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正事，何潔也不會和田毅耍小性子。她認真地將內容記錄下來後，才忍不住抱怨道：“還有沒有別的事？遇到你，我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我一個財務，居然還要幹秘書的活兒。”
    “秘書？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嘿嘿，何姐，這是準備獻身嗎？”田毅嘴角掛著一絲調侃的笑，半開玩笑地說道。
    “你想得倒美！就你和廖威在北京的報銷單，我還怕你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有病呢。”何潔白了他一眼，語氣裏滿是嫌棄。
    “……我可以說我就隻摸了摸，什麽都沒幹，你信不？”田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毫無底氣。
    “你看我信不？看我表情。”何潔雙手抱在胸前，臉上寫滿了懷疑。
    田毅狠狠盯著何潔筆直大腿上的黑絲，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說道：“我覺得你信。”
    果然不能對掌管公司財務大權的女人有非分之想，這女人對公司裏所有男人的行蹤基本都了如指掌。
    何潔也不想再和田毅在這裏胡扯下去，轉身快步離開房間，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親愛的宿主，你這樣玩不怕玩脫了嗎？”係統那熟悉的聲音，果然不甘寂寞地在田毅腦海中響了起來。
    “放心，我和何潔站在一條船上，而且男人嘛，應酬時玩玩很正常，她早就習慣了。”田毅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臉上滿是不在乎的神情。
    “這女人老實說我很喜歡，對你算得上是死心塌地……”
    “哪有那麽多死心塌地，黃可欣就是現成例子。何潔性格更強勢，一旦有了關係，她絕對會管我出去晃，那樣的人生就無趣了。”田毅微微皺著眉頭。
    “宿主，你就作吧，總有一天你會被你作成孤家寡人的。”
    “我現在可是鑽石王老五，大不了以後養一個金絲雀。可惜啊，何潔就不是能當情婦的性格，但凡她願意服軟，我早就……”田毅的語氣裏帶著一絲遺憾，他這偏執的個性連係統都看不下去了，直接不再搭話。
    杭州華星時代廣場12樓a座，阿裏巴巴的37個高管和田毅何潔等投資人坐在會議室裏。玻璃窗外，知了在38°的熱浪中聲嘶力竭地鳴叫著，那聲音穿透玻璃，傳入會議室。
    馬雲站在主位上，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激情。他突然抄起工程師桌上的示波器探頭，將跳動的綠色波形投射到天花板上，大聲說道：“各位，看見這曲線了嗎？這不是電流的信號，這是中國中小企業的脈搏！”說著，他用力拍打了一下ib服務器的金屬外殼，機箱的共振聲在會議室裏回蕩，嗡嗡作響。
    “易趣在紐約敲鍾的時候，我們在杭州敲打鐵皮，但十年後，全世界都會聽到這聲音！”馬雲的聲音激昂，充滿了感染力。
    田毅身邊的何潔皺著眉頭，仔細地翻動著財務文件。這時，馬雲又甩出三張傳真紙，說道：“今早收到的——溫州皮鞋廠王老板抵押了婚房，張家港漁民說要把漁船改造成移動網店，還有這位……”他的手指重重地敲在“漁船”兩字上麵，“這就是我們今天要的不是錢，而是給這些瘋子造一艘更大的船！”
    “有人說淘寶活不過今年冬天。”馬雲用手掀開仿古日冕的蓋子，露出內壁刻著的《孫子兵法》殘篇，“兵聞拙速，未睹巧之久也——易趣花三年時間建起的城牆，我們要用三個月挖通地道，等他們看見我們的戰旗，城門已經插滿中國小老板的店招！”
    投影突然轉換為義烏小商品市場的監控畫麵，馬雲拿起麥克風，模仿攤販的吆喝：“三塊五塊不嫌多，千山萬水不嫌遠。”聲調陡然轉為激昂：“今天坐在空調房裏的諸位，敢不敢為這些汗流浹背的普通人造一個太陽。”
    他猛然走到窗口邊，指著錢塘江邊未完工的奧體中心：“在那裏，那裏五年後會有十萬人狂歡，不是看明星演唱會，而是看自己的店鋪交易額過億！”
    馬雲的演講永遠都是這樣激情澎湃，極具感染力，令人振奮。就連一向理性的何潔，也不由自主地鼓起掌來。
    “政府正在建高速公路，我們建信息河道——等千帆競發那天，諸位能看到比京杭大運河還壯觀的商流！”
    田毅也是麵紅耳赤，他自那次和馬雲交流後，這還是首次聽馬雲演講，完全像是被洗腦了一般。他不知不覺地走上台去，簽下了1000萬投資額的字跡。
    等所有人簽完字後，馬雲拿出了美工刀，在會議室承重牆上刻下“2003.7.8”，說道：“二十年後這裏會立碑，不是紀念我們今天籌到一個億，而是銘記中國普通人第一次擁有一個全球櫃台。”
    這次內部融資會議就在馬雲的演講中閉幕了，幾乎沒有人產生太多的異議，大家直接就簽字。所有人看向馬雲的目光中，都充滿了崇拜。
    田毅作為投資人，今天的表現完全不合格，幾乎從頭到尾都被馬雲的節奏帶著走，沒有一絲自己的主觀判斷。他和阿裏巴巴其他p8的高管立場完全不同，卻被馬雲的演講帶入了一種奇妙的幻境，莫名其妙地簽字。就連會議結束和馬雲寒暄時，他都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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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他走出會議室回到全季酒店，和何潔坐在酒店房間後，還在久久回味。
    “你一直拉著我不說話是什麽意思？”何潔有些害羞地輕輕推了幾下田毅。畢竟一路上，田毅就一直處於傻笑狀態，拉著何潔的手不放，就算進了酒店房間坐下後，也沒有鬆開。
    這時候，田毅才如夢初醒，打了個寒噤。即便酒店房間空調還沒有開，熱氣騰騰的房間內田毅的額頭也冒出了冷汗。
    他放開何潔的手，有些失神地走到陽台上，靜靜地掏出一根煙，點燃。
    何潔也看出了田毅神色不對，趕忙打開空調，快步跟上田毅的腳步，靜靜地站在田毅身邊。
    “呼”，一股白霧從田毅口中吐出，緩緩飄散在空氣中。
    “田毅，你怎麽了，不要嚇我啊。”何潔用手在田毅眼前不斷地晃動，臉上滿是關心和焦慮。
    “何姐……我們真和這些生意人差距太大了。”田毅有些垂頭喪氣地又把煙含在嘴裏。
    看著有些信心不足的田毅，何潔溫柔地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差距，我怎麽沒有看出來？我們的目的是投資馬雲的淘寶，現在目標完成，他就算再有能力，最後還不是在幫你賺錢，你激動個啥啊……”
    何潔安慰的話漸漸撫平了田毅的心神，田毅抬頭，神色複雜地看著麵前表情擔憂的何潔，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再次睜開後，神情也堅定了起來。
    “條條大路通羅馬，你說得對，哈哈，這次我們事了一起回成都，我就不信了，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大不了我們笨鳥先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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