為他的愛情操碎了心。
    顧以明有些為難，“我相信隻要真心誠意，舒雅一定會同意跟我在一起。”
    他不太想算他能不能跟舒雅在一起。
    真心，能戰勝一切。
    蘇凝掃了眼顧以明的麵相，眉宇間有股陰氣。
    “不想算，就不算，聽你的口氣，你似乎很喜歡舒雅？”
    談起心愛之人，顧以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旁邊同學起哄道“舒雅是他的女神，是他的唯一，是他的命。”
    有兩個男同學深情演繹。
    “舒雅，我愛你，求求你，跟我在一起，我把命給你。”
    “顧以明，我說過很多次，我已經不愛你，你不要死纏爛打，不要臉，嗚嗚嗚~~~”
    “要你就行了，要臉做什麽？”
    顧以明頭腦冒火，他一手勾住一個人的脖子。
    “閉嘴，我可沒說過這些話。”
    ［哈哈哈，天呐，尷的我腳趾扣出三室一廳。］
    ［這倆同學，一對活寶。］
    ［有這樣的室友，日子一定很有趣。］
    ［顧以明：有你們是我的福氣！］
    室友被鎖喉，笑意更深，“你心裏肯定是這麽想的，隻要舒雅回心轉意，你能把命給她。”
    顧以明滿頭黑線，他似乎真這麽想過。
    從室友口中，顧以明深愛舒雅，但舒雅不喜歡他。
    ［死纏爛打的男人真下頭！！！］
    ［細思極恐，人家女孩子明確表示不喜歡你，你還追求人家，甚至擺出這麽大的陣仗，這不是利用輿論讓女孩答應你的追求嗎？］
    ［長得再帥也不能一直糾纏，外麵的花多的是，沒必要揪著一朵花不放。］
    直播間的風向瞬間轉變，看的顧以明一愣又一愣。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那是怎麽樣？你倒是說呀！］
    ［這都快晚上十一點了，你帶著一大幫男同學女同學，在操場準備告白，這不是讓女孩子為難嗎？］
    ［顧以明就像沒張嘴的男主，一臉苦衷，就是不說。］
    ［哈哈哈哈，會說就多說一點。］
    顧以明的室友反摟住顧以明，接過手機，轉過頭捶了他一拳。
    “嗨呀，你看看這弄得，網友們誤會了吧。”室友嬉皮笑臉地說。
    蘇凝眉目清冷，死纏爛打？
    死纏爛打的人可不是顧以明。
    室友笑嗬嗬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是這樣的哈，舒雅喜歡顧以明，隻是呢，顧以明以前不喜歡舒雅，自己就作死，讓舒雅傷透了心。”
    “顧以明以前天天被舒雅糾纏，一次次拒絕她，舒雅就是不聽，繼續糾纏。”
    室友望著好友恨不得時間倒流，回到舒雅追求他的時候，他一定答應舒雅的追求。
    “前不久呢，舒雅出國散心，她一回來就決定不愛顧以明。”
    “我們周圍所有人都不相信舒雅不喜歡顧以明。”
    蘇凝問道：“你們為什麽不相信？”
    室友腦子空白了一瞬，蘇大師的聲音，就像風涼油，讓人提神醒腦。
    頭腦清醒，操場上愛情的熱浪也徹底消失。
    “因為舒雅追求顧以明追求了十年，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裏，舒雅滿腦子都是顧以明。”
    “為了追求顧以明，她做過許多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舒雅高調追求顧以明，可謂是人盡皆知。
    十年如一日的追求，怎麽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周圍的人都沒當真，隻當舒雅說得是氣話，等她消消氣，就會繼續追求。
    ［簡而言之，舒雅喜歡顧以明的時候，顧以明不喜歡她，等舒雅不喜歡他了，他開始喜歡舒雅？］
    ［這不純純犯賤嗎？］
    ［愛你的時候，你不珍惜，不愛你了，你上趕著追求。］
    ［有一說一，看這種打臉的行為，就是爽！］
    ［追妻火葬場？還是揚了骨灰吧。］
    ［舒雅：以前你對我愛搭不理，現在你高攀不起。］
    室友詫異地看網友們說顧以明不好，呆愣了下，啪的一下，打自己一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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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破嘴。
    顧以明笑著踢了腳室友，拿回自己的手機，麵對網友的言語，他無所謂。
    沒辦法，網友說得沒毛病。
    他就是犯賤！
    舒雅喜歡他的時候，他恨不得舒雅消失在他眼前；舒雅不喜歡他了，他卻情不自禁動心。
    顧以明悔的腸子都青了，“風水輪流轉，以前我不知道珍惜，身份反過來，我才知道，當初舒雅愛而不得，多麽痛苦。”
    被心愛之人拒絕，猶如蟲蟻啃食血肉，痛不欲生。
    蘇凝嘴角含著淡淡的笑，卻沒笑到眼裏去，“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對舒雅動心？”
    “我不知道。”顧以明說不清道不明，“突然某一天，我發現舒雅不再糾纏我，偶然遇見，一看到她，我就止不住的心動。”
    “腦海裏有個聲音告訴我，舒雅是我心愛之人。”
    他臉上帶著苦澀的笑意，“可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網友說的沒錯，我就是犯賤。”
    自從他追求舒雅，身邊無數人調侃他，追妻火葬場，活該。
    可他沒辦法，感情這種東西，說來就來，不是他能決定的。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別想那麽多。”室友拍拍顧以明的肩膀，“不是你的錯，愛情，說來就來，這東西，詭異的很。”
    不愛時，棄之如敝；愛時，奉上一顆心。
    蘇凝眼眸漆黑，語氣幽幽道“十年不愛的人，突然就深愛了，確實詭異。”
    室友聞言，雙眼明亮，像找到了知己。
    “舒雅和顧以明是鄰居，兩家離得近，長輩關係好，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
    “說一句青梅竹馬都不為過，但顧以明就跟水泥封心一樣，死活不喜歡舒雅。”
    “舒雅在初三的時候，為了跟顧以明在一起，用自殺來威脅他。”
    “兩家父母都向著自家孩子，顧以明爸媽認為孩子不喜歡舒雅，不能強迫他答應跟舒雅在一起，哪怕舒雅自殺，也不行。”
    “而舒雅的父母認為，女兒為了顧以明連命都可以放棄，顧以明憑什麽不知好歹，不喜歡舒雅。”
    “兩家因此分開，顧以明父母不想孩子受到困擾，他們帶著顧以明搬去其他城市。”
    室友唉聲歎氣，他跟顧以明是高中同學，舒雅追到高中，弄得整個高中部都知道舒雅為了顧以明自殺過。
    顧以明在一旁默不作聲，舒雅差點為了他而死，他以前真不是人。
    網友沒覺得感情深重，隻覺得脊背發涼。
    ［用自殺來威脅別人，這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為我之前的言論道歉，比起顧以明的死纏爛打，還是舒雅的自殺更恐怖。］
    ［一個愛了對方十年，自殺威脅對方跟自己在一起的人，說不愛就不愛了？］
    ［你們倆當愛情是過家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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